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危机，解除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
林若筠的心中，激起了无限的好奇心。
关于劳芳中学的一切。
关于那种截然不同的教师生活。
还有那么多未知的，听起来虽然有些麻烦，但却无比鲜活的事情。
这样的未来……
好像……有点想亲眼看看啊。
她还正想再问些什么，关校长却故意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皱起眉头道：
“啧……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没这么烦人啊。”
“问题怎么这么多？”
“食堂中午饭都做好了，你还在这问东问西的？”
林若筠被这倒打一耙弄得有点懵，下意识反驳道：
“关校长，你……
“你把我死意都快弄没了，你不得负责吗？”
“啊？”关校长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又是诧异道：
“你这关我什么事啊？”
“搞得好像是我拿刀逼着你来跳楼一样。”
“哎，说正经的，你还死不死？给个准话。”
“不死咱们就下去吃饭了，跟你聊得我都饿了。”
林若筠看着关校长的表情。
又低头看了看脚下那令人眩晕的高度。
最后，目光落在身旁一直安静听着的陈宇辉身上。
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歉意的浅笑：
“陈老师，对不起啊……”
“我好像……不想死了。”
这句话的声音很轻。
却让这天台上凝滞已久的绝望，竟如同暖阳下的残雪彻底消融。
陈宇辉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也骤然放松。
疲惫、释然、欣喜……
甚至还有一丝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但他还是努力扯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
关校长则是像完成了一项麻烦的工作，长长舒了口气。
伸手拍了拍林若筠的肩膀，托着她的手肘。
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和：
“不想死就赶紧下来。”
“上面风大，别感冒了。”
“来来来，陈老师，你也下来搭把手。”
危机，在这一刻，彻底解除了。
而庆祝这一场艰难的胜利，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是瞬间沸腾：
【牛逼！！关校长是真牛逼！！！（破音）】
【救下来了！真的救下来了！我哭的像个傻逼一样啊！】
【这思路太神了！谁能想得到用完善死亡体验为切入点来劝人停止自杀啊！】
【注意到了吗？我感觉关校长跟每个学生的说话方式都不太一样诶！好像每次谈话他都精心设计了自已的性格一样，这才是真正的心理大师啊！】
【陈老师也是真伟大……他当时是真的想陪林若筠一起死啊……】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快把林若筠转到劳芳中学去！】
【看得我浑身发抖！这种语言设计能力真是太厉害了！关校长就是教育学的神啊！】
【这才是教育家，真正懂得如何唤醒生命的源动力，比那些只知道提高成绩的不知道高到哪去了！】
而此刻的天台之上。
王成芳教授，在女儿说出不想死了的那一刻，所有的恐惧绝望与悲痛便瞬间决堤。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了过去。
在关校长和陈宇辉的帮助下，她紧紧、紧紧地将刚刚下来的林若筠抱在怀里。
仿佛要将她重新揉进自已的骨血之中一般。
“小竹子……我的小竹子啊……啊啊啊……”
泣不成声，所有的语言都化作了失而复得的嚎啕大哭，身体都剧烈颤抖着。
林若筠被母亲勒得有些生疼。
但她也能感受到，那几乎要将她融化的母爱和恐惧。
此刻，她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竟是反向安慰起来。
“妈，没事了，我不死了。我要去劳芳中学。”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依你！你去！妈妈送你去！我们再也不在这里了！我……”
王成芳教授语无伦次。
又转向关校长，抓着他的胳膊，眼泪汹涌而下。
“关校长！谢谢！谢谢你！谢谢……呜呜呜……”
越说，就越是情绪高涨，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所有的修养和学识，在此刻都化为最原始的感激。
此前，她感激关校长为她指明新方向，感激关校长为她提供小灵2.0完善她的构想……
但那些感激加起来，都比不过此刻这挽救了她唯一至亲骨血，这恩情的万分之一。
另一旁，楼梯口的阴影之中。
程明光拒绝了匆匆赶来的医护人员为他处理额头上仍在渗血的伤口。
他满脸混合着血污泪水和汗水，形容狼狈不堪。
他没有上前去破坏气氛。
甚至，好像都不敢再多看一眼那相拥哭泣的母女。
只是一个人，默默地，用手臂艰难地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从冰冷的楼梯上又独自爬了下去。
每下一级台阶，都像是在他已经破碎的信念上又踩了一脚。
失败？
不，这早就不是失败不失败的问题了……
差的太多了……
从理念到手段，再到人心。
我……实在是……太丑陋了！
他回想起自已创立衡河中学以来，那些被压下去的学生自杀报告事件。
那些冰冷的数字和模糊的名字，此刻都化作了一张张痛苦扭曲的脸，一声声绝望父母的哭嚎，在他耳边不断回响。
他们每一个，都比刚才的王成芳更加绝望，比此刻的他更加痛苦千倍万倍。
有一个瞬间，他试图开导自已。
把孩子送到衡河中学，难道不是那些父母自已的行为吗？
可，即便如此……
也并不能减少一分一毫自已的罪孽。
这张数十年来几乎从未流过泪的脸上，再次挤出浑浊滚烫的泪水。
混合着额头的血，滴落在台阶之上。
“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
“混蛋……我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喃喃自语着，声音嘶哑到他自已都几乎听不懂。
他终于爬完了楼梯，找到那辆被自已丢弃在楼梯口的轮椅，用尽力气爬了上去。
然后，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衡河中学偌大而冰冷的校园之中。
就像一抹幽魂。
不属于这个时代，也不明白自已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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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到这里，该是个很好的完结契机。
每日收入也不甚多了，而这种脑洞文本身也写不长。
只可惜，我脑子里的故事还没讲完。
写青春，就不能只写青春。
要写少年倔强的泪水，要写少女脸上的夕阳，要写孩子们重要的鸡毛蒜皮……
诸位，就再随作者任性一次吧。
且看这狗尾续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