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盛京城破！不封刀
“不行，此事得尽快告知娘娘。”
务达海说做便做，忙起程前往宫中。
这事儿，凭他这个负责全城防务的人，根本压不住，更管不了。
……
深夜，一片寂静。
盛京城的皇宫四处，巡逻悉悉索索的声响先行传来，盔甲铿锵，坐镇守卫的力量随着近些时日外面明军同全城防务战斗的激烈程度，再一次加重不少。
满人的家属尽数在这皇宫之内避难，贝勒府上的家丁也都迅速赶来，使得这大清皇宫之处的防守力量，比之外面的盛京城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务达海亲临皇宫之处，见这里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看得他眼皮狂颤。
都到这千钧一发之际，在这盛京皇城之内，多数的贵人依旧只顾着自己的安危，将整个皇城抛掷于脑后。
“要是有这些人的家丁、精锐八旗子弟一同上场作战，我务达海哪里还需要同那城外的明军做什么交易、留什么后手。”
看到这四周的情况，务达海转瞬也将多余的思绪抛在脑后。
各自为各自打算，他务达海即便面对大清的先帝，也问心无愧。
“微臣务达海，见过大福晋。”
务达海跪拜行礼，面露恭敬。
夜深露重之时，大福晋哲哲醒来，目光打量在他务达海的身上，轻声开口：“出了何事，让你这务达海如此惊慌失措？”
哲哲话音刚落，务达海忙不停将这城内疑似有瘟疫症状的事全数和盘托出。
“务达海，此事可容不得你胡言乱语。”
听闻哲哲方才母仪天下的面容也忍不住一惊，起身走到他务达海的身前，一对凤目紧盯着他，高声斥责道。
“微臣岂敢。那北城之处已然病患滋生，汉人、蒙古衙门的人，就连不少的满人八旗子弟也痛不欲生，医馆之处病患尸体摆放诸多。
这都还是摆在明面上的，暗地里还不知有多少人患了此症。”
“还请娘娘责罚，还请大福晋责罚。”
“还请大福晋出来执掌全域性。”
务达海说完这一切，将脑袋深深地低了下去。
哲哲看着面前的务达海，此时恨不得一脚将对方活生生踹死，但是也心知肚明，当务之急并非是处罚对方。
务达海若死，此前杜度尚未康复，这盛京皇城的防务只会陷入更乱的局面。
深吸了口气，哲哲方才头晕目眩的症状才好受了点儿。
片刻之后，她下出政令。
首要之事应当是维护好皇宫防务，随后便将这宫外的一应瘟疫尸体全都集中起来，将其大火焚烧，以此减少对其他地方的影响。
务达海硬着头皮，又是一问：“大福晋娘娘，那余下的那些染上了这瘟疫症状的人？”
哲哲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对方一眼，冷哼一声道：“这事怎么做，难不成还用本宫来教你？”
“微臣领命。”
务达海拍着湛蓝色的袖袍，赶忙退了下去。
他并非不知该如何去做，只是不想背上这么一口大黑锅而已。
目送务达海离开。
坐镇这中宫之处的大福晋哲哲只觉胸口窒息一般的沉闷。
盛京皇城本来就摇摇欲坠，如今再出了这瘟疫，还能不能守得住，可真令人心忧。
瘟疫的事在这宫里面再也瞒不住。
一眨眼的工夫，宫里各处贵人已是人心惶惶。
随后讯息传到宫外，一整座盛京皇城也处在这风雨飘摇之内，全城上下皆知。
也不知究竟是谁放出去的讯息，那些染上瘟疫症状死去的人倒也罢了，可还活着的，不仅仅只有汉人，还有蒙古衙门的人以及那些八旗子弟。
这小道讯息传言，要将他们这些人也连同一起处死。
于是医馆内郎中都被隔离，只剩下他们这些病人还痛得满地打滚。
“你们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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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医馆里忽然闯进来的那些身影，满人、八旗兵丁、蒙古衙门的人，这些染上病症的人个个翻身支撑着身子，咬牙切齿地怒瞪着眼眸，恶狠狠地大喊道，“想杀了我们？哪有那么容易。”
他们这些染上病症的人，可不愿就这么轻易坐以待毙。
“杀！杀出去。”
领头的八旗子弟大声喊道，对着前来处置的这些蒙古衙门的人还有幸存的汉人高声开口，“小爷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谁敢。”
“小爷我可是正蓝旗的。。
他继续恶狠狠地吼道。
但紧接着，只见这闯进来的人扫了他们一眼后，毫不犹豫转身就将这医馆的门牢牢锁住，随后用早已铺好的柴火将整个医馆团团包围。
青天白日，一把大火就将这医馆烧得干干净净，里面的人更是被外面的热气、烟熏火燎活生生蒸死了。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这盛京皇城的大小场所内。
有的人幸运冲杀而出，但不多时便被赶来支援的更多人围杀致死，一个个手持长矛，跟他们保持着最大的距离。
没有人愿意被这瘟疫病症感染，一旦感染，他们也就成了将死之人。
盛京皇城处处都陷入一片混乱的景象之内。
城中的讯息传到了城外军营。
祖大寿咧着嘴角，目光微微一动，看着手上务达海传出来的信封，轻轻点头：“是时候该杀入这盛京皇城了。”
“当啷”一声，祖大寿抽出腰间的佩刀，阔步走出营帐之外。
外面早已被他的副手调集三军，关宁铁骑还有之前敢死营的人越聚越多。
古时的人一般不愿背井离乡。
除非当兵、家中遭遇天灾，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都在固定的活动区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看天吃饭、靠地种粮。
所以，接连拿下数城之后将盛京皇城围住。
他搜刮而来的人口却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毕竟是这大清的国都，周围人口也不可能太过稀少。
城中的一应物资也被祖大寿全部临时充作了战略粮草、辎重等物，唯有这般举措，才能继续维持他三军的调动，否则围着面前的盛京皇城已有将近数月的光景，早就坚持不住了。
特殊时期，特殊做法。
他祖大寿这般举动。
连军内的监军太监曹化淳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然默许了他的行为。
“盛京城破，儿郎们，三日不封刀。”
祖大寿矗立在那高台之上，一身轻甲银光烁烁，口中厉声高喊。
在其高台周围，自有左右亲卫手持喇叭形状的扩音器，同样放声喊了出去，一时之间，天雷勾动地火般的滚滚之音，洪亮如钟。
三军之营，上到将领下到士卒，全数知晓。
“盛京城破，三日不封刀。”
“将军所言，盛京城破，恩赐大大的有，奖励重重的有。”
“入了盛京皇城，兄弟们都能有一场泼天的富贵。”
一段接一段的大白话，让全军上下计程车气彻底调动起来。
这一次，连祖大寿也都压阵上阵，披甲前行。
曹化淳跟在他旁边。
祖大寿把他拦住，咧了咧嘴角继续笑道：“曹公公，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一旦错过，等到这皇城之内的瘟疫乱子一旦平息，我们便只剩下兵败撤退这一条路可走。”
“曹公公，我祖大寿不甘心呐。”
祖大寿目光灼灼，曹化淳默不作声。
祖大寿握着曹化淳的双手，对他继续沉声说道：“此番若我祖大寿出了什么事，这三军调动职权，便一切全都拜托曹公公一人了。”
曹化淳默默地点了点头。
很快，营帐之内议定部署：关宁铁骑在前，炮营在后，步兵营分列左右两侧，最前方的自然是那些敢死营，尤其是那些投诚的八旗满人；
随后则是蒙古衙门的人，察哈尔部、科尔沁部还有其他蒙古八部的人，并非全数驻守在那巍峨高耸的盛京皇城之内。
其余数城也自有他们的人马。
祖大寿、曹化淳麾下的这些军卒，打不了盛京皇城，还打不了这些周边的小城吗？
城门一破。
将守军成功俘虏，再齐齐集结到皇城之前。
事成与否，就看这最后一回了。
“杀！”
一场攻坚战再次开启。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杀伐声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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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梯架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其他攻城利器不断撞击着城门；城墙之上，守城士兵的箭簇满天飞舞，不断射杀着城外的攻城之人。
见到箭雨中还混杂着曾是自己人的敢死营士兵，守城士兵一个个士气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他们怒目圆睁，却又无可奈何。
“杀！杀！杀！”
“杀入这盛京皇城。”
“将军说过了，冲入皇城三日不封刀，这一切可都是咱们大老爷们的。”
“抢个媳妇，老婆孩子热炕头，冲。”
一道又一道的声音此起彼伏，一道又一道的身影前仆后继。
云梯被上面滚下的热油浇得热气腾腾，前方传来军卒的痛呼之声，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加密集疯狂的进攻。
祖大寿并未身先士卒直接冲上前。
他坐在战车之上，目光眺望远方，咬紧牙关，时时刻刻注视着攻城的具体进展。
这一次攻城的力度是前所未有的大，而守城那边计程车气同样也是前所未有的低落。
若是这一次再攻不下，他祖大寿便是真的无能为力、无计可施了。
这一次！
他祖大寿可是将家底全都拿了出来。
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火炮全都给本总兵拉出来。炮弹全都用出，不用有任何留存。”
祖大寿喘着气，在战车之上大声吼道。
临时组建的火炮营全都拉成一排。
随着引线点燃，火炮轰鸣，一颗又一颗黝黑的炮弹立刻轰击在盛京城墙上：有的落在城墙，一声惊天巨响，将城墙炸出一个小小的窟窿，留下不小的凹陷；
有的落入城内，战火纷飞。
这便是战场的残酷性。
城墙之上。
负责守城的最高长官本是阿拜、塔拜两人，平日守城全靠他们排程，可此时另一位长官务达海却不知去了何处，早早没了人影。
阿拜破口大骂：“他务达海？人呢！”
一旁的塔拜面色凝重，主动解释：“应当是带着其他人前去清剿城内的祸患了。”
一听是此事，阿拜顿时熄了火气，没了方才那般嚣张模样。
盛京皇城之内清剿瘟疫病患，那可是宫里面那位大福晋哲哲传下的命令。
身为盛京皇城之内目前说一不二的人。
谁若是敢跟大福晋哲哲作对，谁就会被拿来第一个开刀，待日后皇上皇太极回了皇城，也绝不会为其平反。
毕竟人家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于是，阿拜、塔拜两人只能着急忙慌地守着北城。
殊不知这一次祖大寿兵行险招，并未将主力全部投入北城，只是做了个样子，真正的主力实则部署在西城。
西城城门前，“轰”的一声。
撞城木桩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城门，随着最后一下重击，城门处的那些锁链全都被撞飞，西城的城门也因此大开。
城门后的守城之人，被从西城攻入的大明军人个个斩杀殆尽。
这些攻城的明军，可都是祖大寿身边的亲卫，有一个算一个，绝对能称得上一句“精锐”；而守城的人，几乎清一色要么是汉人，要么是蒙古衙门的人，堪称守城力量中最下等的存在。
风险越大的事，自然是他们去做，那些八旗人可不会把自己置身这种险地，顶多也就是在后面当个监军，压着他们干活而已。
西城城门一开。
负责督战的八旗将军看到这一幕，吓得魂不附体，连手中的刀子都快握不住，撕扯着嗓子对前方的汉人、蒙古兵大声喊道：“押回去，赶快押回去，要是让这些大明贼人全都冲了进来，小心你们的命。”
他这话放在平时或许还能有几分作用。
可现如今盛京皇城眼瞅着便守不住了，前方的那些汉人见到城外的大明军队，一个个内心早已动摇。
其中更是有人放声大喊：“汉家的弟兄们，还在等什么？现在大明来了，那可是咱们自己人。不帮着自己人，难不成还帮着外人杀了这些满清鞑子？”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