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鬼语集未语无痕

第740章 都市怪谈:老巷

我总感觉,身后跟着一个不是人的东西。?l?a,x!s^w¢.*c¨o,m^

它不声不响,只是跟着。起初我以为是错觉,城市生活压力大,神经衰弱是常事。可那种感觉越来越真切,后颈窝总有一股凉气,像有人隔着空气在吹。夜里睡觉,总觉得床边站着个黑影,模模糊糊的,一开灯又什么都没有。我没敢跟别人说,怕人觉得我疯了。首到那天,我加班到凌晨,抄近路从老巷子穿回家。

巷子又窄又深,路灯坏了好几盏,光忽明忽灭。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还有……另一个。嗒…嗒…嗒…不紧不慢,就在我身后三五步远。我走快,它也快;我放慢脚步,它也跟着慢下来。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回头。

空无一人。只有巷子风打着旋,卷起几片碎纸。

“谁?!”我声音发颤,喊了一句。

没人回答。只有我那一声喊在巷壁撞出细微的回音。我头皮发麻,转身就往家跑。那脚步声立刻也跟着跑起来,紧贴在我身后,嗒嗒嗒嗒!越来越急,越来越响!我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陈腐灰尘气的气流喷在我后脑勺上。

我魂飞魄散,拼命狂奔,首到冲进公寓大楼,扑到值班的保安面前,才敢停下来大口喘气。

“怎么了,先生?”保安老张诧异地看着我惨白的脸。

“有…有人跟着我!”我指着外面,语无伦次。

老张拿着手电出去照了一圈,回来说:“外面没人啊。/x·1·9?9-t^x′t+.+c,o_m¨是不是太累了看错了?”他看着我的眼神,带着点同情,好像在看一个精神病人。

从那天起,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

那东西似乎跟我回家了。

家里总是莫名其妙地冷,尤其是卧室,像开了冷气。桌上的小摆件会轻微移动位置。我明明记得笔是放在笔记本旁边的,回头却看到它滚到了桌角。夜里,厨房或者客厅会传来极其轻微的窸窣声,像是有人穿着软底鞋在轻轻走动。我握着手电冲出去,声音立刻消失,一切如常。

我几乎不敢合眼。黑眼圈浓得吓人,上班也精神恍惚。同事李伟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哥们儿,你最近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失恋了?”

我犹豫再三,还是把遭遇跟他说了。他听完,皱起眉头,压低声音:“听着邪门。你是不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能惹上什么?”我苦笑。

“不好说。我爸以前说过,城里有些老东西,比荒山野岭的还凶。”他想了想,“我给你个电话,你去找梅姨看看。她专门处理这种……‘疑难杂症’。”

我手里捏着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心里挣扎。我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相信科学。可发生在身上的事,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那种被窥视、被跟随的感觉几乎要把我逼疯。

最终,恐惧战胜了理性。我拨通了梅姨的电话。

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有些慈祥,约我第二天下午去她家。/优¨品¨晓_税′王¢ ¢庚`欣^蕞~全_

梅姨住在一栋老居民楼里,家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她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老太太,眼神却异常清亮,仿佛能看进人心里去。

我坐下后,她给我倒了杯水,然后仔细端详我的脸,特别是额头和眼睛。她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小伙子,你这不是一般的倒霉运。”她缓缓开口,“有个东西,黏上你了。很紧。”

我心头一凛:“是什么?”

“说不清具体是啥,”梅姨摇摇头,“但不是善茬。它跟着你进了门,现在就在你身边打转。你最近是不是走了什么夜路,或者碰了啥不该碰的东西?”

我立刻想起那条老巷子。

“对,就是那天晚上之后开始的!”我急忙把巷子里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梅姨静静听着,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那巷子年头不短了,里面不干净。你运气差,八字可能那会儿有点弱,就给它跟上了。它现在吸你的精气神,时间再长点,你怕是……”

她没说完,但我明白意思。我冷汗都下来了。

“梅姨,您得救救我!多少钱都行!”我几乎是哀求了。

“不是钱的事。”梅姨摆摆手,“这东西凶,得把它送走。不然它害了你,还会去找别人。”

她让我晚上带她去那条巷子口,她要准备些东西。

当晚,我和梅姨站在了那条让我恐惧的老巷入口。梅姨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手里提着一个旧布包。她没让我进去,只在巷口站定。

巷子里比那天更黑,更静,像一张沉默的巨口。

梅姨从布包里拿出几炷香,点燃了。烟气袅袅升起,却不散开,反而诡异地扭动着,像是有生命般,缓缓飘向巷子深处。她又拿出一个小碗,里面装着糯米,还有一张画了红色符号的黄纸。

她示意我站到她身后,不要出声。

然后,她面对着幽深的巷子,开始用一种低沉而奇特的音调念念有词,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

调子一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风停了,连远处马路上的车流声都模糊了。

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死死盯着巷子。

突然,巷子深处传来“啪”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折断了。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寒风从里面猛地吹了出来,冰冷刺骨,还带着一股像是老旧家具发霉腐朽的味道。

梅姨念咒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急促有力。她将那张黄纸点燃,扔进小碗里,糯米遇到火,发出噼啪的细响。

那股寒风打着旋,吹到巷口,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我仿佛听到了一声极其轻微、充满怨毒的嘶嘶声,绝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听得我心脏骤缩。

梅姨抓起一把燃烧着的糯米,猛地朝那阵风撒去!

“滚回去!”她厉声喝道。

那风猛地一滞,然后像退潮般,嗖地一下缩回了巷子深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那股阴冷压抑的感觉也随之散去,晚风重新变得轻柔,远处城市的背景噪音再次清晰起来。

一切发生得极快,却又感觉无比漫长。

梅姨长长吁出一口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收起东西,转身对我点点头:“好了,送走了。这东西以后不会缠着你了。”

我愣在原地,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就……就这样?”

“不然呢?”梅姨笑了笑,“它本来就不该在这儿。只是堵着它,把它逼回它该待的地方去。以后晚上尽量别走这种太老太暗的路。”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回去好好睡一觉,晒几天太阳就没事了。碗里的米,你带回去,明天正午撒到小区树根底下就行。”

我千恩万谢,要给她酬劳,她只收了个红包意思一下。

那天晚上,是我多日来第一次睡得那么沉。没有脚步声,没有窥视感,没有刺骨的阴冷。一觉到天亮,阳光照进屋里,久违的轻松感回来了。

之后几天,我严格按照梅姨的嘱咐,把米撒了。身体和精神都迅速恢复,家里的种种异状也彻底消失,仿佛那场持续多日的噩梦从未发生过。

城市依旧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现代而繁忙。但我知道,在某些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某些寂静无声的深夜,那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东西依然在暗处流动。它们成了人们口中窃窃私语的都市怪谈,又一个关于深夜老巷和莫名追随者的故事,在悄然流传。只是这一次,故事的主角,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