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祖大寿的惊世奇功!
这几日功夫,宫庭之内,大福晋哲哲、海兰珠还有布木泰,包括其他妃嫔,个个都心浮气躁,时不时就发火,每次发火都要斩杀几个宫女太监。
这般举动,更是让宫闱之内的人越发心惊肉跳,也滋生了更多别样的心思。
宫女太监们时不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这大清是不是要完了?连盛京城都被大明破了,肯定要完了。”
“那还用说?那些八旗贵人们一个个都躲进皇宫里来了,就知道拿咱们这些人撒气。”
“还有那些贵人们,早晚有他们倒霉的日子。”
平日里,宫女太监绝不敢有这样的胆子,哪怕受了委屈也只能怨天尤人、默默忍耐,可现如今却敢直接明说。
由此便能看出,当下大清皇宫之内的局势,已然萎靡到了何种地步。
大厦将倾,这大清,恐怕是真的要完。
……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大清者死。”
皇宫四处,四面楚歌。
几乎每日都有汉人军、蒙古衙门的人大声喊道,声音传入宫廷。
时不时还有箭簇飞舞,携带着一封封书信射进宫内。
哪怕有着贝勒杜度严防死守,第一时间率领宫内禁军侍卫将书信全部搜刮,可终究还有残余。
书信上的内容赫然正是劝降:若有人可里应外合开启皇宫城门,便能享受到极高待遇,赏万金、封高官。
这对宫里的宫女太监,还有那少许的蒙古衙门之人以及大量的八旗子弟,十分动心。
他们不知大清在朝鲜之处的国运之战胜负如何,只知大明王师已打到了盛京皇城。
似乎从任何一个角度看来,大清已远非大明之敌,这时若是再不投诚,还继续搭乘大清这艘船走下去,恐怕真要落得一个船毁人亡的下场。
贝勒杜度一对鹰眼锐利十分,领着宫廷侍卫四处搜寻,所到之处,宫女太监连同那些八旗子弟也都尽数抖如筛糠、战战兢兢。
“若有拾到那书信者,尽数交出。本贝勒自可宽恕尔等,网开一面,否则杀无赦。”
杜度沉稳的声音响起,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腰里揣着刀柄,面无表情冷哼一声,目光在那些八旗子弟身上也未曾有半分留情。
“莫以为那些汉人能杀人,我大清人便杀不了人了。”
唰的一声,刀光寒芒掠过,下一刻那名藏匿书信的宫女太监的脑袋便如同西瓜爆汁般滚滚落下。
须臾间,浓郁的血腥味微微弥漫。
杜度这狠辣的手段,终究还是镇住了大清皇宫之处的一些人,但却也埋下了反抗的种子,不知哪一日到了合适的时机,便能彻底成为外面祖大寿率领的大明王师攻破这大清皇宫的契机。
宫廷内,大福晋哲哲、海兰珠、布木布泰这些妃嫔见了杜度的雷霆手段,脸色才好转了些。
杜度走到三人面前,躬膝下跪行礼。
大福晋哲哲赶忙将他扶起,面露柔和之色:“为了眼下这皇宫,防务可尽数托于你一人之手。
是大清对不住你。
你一身伤病还未痊愈养好,眼下实在是我大清无人可用了。”
大福晋哲哲咬着下唇,面露柔弱之意。
盛京皇城失守,务达海、阿拜、塔拜他们三人也不受人信任。
危难之际,也就只有眼前的贝勒杜度根正苗红,在女真一族的血脉高贵,才能够压得住那些八旗子弟,否则当下的这皇宫之处也必将一片乱糟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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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福晋娘娘言重了,微臣定为陛下、为福晋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些大明谋逆之人绝无半分可能入皇宫来。”
杜度说着,也说出了他的猜测,“近些时日,大明王师各出手段,想来陛下还有其他贝勒旗主也应当在返程的路上。
只需持之以恒,定有一日能让大明王师不攻自退。
在我大清八旗的铁骑之下,这些区区大明谋逆之人远非对手。”
贝勒杜度言辞犀利,斩钉截铁地说道。
大福晋哲哲、海兰珠、布木布泰这三个女人听到这话,眼神微变,心情急切:“这是真的?
可不能胡说八道。”
“杜度,你可为你方才的话作保?眼下这皇宫之处,可实在是太需要我大清王室归来了。。
她们三人飞速开口。
杜度嘴角上扬,面露自信神采,只见他轻轻说道:“娘娘,无论此事真假与否,当下必须如此说。”
“唯有如此,这皇宫之处才能更好地守得住,才能继续将我大清的王统传承、血脉延续下去。”
杜度一字一顿。
顿时大福晋哲哲、海兰珠、布木布泰三人面露失望之色的同时,也点了点头,赞同了他的提议,从而对杜度此人也是更加认可。
杜度的确是这大清的忠臣。
等这大清第一忠臣离去,在这富丽堂皇的大殿内,大清的三位妃嫔却偷偷摸摸聚在了一起,言辞间好似对这大清并非有什么特别的忠心可嘉。
“娘娘,”海兰珠柔美的面庞凑近,身子微动,看了一眼旁边的布木布泰,却依旧开口,“若这皇宫一旦被破,我们……。
她话未说完,大福晋哲哲目中同样有着盘算之意:“这皇宫防务尽数都是他杜度一人之事,跟我们三人又有什么关系?”
“且这皇城之处,察哈尔部、科尔沁部、阿敏残部也都归于大明,最差也不过是没了这大清的尊位而已,还能够保得住下半辈子的富贵延绵。”
这话一出,面前这三个出身蒙古部落的女人才彻底放心。
身为蒙古部落的女人,可从没有对哪一个王朝死心塌地的说法。
她们在乎的有权利,同样也有真正的实力依托。
……
大清皇宫人心浮动,夜色高悬,今夜月明星稀。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点点的星光似乎完全无法压得住所有的魑魅魍魉。
阿拜、塔拜、务达海这三个被宫中贵人冷落下来的难兄难弟凑在一起。
阿拜、塔拜面色涨红,像是喝醉了大酒一般,时不时还打着酒嗝,活脱脱的醉鬼模样。
两人醉醺醺地嘟囔:“娘娘这也忒不地道了。好歹这大清盛京城,要没咱们哥几个,早就被外面祖大寿的那群人给攻破了,哪里还能等他杜度发威的时辰。”
“谁说不是。”
塔拜一拍桌子,拍案而起,喝醉了酒,胆子也变大了些,“还有那贝勒杜度,如今可是威风神气的很,也不好好想想,没咱们给他撑到今时今日。
他这身子骨能扛得住吗?
早就死在那墙头上了。还有那瘟疫的事,能怪得了咱们哥几个?”
阿拜、塔拜他们两兄弟原本对务达海也还是有些怨气的,可务达海这一顿酒肉招待下来,大家伙也就敞开了心胸,把心里话往外说。
务达海笑呵呵的,也喝了不少,但却并没有喝醉。
他笑眯眯地给面前这两人倒着酒、端着菜,一边倒一边说:“男子汉大丈夫,这手上不可一日无权。”
“眼下没了兵权,没了势力,那不就跟那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去?
别说现在被这宫里面的几位娘娘给冷落了,被那杜度不管不顾了,过上段时辰,等到外面的大明人打进这宫里面,咱们这些人指不定连脑袋也都守不住。”
务达海忍不住一声冷笑,在这夜深露重之时,更是让面前的阿拜、塔拜两人“噔”的一声,彻底醒了酒。
喝醉了的两人瞬间目光炯炯,眼神特别发亮,先前的醉意消散得无影无踪。
“务达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拜有些意动,一旁的兄弟塔拜,此刻泛着亮光的眸子也朝他看来。
“不瞒两位兄弟。”
务达海慢悠悠的,不慌不忙,将这几日在宫外射进来的书信拿出,往前面一放。
阿拜、塔拜两兄弟心里也就差不多明白了,两人却像拨浪鼓一般摇晃着脑袋,到了此刻,心里面还是有些不太情愿:“这怎么成?这不是要背叛咱大清国吗?务达海,这事我们两兄弟就当没看见、没听见。”
阿拜边说边打算起身走人,可旁边的兄弟塔拜,屁股却好似粘在了身下的长板凳上,怎么也移不开。
这使得刚刚起身的阿拜,也只能悻悻然地重新坐下来,凑到塔拜边上,对他低声开口:“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真打算做这糊涂事?
在大清,咱们一个个可是贵人,到了大明,顶多也就是个富家翁,照样没权。”
阿拜忍不住说道。
塔拜没理会阿拜,继续盯着务达海:“有什么话,大老爷们直说,爽快些。”
务达海同样拍了拍面前的桌子,朗声一笑:“爷们就想着,大明能善待那蒙古八部,又怎会不能善待咱们这些大清人?
他大明非要同咱大清拼个你死我活,可眼下这天下,不是咱大清能压得住的,怎么着也得给咱们留一条后路,老爷们说是不是?”
务达海说着,将那封书信继续往前推了推。
这时塔拜将书信开启,微微一看。
祖大寿给的条件,不可谓不让人动心。
他的心怦怦直跳:究竟是做个平平无奇的大清满人,还是去当大明的官?
他这时有些犹豫了。
务达海也不多言,起身往前走去,身后的两兄弟下意识便跟了上去。
一行人在这宫里、城墙边四处走了走,就看到不少人影四处走动,一个个时不时靠着城墙,眼睛在这大晚上仿佛像偷腥的老鼠似的,恨不得将大清皇宫国库里面的钱财全都拿出来,交给墙外他们真正的“主子”。
逛了一圈下来,阿拜、塔拜两人背后渗出了一身冷汗。
也就在此时,务达海蛊惑人心的声音响起,让他们二人心下又是一凉:“这大清皇宫守不住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皇宫城门一破,届时咱们这些人,那才是真正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两位该好好想一想了。”
务达海到最后,也没说自己究竟有没有投靠大明,可他方才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似乎都早已投了大明,让两兄弟半晌都不知所措。
“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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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拜问道。
他们两兄弟平常一直都是以塔拜为主。
塔拜阴沉沉地一笑:“还能怎么着?看他务达海怎么做,咱们就跟着他怎么做,保准错不了。”
“行。”
阿拜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脑瓜子不太聪明,但却明白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跟对人,没毛病。
夜渐渐地深了。
务达海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见宫闱之内,一个满人侍卫领着宫女、太监朝城门之处靠去,其后更多的人乌泱泱地跟来。
而肉眼可见的是,城门之处的八旗守卫人影稀稀疏疏,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看到这一幕,务达海方才在阿拜、塔拜两兄弟面前那镇定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慌了,悔恨不已地直拍大腿,龇牙咧嘴地道:“等等爷们我!爷们我还没开始里应外合。”
“我还没上车。”
说着,务达海赶忙召集自己的人,也朝城门口赶去,准备喜迎大明王师。
城门的另一边。
祖大寿亲自率领一队亲卫在此。
不好率领太多人马,不然会引起皇宫之内人的注意,既是突袭,自然要悄无声息。
边上的曹化淳,虽是阉人,身子却强健得很,在祖大寿身旁蹲了大半天,老腰都快蹲废了,却依旧能忍得住这份耐性。
熬鹰也绝对有的一拼。
“祖大人可真是神兵天降,气运昌隆,自辽东镶蓝旗吉尔哈朗一战过后,如今更是近在咫尺的惊世奇功,攻破这皇宫,拿了这八旗满人的一应家眷,让大清名存实亡。”
曹化淳越说越是心惊肉跳,看着祖大寿,甚至有几分倚重之意。
终究他只是一个宦官,宦官立大功又如何?
终究也只是靠皇家的恩情;可祖大寿经此一战,怕是要成为这天下军功第一人,指不定还有可能封个国公之类。
遥想洪武朝,做出同样之事的永昌侯蓝玉,不就封了凉国公吗?虽说对方之后落得身首异处的叛逆下场,但跟国公位相比,却是全然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