短篇鬼语集未语无痕

第741章 都市怪谈:饲傀铃

我从未想过,那串风铃会带来如此恐怖的事情。~优+品*小-税~旺* ′追?蕞?新+璋-洁,它挂在我家门前走廊的第三天,邻居家的狗开始对着我家门不分昼夜地低吼。

那风铃是我从老街一个快要关门的杂货铺里淘来的,造型很别致,像是用某种鸟类细小的骨头打磨而成,中间坠着一片薄薄的、暗红色的石片。风一吹,声音不是清脆的叮当,而是一种极其沉闷的摩擦声,像有人用指甲在粗糙的岩石上慢慢刮擦。

起初我没在意,甚至觉得这声音有点特别。但很快,怪事就接踵而至。

先是邻居老王在楼道里拦住我,面色古怪:“小张啊,你家门口挂了个什么玩意儿?我家那狗这两天都快疯了,死活不肯出家门,一靠近你家门口就龇牙咧嘴地叫,背毛都炸起来。”

我打了个哈哈,说就是个普通风铃。

老王摇摇头,眼神里带着点忌讳:“不像,那声音听着就让人心里发毛,闷得慌,像……像喘不上气。”

我没把他的话当回事。首到第二天晚上。

那天我加班到很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门口。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有阵子了,一片漆黑。我摸出钥匙,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找锁孔。就在这时,那串风铃毫无征兆地响了。

“咯啦……咯啦啦……”

声音极近,几乎就在我耳边。可我明明站在门口,它挂在门框上方,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而且,楼道窗户紧闭,根本没有风。

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上来。我猛地抬头,手机光向上晃去。那骨头风铃静静悬着,中间的暗红色石片,在冷白的光线下,似乎比平时更红了些,像凝固的血。

我赶紧打开门冲进屋,反手重重关上,背靠着门喘气。一定是太累了,出现了幻听。

之后几天,我刻意忽略那串风铃。但它带来的异状却越来越明显。

我家住西楼,是老小区,隔音一般。?3/捌,墈·书/蛧- ^庚′辛·醉¢快?平时能听到楼上走动、隔壁看电视的声音。但自从挂了那风铃,我家变得异常安静。不是那种没有声音的静,而是一种……被隔绝、被包裹起来的死寂。外面的声音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膜,传不进来。

更诡异的是,我总是莫名其妙地丢东西。不是钥匙、钱包这些,而是小东西。一支常用的笔,一个杯子,一包抽纸。它们就放在桌上,我一转头,再回来看就不见了。翻遍全家都找不到。

起初以为是记性差,首到那天晚上。

我在书房赶一份报告,口渴了,起身去客厅倒水。我记得清清楚楚,水壶就放在茶几的正中央。我从书房走到客厅,不过五六步的距离。可就在我走到茶几前的那一刻,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透明的玻璃水壶,像被擦掉的画一样,在我眼前瞬间消失了。

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我僵在原地,一股冷气从脚底板首冲头顶。茶几上空空如也,只有底下压着的旧报纸。

我疯了似的翻找,沙发底下,茶几底下,甚至冰箱里。没有,哪里都没有。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开着所有的灯,坐在沙发上首到天亮。那种被什么东西窥视、并且无形中干扰着我生活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冰冷。

我决定把那鬼东西摘下来扔掉。

第二天早上,我搬了把椅子放到门口,踩上去,伸手去解绑风铃的绳子。那绳子是用一种粗糙的麻绳系着的,打得很紧。我费力地解着结,手指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一阵尖锐的疼。我低头一看,是风铃上的一根细小骨头,边缘不知怎么变得异常锋利,割破了我的指尖,血珠瞬间冒了出来,滴了一滴在那片暗红色的石片上。

几乎就在同时,那石片极其轻微地振动了一下,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嗡”声。而我滴上去的那滴血,竟然眨眼间就渗了进去,消失不见,石片的颜色仿佛又深了一点点。.幻\想\姬? !耕-新!醉^全!

我吓得从椅子上跳下来,心脏狂跳,再不敢去碰它。

从那天起,事情彻底失控了。

家里的物品消失得越来越频繁,消失的东西也越来越大。一本书、一个靠枕、一只拖鞋……有一次是我刚拆开准备吃的盒装泡面,我只是转身去烧个水,再回头,灶台上的泡面连盒子带面饼,全没了。

更可怕的是,我开始出现幻觉。不,那感觉真实得根本不像是幻觉。

用电脑工作时,眼角的余光总会瞥见身后有一片极淡的影子,像个人形,但每次猛地回头,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空气,冰冷得不像话。

晚上睡觉,会突然被一种声音惊醒。那声音像是有人在我卧室里慢慢地、一遍遍地翻着报纸,哗啦……哗啦……声音清晰得让人头皮发麻。可我睁开眼,打开灯,卧室里除了我,空无一物。但那声音,有时甚至会持续好几秒才猛地消失。

我被折磨得快要崩溃了,白天精神恍惚,晚上不敢入睡。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黑眼圈重得吓人。

同事看我状态不对,问我是不是病了。我支支吾吾,不知从何说起

。难道说我家闹鬼了?因为一串风铃?

最后,还是一个平时不太爱说话的老同事看出了端倪。中午吃饭时,他坐到我旁边,低声问:“小张,你最近是不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像抓到救命稻草,再也忍不住,把风铃和之后的怪事全都告诉了他。

他听完,眉头紧锁,沉吟半晌才说:“你这听起来不像一般的冲撞,倒像是被‘钉’住了。东西一件件消失,是在慢慢蚕食你的存在痕迹。你得赶紧找人看看,不然……”

他没说下去,但眼里的凝重让我不寒而栗。

他给我推荐了一个地址,说是一位姓陈的神婆,住在老城区的一条巷子里,很有本事。

我请了假,立刻按照地址找了过去。那是一条快要拆迁的旧巷,弯弯曲曲,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个低矮的门脸。门口挂着蓝色的旧门帘,里面很暗,点着一种味道奇怪的香。

陈神婆是个干瘦的老太太,穿着深色的棉布褂子,眼神却异常清亮。我没说几句,她就抬手打断了我。

“你身上有股味,”她抽了抽鼻子,眼神锐利地看着我,“像旧坟坑里的土腥气,又带着股饿劲儿。你是不是碰了什么从地底下出来的老物件?”

我连忙点头,把风铃的样子和来历描述了一遍。

她听完,叹了口气:“那是‘饲傀铃’,不是风铃。那石头是浸过血的坟头石,骨头也不是鸟骨,是夭折孩子的指骨。这东西是以前心术不正的人用来养小鬼的,挂在哪里,就把小鬼钉在哪里。它吃不饱,就开始吃你的东西,吃你的运,最后……”她顿了顿,“就得吃你了。”

我吓得腿都软了,赶紧求她救命。

陈神婆让我准备三样东西:一盏小油灯,一包崭新的红线,还有一件我贴身穿了很多年的纯棉旧衣服。

第二天,我带着东西又去找她。她让我傍晚时分,太阳刚落山的时候,在家门口等着。

我准时等在门口,心脏跳得像打鼓。走廊里昏暗寂静。

陈神婆来了,她让我把旧衣服平铺在门口地上,然后把油灯放在衣服正中心,点燃。

豆大的火苗亮起,光线微弱却稳定。

她拿出那包红线,让我捏着一头,然后她捏着另一头,我们拉着这根线,围着我的家门和那串邪门的风铃,慢慢地绕圈。她嘴里念着一种语调很古怪的咒文,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们绕到第三圈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盏放在衣服上的油灯,火苗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摇晃,像是被强风吹拂,可走廊里根本一丝风都没有!与此同时,那串骨头风铃自己疯狂地抖动起来,那些细小的骨头相互碰撞,发出的不再是刮擦声,而是一种尖锐又急促的“咔咔”声,听得人牙齿发酸。

陈神婆念咒的声音陡然拔高,语速加快。她猛地将我手里的红线头抽走,迅速在门把手上缠了几道,又打了个极其复杂的结。

就在那个结打好的瞬间,“啪”的一声脆响,风铃上那片暗红色的石片,毫无征兆地裂成了好几瓣,掉在地上。

那“咔咔”的响声戛然而止。

疯狂晃动的油灯火苗,也一下子恢复了平静,静静地燃烧着。

周围那种被包裹、被隔绝的死寂感,瞬间消失了。楼道里远处传来的模糊说话声、隔壁电视的声音,一下子涌了进来,整个世界仿佛重新变得鲜活。

陈神婆长出了一口气,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她示意我可以把油灯熄灭了。

我颤抖着踩灭了油灯,发现灯下的那件旧衣服,变得脆生生的,轻轻一碰就碎成了片,像是被什么东西彻底吸干了精气。

“好了,”陈神婆疲惫地说,“这东西废了。把它和这些碎片一起,拿到西边的十字路口烧掉,灰烬扫干净,倒进流动的水里。以后别再乱捡东西了。”

我千恩万谢,给了报酬,按照她的话一丝不苟地照做。

一切都结束了。

那之后,我家再没丢过任何东西,那种被窥视的冰冷感也彻底消失了。邻居老王的狗也恢复了正常,见到我再也不叫了。

过了段时间,我心有余悸地又去了一趟老街那家杂货铺,却发现那里早己人去楼空,问旁边的人,都说老板早就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那老板是无意中收到了这东西,还是故意把它卖出去。这些都不重要了。

只是有时深夜醒来,偶尔还会想起那段被无形之物一点点蚕食的日子,后怕不己。

这座城市的光怪陆离之下,总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影。老街杂货铺的骨头风铃,成了又一个口耳相传、真假难辨的都市怪谈,提醒着那些听闻它的人:有些旧物,承载着过往的执念与贪婪,它们静默等待,永不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