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章 华国女人

嚯!那嗓子,那身段,绝了!比咱们这儿的歌谣带劲多了!老子当晚就摸清楚地方,把她给绑回来了!” 他用力捏住女人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等着,等到哪天老子把她驯服了,让她天天给咱们全村人唱这听!让你们也开开眼,什么叫真正的调调!”

“好啊好啊!”

“咱们松田就是有本事!”

“华国的戏?还没听过呢!”

人群爆发出混杂着羡慕、好奇和某种下流兴奋的附和声。_卡?卡^晓*说·罔. ~吾,错¢内~容¢在这种极端压抑的环境下,松田的“战利品”仿佛成了一剂扭曲的兴奋剂。

一个半大的孩子兴奋地叫道:“松田叔叔!她真的会唱京剧?不如让她现在就唱给我们听听嘛!我们都等不及了!”

这话立刻引起了更多人的响应:

“是啊是啊!唱一个!”

“趁着台风天没事干,让咱们乐呵乐呵!”

“松田,快让你婆娘亮亮嗓子!”

松田脸上的得意僵了一下,随即化为一丝尴尬和恼火。他没想到村民会这么起哄。他猛地揪住女人的头发,迫使她痛苦地仰起头,用生硬蹩脚的华语恶狠狠地低吼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近处的人听见

“听见没?我们村里的人想听你唱戏!你给他们露一手!唱!唱你最拿手的!唱好了有饭吃!唱不好,或者敢给老子丢脸…” 他眼中凶光毕露,“…小心我今晚回去打断你的腿!听见没有?!”

女人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猛地挣扎起来,可惜力量悬殊。′如^蚊.王\ ,埂/辛~醉_筷\她突然对着松田近在咫尺的脸,“呸!”地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八嘎!” 松田勃然大怒,反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女人眼前发黑,摔倒在泥水里。“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抬脚就要踹。

“哎哎,松田老弟,别打坏了!” 光头渔民假意劝道,眼睛却贪婪地盯着地上的女人。

松田喘着粗气,强行压下怒火,蹲下身,凑到女人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冰冷刺骨的声音威胁道:“贱人,骨头硬是吧?行!你给老子听好了,等这阵风过去,老子立刻再出村一趟!去华国!去你老家!把你那对老不死的爹妈也‘请’过来!我看你到时候,是唱,还是不唱?!嗯?!”

女人浑身剧震,眼中的怒火瞬间被无边的惊恐和绝望取代。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松田那张狞笑的脸,仿佛看到了真正的魔鬼。身体筛糠般颤抖起来。

松田知道击中了要害,狞笑着站起身,对着众人喊道:“等着!我婆娘要换身行头才唱得地道!” 他转身回到船上,拖下来一个半旧的皮箱,粗暴地扔在女人面前,踢了一脚:“穿上!给老子好好唱!唱《贵妃醉酒》?还是别的?挑你最拿手的!唱不好…哼,别忘了老子刚才说的话!” 他最后一句威胁压得极低。,x.q?i_u\s·h,u¢b_a¨n`g_._c!o~m`

在狂风暴雨中,在几十双或好奇、或贪婪、或麻木的目光注视下,在松田凶戾的监视下,女人屈辱地、颤抖着打开了皮箱。

里面是叠放整齐、绣工精美的京剧戏服——水袖、云肩、彩绣的蟒袍…还有珠翠头面。

她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麻木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艰难地脱下湿透的常服,换上那身华丽却沉重的戏服。

冰冷的雨水打在精致的刺绣上,更添凄凉。她颤抖着手,对着皮箱里一面小铜镜,用湿透的袖子胡乱擦去脸上的泥污和嘴角的血迹,用随身携带的简陋油彩在脸上勾勒出悲愤的妆容。

没有勒头,没有贴片子,只有一张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凄艳又诡异的脸谱。

她缓缓站起身,华美的戏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水袖沉重地垂下。她环视着这群将她视为玩物、将她推入地狱深渊的村民,看着松田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看着这片被台风、恐惧和愚昧笼罩的绝望之地。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混合着雨水的腥咸灌入肺腑。然后,她猛地一甩水袖,对着风雨如晦的天空,对着这人间地狱,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她那曾被赞誉“清越穿云”的嗓子,唱了起来!

但唱的不是《贵妃醉酒》,也不是任何旖旎的曲调,而是——

天——地——有——正——气——!

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

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

沛——乎——塞——苍——冥——!

《正气歌》!

文天祥的绝命诗!充满了不屈的忠义与磅礴的浩然正气!

她的声音不再清越,而是带着撕裂般的沙哑、无法抑制的颤抖和被雨水呛住的咳嗽,却异常高亢、悲怆、穿金裂石!

每一个字都像用血泪凝成,裹挟着滔天的恨意和宁折不弯的骨气,硬生生穿透了狂风的嘶吼和暴雨的喧嚣,狠狠砸在每一个村民的心上!

这突如其来的

、完全不同于他们认知的、充满了悲壮与力量感的唱腔,让所有起哄的村民都愣住了。

那歌词中的“浩然正气”、“沛乎苍冥”,与这风雨飘摇、怪物横行、人性沦丧的炼狱村落形成了何其讽刺的对比!

松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完全听不懂唱词,但那悲怆决绝的腔调,那女人眼中燃烧的、仿佛要焚尽一切的火焰,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和失控的暴怒!

他怒吼着就要冲上去:“妈的!你唱的什么鬼东西!给老子停下!”

然而,就在此刻——

“吼——!!!”

一声低沉、压抑、充满了暴戾与饥饿感的嘶吼,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闷雷,陡然从村后深山的方向,穿透层层雨幕,清晰地传了过来!那声音带着一种令人血液冻结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女人的唱腔,压过了松田的怒吼,甚至让狂暴的风雨都为之一滞!

祠堂方向!

那东西…被惊动了?还是…它也在“听”?

所有人都僵住了,包括暴怒的松田和正在引吭悲歌的女人。一股比台风更刺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戏,戛然而止。天地间,只剩下风雨的咆哮,和那声令人魂飞魄散的恐怖嘶吼在回荡。

祠堂深处,蜕变的暗影,在风雨与悲歌的刺激下,似乎彻底完成了某种进化。它幽冷的复眼,穿透雨幕,仿佛锁定了码头这片喧闹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