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骄纵张狂的蓝玉
蒋瓛一板一眼地说道,好似对于面前蓝玉立下这不世军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锦衣卫只尊皇权,文武与他们并无太大关系,甚至还隐隐有些敌对,毕竟锦衣卫是天子手中的刀,杀的就是这文臣武将,走的更是这孤臣的路,所以,蒋瓛实在没必要去讨好眼前这位刚立下不世军功的永昌侯。
“那要不要再给本侯带上一身镣铐?蒋大人!”蓝玉面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不用了,本指挥使还是相信侯爷的。”
蒋瓛轻声一笑,微微侧身,打算离开,只是从蓝玉身旁经过之时,轻轻说道:“永昌侯,你别忘了一件事,哪怕立下了这不世的军功,你依旧是大明的人,依旧是陛下的臣子,为人臣子者,就该明白何事可做、何事不可做的道理。”
“蒋瓛,你这是意思,拿陛下来压我?”
蓝玉当即便不爽了,双目一瞪,当场质问起来。
“随永昌侯怎么去想,这只是本指挥使的忠告罢了。”蒋瓛打了一个哈哈,随后这才缓缓离开。
……
蒋瓛走后,中堂之内,蓝玉勃然大怒,抽出手中利剑,须臾间叮铃哐当。
瓷器花瓶的砸碎声、利剑挥舞的锐响还有劈砍之时的闷响,将那案桌以及其他物件全部击碎,声响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
很快,这中堂之内便成了废墟一片。
“蒋瓛,你算是什么狗东西,竟在本侯的面前如此嚣张?不过是陛下手中的一条狗罢了,也敢如此对待本侯?”
此时蓝玉怒火上头,眸子中升起道道怒火,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并没有找蒋瓛的麻烦,蒋瓛可是锦衣卫指挥使,是朱元璋的鹰犬,蓝玉虽然居功自傲,不惧锦衣卫,但也没有蠢到家。
过了好一会儿,蓝玉才冷静下来,将手里的刀剑入鞘,唤来义子蓝顺,道:“那些北元王庭的人在何处?带本侯去瞧瞧。”
“是,义父。”
蓝顺拱手,立刻应承下来。
转瞬,父子二人便来到北平城的一处,那是专门安置北元王庭高层大人物的宅子。
早在军伍之内,朱元璋便早早定下“优待降附”的政策,所以这些北元王庭的大人物才没被送去北平城中的地牢,而是暂时安置在了这里。
只是当蓝玉到这华贵宅子时,里面的北元王庭众人,北元皇帝的次子地保奴、吴王包括其他的平章巴兰,竟聚在一起,言语间全然没把他蓝玉放在眼里。
“一个区区的侯爵,不过大明臣子罢了,凭什么敢如此对待我们?对待本皇子、本王?”
“若是这中原之处依旧是我大元之时,就凭他一个区区汉人敢如此作为,本王早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多数的平章巴兰张了张嘴,未曾多言,可即便如此,也依旧让本就怒火中烧的蓝玉再也忍不住了。
只见他一脚踹开院门,院子发出“吱”的声响,声音嘹亮。
“诸位这是刚过几天好日子,就忘了被俘虏时押送北平的光景了?今日,本侯就让诸位好好回忆回忆。”
蓝玉活动着手腕,从义子蓝顺手中接过一只漆黑、质地坚硬的短棍,随后毫不犹豫地对着院落内的地保奴、吴王朵里只以及方才多嘴多舌的人冲打而去。
“砰砰砰”
“啪啪啪”!!!
一会儿,便将这些人打得蜷缩在地上,疼痛难忍,俨然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还想让本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不看看你们现在是什么身份,不过只是本侯的阶下囚而已。”
蓝玉黑眉一挑,重踏在那吴王朵里只满是尘土的面颊上,眼中尽是轻蔑不屑,最后一脚又踹在地保奴的腹部,将他踹得面色涨红,连话都说不出来。
“就凭你们这些家伙,还敢在背后说本侯的坏话?若非是还要用着你们,本侯早就送你们去见你们的北元皇帝了。”
蓝玉“铛啷”一声抽出蓝顺手中的刀刃,刀刃白光闪闪,亮得让人心中发慌,冰冷的刀面贴着地保奴和吴王朵里只二人的侧脸,把他们吓得脸色苍白,满眼惊惧。
“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蓝玉才将心中的怒气郁结之气全部发泄出来,忍不住酣畅大笑,北元王庭不过是他蓝玉的手下败将,面前这些北元王侯,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这里好像不是你们的院子?”
做完一切,蓝玉大脑冷静下来,面带玩味之色,问向平章巴兰、吴王朵里只、地保奴。
众人皆不敢言,最终还是义子蓝顺开了口:“义父,这里是北元王妃朱云其木格的院子,今日这事,便是这位朱云其木格将他们聚在一起的?”
蓝玉冷下脸,全然不在意此事是否如他猜测的那般,继续提着手中兵刃,一脚踹开了院内主卧的房门。
房内正好有一女子。
花容月貌、绝色倾城,一身高贵之气,眼眸中更有几分威严,绝非寻常女子可比。
此前蓝玉俘虏这些北元王庭大人物时,他们个个身姿狼狈,哪怕是这些北元王妃、公主等人,也是一脸屈辱,那时的蓝玉脑中想的都是军功,哪里顾得上旁的?
可如今在这北平城,在他的地盘,内心深处的别样心思便来了。
“不愧是北元王妃,那北元皇帝还真是会享福。”
一边说着,蓝玉耍了个漂亮的刀花,随后上前,满是茧子的粗手一把握住朱云其木格精致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挑,五指又悠悠然在她精美的面颊上划过,这滋味,又嫩又润,可真是令人流连忘返。
“蓝玉,你想做什么?”
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朱云其木格死盯着眼前的蓝玉,冷声说道。
“想做什么?本侯当然是想要王妃你了,哈哈哈!!!”
蓝玉大笑着,随即脱了外衣,放下刀刃,一把将她丢在床榻之上,然后扑了上去,似是接下来要在这房内做出那白日宣淫之事。
而屋外院内的吴王朵里只、地保奴,还有那些平章巴兰,也只能红着眼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院内有蓝顺和蓝玉身边的亲兵守着,他们这些人半分都动弹不得。
可就当这天下丑事即将发生时,锦衣卫闯了进来,蒋瓛本人没有亲自前来,但却吩咐手下的人前来,这些北元大臣可是最重要的俘虏,必须严加看管,虽然这功劳是蓝玉立的,但是蒋瓛也想着分一杯羹。
“你们锦衣卫想要干啥?”蓝顺望着眼前的这群锦衣卫,冷冷的说道。
“干啥?我等只是奉指挥使大人的命令来守住这些北元俘虏,防止出什么差错,倒是蓝千户,你在这里干什么?”为首的锦衣卫千户吴用望着蓝顺的道。
“本千户代侯爷多谢蒋指挥使的好心,不过有本千户在,这些北元俘虏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你们可以回去了。”
蓝顺面不改色,实际上,他心里慌得一批,真要让这群锦衣卫知道义父在里面干的事,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那可不行,本官是奉了指挥使大人的命令前来,除非有指挥使大人下令,否则本官是不会走的。”吴用摇了摇头道。
“救命啊!救命啊!”就在这时,从院内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呼救声。
“蓝千户,还请让开,本官要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闻言,吴用瞬间脸色一变,里面可是北元王庭的要员,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担当不起。
“吴千户,有些事不该管的不要管!”蓝顺已经没有退步,他也没法退步,他已经猜到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若是让锦衣卫的人亲自见到了,那义父恐怕彻底没了。
“蓝千户,你……本官明白了。”吴用深深望了蓝顺一眼,随即说道:“不过本官要提醒蓝千户一句,此事若是陛下知道,后果你们自己想想吧!”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反正自己已经说过了,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也与他们无关。
待吴用率领人离开后,蓝顺连忙转身跑了进去,一进门,就打扰了正在兴头上的蓝玉。
只见蓝玉压着朱云其木格的娇躯,愤怒的望着蓝顺道:“蓝顺!谁让你进来的,还不赶快滚出去。”
蓝玉这永昌侯还兼具义父身份,长久积威的架子一出,蓝顺听后下意识地便退了两步,但最后还是提醒道:“义父,此人可是北元王妃,如今义父立下不世军功,可千万别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大事。”
这话如同一盆凉水倒在了蓝玉的头上,看着身下这个挣扎的漂亮女人,蓝玉最终放弃了。
院子内,蓝顺哭丧着个脸,他没想到义父竟然做出如此之事,他已经想到了回金陵城后会如何了。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蓝玉居然走了出来,蓝顺一脸震惊的望着他,对此,蓝玉没好气的骂道:“你这臭小子。还不赶快给老子安排安排,肚子里可还带着一团邪火呢。”
蓝顺听后当即松了口气,如此看来,这屋里的北元王妃并没有被自家义父给那啥了,他连忙开口,面露喜色:“是,义父。”
同时。
在这院内,平章巴兰、吴王朵里只以及地保奴个个也是松了口气,最糟糕的事并没有发生。
……
“想不到这个蓝玉竟然没被色欲冲昏了脑,关键时刻能忍得住,倒还是个人物。”
蒋瓛听到此事,算是中规中矩地给出了个不错的评价,可接下来蒋瓛才知晓,他的评价给得还是偏颇,给得还是过早了些。
此次捕鱼儿海一战过后,没有发生奸污北元王妃的事,可并不代表蓝玉所做的其他蠢事照样不会发生。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蓝玉能因为蒋瓛的出现,能忍住这一回便是幸事了,可到了第二回、第三回,确实并没有奏效。
离开北平城已过近半月时日,蓝玉押着俘虏,蒋瓛带着他的锦衣卫人马,跟在身后。
秋高气爽,风声习习,道道凉意在这喜峰关的城墙之处凝聚,眼下正是这将将入夜时分,永昌侯蓝玉,还有蒋瓛这锦衣卫都指挥使,他们两人领的军队也就刚刚抵达这兵家关卡之处。
将该呈上去的文书送入城内,接下来便是喜峰关确认文书,然后打开城门,让他们这些人入城休息。
此刻蒋瓛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哪怕一路上舟车劳顿,可他这多年的底子也不是盖的,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蓝玉这边,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蓝玉浓眉微蹙,面上尽显浓浓的不耐之色。
“还没好吗?”
蓝玉出了马车,一步跨在那马匹之上,没好气地问着身旁的义子蓝顺。
蓝顺此时也是没头没脑,估摸了一下时辰道:“应该快了才是,平日之内这喜峰关打开城门,不过也就在一刻钟的功夫而已。”
“那为何现在还没打开,如今过了多久了?”蓝玉阴沉着脸问道
面对义父的问话,蓝顺不敢欺瞒,嗡声嗡气地点了点头,老实回话:“义父,已经过了。”
一听此言,蓝玉瞥了几眼旁边,微眯了眼,面颊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既是如此,那本侯还等什么?是他喜峰关的错,可不是本侯之错,传本侯令,大军入关。”
转瞬间,蓝玉便下了军令。
而此刻的他,捕鱼儿海战役大获全胜,正是军中威望极盛之时,再加上这军队里皆都是他的心腹将领还有他的义子,所以此刻一个个全听了他蓝玉这永昌侯的令。
大军出发,城门将开之时,骑兵先行闯出,随后道道步兵鱼贯而入。
竟是纵兵毁关,强行闯入了这喜峰关内,完全无视了这喜峰关守将的大喊。
“永昌侯!不可,万万不可,边关城门乃是防线之重,永昌侯今日如此作为,可有无视朝廷法度之嫌,永昌侯还是快下令退出去,快退出去。”
然而对于守将之言,此刻隐隐展示出其性情之中骄纵张狂一面的蓝玉,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