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九头蛇
露维亚i号重新站稳，低声喃喃：“……麻烦了。”
光是这句话，便足以说明她们所承受的压力。
斗技场之外，众人的视线集中在立体影像上，屏息凝视。
间桐池目光微微发散，透过影像捕捉到九头蛇的细节。
如果只论臂力，它的力量已经不逊色于英灵。
但更棘手的，是九颗头的独立性。
那并非单纯的躯体延伸，而是各自拥有独立的思考与行动力。它们的目光流转，戒备着露维亚姐妹的一举一动，分工明确，随时准备封锁她们的退路。
这意味着——
她们相当于同时面对九只强大的幻想种。
如果按照单纯的攻击次数来计算：
两位露维亚合力，能让她们的攻击速度翻倍。
但九头蛇有九颗头——单纯相乘，就是九倍。
刚才的交锋，已经清晰地展现出了这种压倒性的攻击频率。
露维亚们迟迟无法发动攻势。
那是因为——
九头蛇的三颗头没有动作，却始终死死地盯着她们。
这与其说是战斗，更像是一场球赛。
——没错，像足球之类的运动。
九头蛇的九颗头各司其职，形成了一种近乎严密的阵型：
三颗头专注进攻，像是前锋，不断试探与施压。
三颗头守护本体，充当后卫，确保自身不受伤害。
三颗头则根据局势调整，时而辅助进攻，时而支援防御，宛如灵活的中场排程。
它们彼此之间没有丝毫混乱，反倒像一支经验丰富的队伍，按照战术精准执行。
此刻，赌桌之上——
“……这真是可怕。”
阿尔蕾特低语，语气中透着一丝压抑的惊叹。
“你是指什么？”
“那两名斗技者……她们的胸口几乎没有起伏。”
她侧眸看向影像，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也就是说，她们没有在呼吸，不是吗？”
间桐池闻言，只是微微瞥了她一眼，随后才缓缓开口：
“正如你所想象的那样。”
“奇美拉和翼龙也继承了毒性，但九头蛇……是其中的极致。”
“相传，只要吸入一点点它的气息，方圆百里的村落都会在一夜之间化作死地。那是沾染神话级毒素的剧毒之息。”
“所以，她们在战斗前便已经强化了肺部与红血球的机能，让身体能够几乎停止呼吸。”
他解释得很详细，同时也不得不承认——
这对于露维亚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局势。
——面对一个本就难以击败的怪物，还必须在近乎窒息的情况下战斗吗？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
立体影像发生了变化。
不。
或许该说，正相反。
原本庞大的九头蛇，正在消失。
它那如山岳般的巨躯，仿佛被无形的手抹去一般，渐渐消融于空气之中。
“哦哦……！”
梵.斐姆发出愉悦的惊叹：“消失魔术啊。”
——但这不是单纯的隐形。
海卓拉正在潜入地面。
在影像中，它的身躯像是融入黑暗般消失，彻底从战场上退去。
“……简直像潜水艇。”
阿尔蕾特微微皱眉，喃喃说道。
间桐池心中思索着，这也许是费姆的船宴风格的一部分——
第一战，奇美拉——活动于地表。
第二战，翼龙——主宰天空。
第三战，海卓拉——潜伏于大地之下。
——如果说，费姆的安排是为了让观众不会感到厌倦，那么这个压轴战，已经完全超越了**“精彩”**的范畴。
每一场战斗，都是对斗技者充满杀意的试炼。
而这一次——
她们面对的是来自黑暗中的未知威胁。
“……不过，那两名斗技者已经适应了这种状况。”
阿尔蕾特看着影像，眼神微微变化。
“她们的本领，确实惊人。我甚至开始考虑，雇她们当保镖了。”
依西里德闻言，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嘿，嘿，等等。”
他抱臂倚着椅背，嘴角带着一抹兴奋的弧度。
“——但问题是，她们真的能对付海卓拉吗？”
奇美拉与翼龙的战斗已经够惊人了。
但不愧是压轴的第三战。
——这场战斗的危险程度，远远凌驾于前两场之上。
立体影像中的斗争暂时停止。
海卓拉缓缓地在斗技场中于地下回游。
它多半无法像在水中一样，在地底自由移动。
它正以各个头吐出的毒液溶解地面，制造毒沼。换言之，染成紫色的地面范围，与海卓拉在地底能移动的范围大致一致。
不过，就算知道这一点，她们也无法轻易反击。
情况反倒恶化了。
因为斗技场的地面一旦全部化为毒沼，光是这样就必败无疑。
在翼龙战时展现的喷射飞行术式，也不可能持续几分钟。
露维亚们的专注力，正一点一点地被削弱。
——她们无法判断海卓拉何时会发动袭击。
在这种状态下，哪怕零点几秒的疏忽，也可能葬送性命。
即使是顶尖的魔术师，也必须消耗极大的精力来维持高度的戒备。
但这还不是全部。
毒雾，依然笼罩着整个斗技场。
她们不仅要持续并行发动抗毒术式，还要同时维持强化自身的魔术，并时刻准备应对九头蛇突如其来的攻击。
——换作寻常的魔术师，不到一分钟就会精疲力竭。
然而，海卓拉只是没有动作。
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死斗。
十秒。
二十秒。
连赌桌上的赌徒们，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只有令人汗流浃背的时间，在无声地流逝——
一分钟。
两分钟。
——然后。
“……！”
毒雾之中，地面裂开。
黑色的泥水翻涌而出，剧烈地向四方喷溅。
海卓拉那庞大的身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从毒沼之下猛然冲出！
它的三颗前卫之头，像突刺的矛枪一般，直取露维亚！
——“elf!dies?uleersschlie?endiche!”（十一轮，围绕着冬天的支柱！）
露维亚i号纵身跃起，闪避那爆炸般的突击，同时投掷出苍玉！
苍玉在九头蛇的头颅周围绽放出深邃的冰蓝光芒，魔力瞬间爆发——
空气中的水分剧烈凝结。
四根巨大的冰柱拔地而起，以九头蛇为中心耸立而出。
冰柱彼此相连，形成一座封闭的牢笼，连缝隙都被寒霜填满！
“成功了吗？”
下一秒——
滋滋滋——
不祥的声音，在斗技场中响起。
仅仅数息之间，冰柱便在九头蛇剧毒的吐息下迅速融化！
四根坚固的冰柱，化作汩汩流淌的死水，滴落回沼泽之中。
这，才是九头蛇的真正恐怖之处。
它的毒素，甚至能腐蚀魔术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