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这一刻4k

震动陡然袭来,整个剥离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然摇晃了一下。

橙子的身体晃了晃,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倒。

与此同时,二世、格蕾和莱妮丝也无一例外地感受到了一股突如其来的异样侵袭。他们像是中了某种诅咒,纷纷抱住身体,无力地蹲下,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右手像被点燃了一般,灼热与刺痛交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奔涌。疼痛沿着神经一路扩散,全身的感官被这种剧烈的不适所占据,甚至连最基本的反应都变得迟缓。

“这是什么……”韦伯艰难地开口,话音未落,便感到自己的魔术回路像被切断了一样,连抵抗魔力侵袭的能力也被剥夺殆尽。

他的双手撑在地上,视野开始迅速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像隔着厚厚的水幕,变得遥远而沉闷。

莱妮丝咬着牙,试图靠怒火来驱散这种几乎致命的痛楚,却发现连这种情绪也被削弱得微不足道。格蕾则紧紧抓住地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整个人像一只蜷缩的幼兽,勉强保持着清醒。

极度污秽的黑暗在橙子身旁无声蔓延,宛如一只贪婪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吞噬着周围的空间。

“失败了吗?”莱妮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不甘。

“不。”橙子淡然回应,目光锐利地注视着那片黑暗,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应该是成功了。”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传来低沉的碾压声,仿佛巨大齿轮缓缓转动,令人不寒而栗。空气变得沉重得不可思议,像被无形的力量挤压成坚硬的固体。压迫感直冲肺腑,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一块冰冷的铁块。

“对方似乎对我们的行动有所反应。”二世冷静地分析着,神色凝重,目光却透着一丝战术性的锐利。

“依照这个结界的强度,如果他们真想要对付我们,用物理性的挤压足以让我们无法抵抗。”他缓缓补充道,声音中透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威胁感。

“所以,是打碎它,还是再等等?”莱妮丝低声问,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目光不安地扫视着周围蠕动的黑暗。

橙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手轻轻挥动指尖,卢恩符文在空中划出一道柔和的弧线,随即化为一盏摇曳的提灯。微弱却稳定的灯光如同孤立的岛屿,将几人笼罩在一片昏黄的光辉中。

“等等。”橙子目光深邃,声音平静却透着隐隐的笃定,“既然对方主动回应了我们的行动,那就让它表明态度,看它究竟想做什么。”

.........

帝国魔导团秘密集会地点

阴影浓重的大厅,昏暗的烛火在湿冷的空气中摇曳,烛光映衬着墙壁上挂满的情报:

这座城市的势力分布、灵脉节点图、以及复杂的符文标记。正中央摆放着一座沙盘,细致还原了城市的地形和魔术布局。

沙盘前,站着一个身披深绿色风衣的中年男子,他的脸隐匿在斗篷与阴影之中,只有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睛透露着压迫感。

“引导纹路的情况如何?”低沉的嗓音缓缓从他口中吐出,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特性。

刚刚步入大厅的下属微微躬身,声音中透着些许迟疑:“大部分纹路成功运转了,但……”

“但什么?”男人的语气依旧平静,却隐隐透出一丝危险的寒意。

“涉及到这座城市灵脉的纹路,全部都被清理了,无一例外。”下属低头报告,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大厅内短暂的沉寂,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冻结。

“无一例外?”男人轻声重复,语调毫无波动,但每个字却仿佛重若千钧。

“是的,我们的人尝试多次覆盖重新构建,但无论如何都无法保留纹路。”下属的声音略带颤抖,“像是有人早有准备,所有的灵脉节点都被破坏得极其彻底。”

男人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叩击着座椅的扶手,发出清晰的节奏声。

“武装的装配情况呢?”

下属立刻挺直了身子,语气中多了一丝安定:

“已经全部配备完毕,所有人都待命于外,只需您的命令即可行动。”

男子轻笑一声,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讽刺:“那就出去看看吧,看看帝国的战士们,还有没有往日的风采。”

他说完,双手缓缓撑在沙盘边缘,微微弯腰,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盯着沙盘上标记着敌对势力的区域。昏暗的烛火在他的脸上勾勒出阴影与光芒交错的轮廓,更衬得他的神情森然。

“传令,让所有人集结。”他站直身体,转向一旁的下属,“今晚,谁都别想留下干净的双手。”

下属领命,连忙退了出去。大厅的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宛如号角吹响前的序曲。

男子整理了一下风衣,双手插进口袋,缓步走向门口。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

走到门边,他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沙盘,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就让那些家伙明白,”他低声说道,语气冰冷得如同北风,“帝国从未真正倒下,只是等待重现光辉的契机。”

说罢,他推开门,走入夜色之中,背影逐渐隐没在昏黄的灯火里。

抵达黑暗深处的男子,在墙壁前方驻足不前──

他伸出浮现令咒的右手,按下开关以点亮房间的照明。

接着,于急遽回归光明的房间中现形的是──

在宽敞的屋内左右列队,身穿黑色制服的庞大集团。

虽说是黑色制服,但自然并非日本的学生制服──而是以在腰间佩挂的装备为其特色,正可谓权力象征的集团。

男女随机参杂,是全体约三十人构成的魔术使小队。

他们被具威压感的严谨制服包覆身躯──手中全都各自握有不同种类的装备。

毅然坚决面无表情的制服者们,表情严肃地各自握有剑、弓、盾、枪、锁链、镰、棍等物品。

而且,其腰际依然佩戴手枪。

此画面早已超越不合适这种评价,甚至给人滑稽的印象。

但是──若多少有点天分的魔术师见此光景,别说嘲笑,肯定只会昏倒。

他们手里握住的武器,渗出的力量融合魔力与英气,几乎快侵蚀布满房间内的氛围本身。

那些宝具全是赝品。

然而其力量却超越传说。

一边眺望起并列自己左右,充满压倒性“不协调感”的队伍──

身为已经逝去的帝国魔导团的现任军官的男子,摊开双手高声宣言:

“虽然是廉价的台词,但我要说——”

他停顿了一瞬,深邃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每一张脸。

“于前两日,我们已经失去了两位与我们怀有同样愿景的同胞。”他说着,语气并没有因沉痛而显得软弱,反而带着一种冷酷的坚定,“这是我的耻辱,却是他们的荣誉。”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有的人低头握紧了拳头,有的人挺直了腰背,目光中燃起新的火焰。

“他们倒下的地方,是我们的耻辱之地。”男子的声音渐渐拔高,“但他们的血,也将是我们前进的灯塔!”

他放下双手,眼神如同利刃般锋锐:“我们曾是帝国魔导团,曾被历史抹去,被世界遗忘,但我们依然活着。”

“身为帝国士兵的我向你们保证,身为魔术师的我向你们约定──”

“帝国的荣誉将交由我们来重现。”

耳闻这句话后,魔术使队伍一齐踩响脚步,以完美协调的动作对身为他们主人计程车官长,同时也身为他们老师的魔术师整齐划一地敬礼。

“很好,那就让我们开始吧,开始这场久违的血战。”

.........

魔术使离去后,房间内响起了清脆的掌声,突兀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士官长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回头,低声说道:“你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如锋利的刀刃,切割着空气,满是厌恶与不屑,像是能将胆怯者的灵魂压碎一般。

掌声的主人从房间一角的阴影中缓缓探出脑袋,那张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虽然您是我的御主,但被您如此嫌弃,还是让我有些受伤啊。”声音戏谑却又带着一丝惬意,正是Caster大仲马的标志性腔调。

士官长仍旧未转身,语气冷如寒霜:“如果只是来消遣,立刻滚出去。”

“消遣?”大仲马轻笑一声,声音中充满调侃,“我可是为了艺术而来。作为一名作家,怎么能忽略这等富有戏剧性的场面呢?”

“少说废话,你到底想干什么?”士官长的语气愈发不耐,手指微微攥紧,似乎在压抑内心的怒火。

大仲马则像没听见一样,悠然自得地靠在墙边,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戏剧:

“没什么,只是刚刚看见某位伟大计程车官长派遣自己计程车兵去完成一项注定失败的任务时,那矛盾的情绪着实让我着迷——忠诚的信念与现实的残酷在您心中激烈碰撞,那是一种独特的、无法复制的美。”

士官长的拳头攥得更紧,他低沉地说道:“我的内心与你无关。”

“错了,御主大人。”大仲马抬起头,笑容更深,“您的内心,与我息息相关。作为作家来说,那里,是无尽的灵感源泉。”

空气中一时沉寂,士官长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下怒意:“如果你不想立刻消失,就闭上你的嘴,老老实实待着。”

大仲马耸了耸肩。

“别着急嘛,御主大人。”他用夸张的语调说道,手臂大幅度地摊开,“我可是放弃了美人和美酒,才特意来到你这里的,怎么可能没有重要的事情呢?”

官长终于转过身,冷冷地盯着他,目光中没有一丝波澜:“那就说重点,别浪费时间。”

大仲马装作被刺痛的模样,一手捂住心口,深深叹了口气:“唉,你的冷淡真是让我这个作家的心都碎了。”

“不过。”他微微收敛了表情,声音变得低沉且带着一丝深思。

“在东方,有句古老的谚语,‘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而现在,”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有一位不知名的魔术师,正准备为您的计划提供一份重磅情报。你不认为这是件很美妙的事吗?”

“到底是什么?”男人强忍着内心的不悦问道。

自从召唤出这个英灵以来,他就感觉事事不顺。尤其是在交流上,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作家,总喜欢以一种绕来绕去的方式和他兜圈子。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以他这样的性格,竟会召唤出相性如此之差的家伙。

大仲马轻轻耸肩,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开口:

“真是没意思,那就告诉你好了。除了这里已经标注好位置的神体,还有另一个吞食过神灵的家伙,已经来到了这座城市。”

他顿了顿,见男人依然没有什么反应,继续道:

“那个像是魔术师一样的家伙,她希望与我们达成合作——日本的这具神体可以由我们支配,而另一个,届时就归属于她了。”

“她?她的能力如何?”男人的声音冷冷地问道,眼中闪烁着警惕

“应该不是御主之类的家伙,但光凭自身,她的能力恐怕已经接近英灵级的强度。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她是怎么找到我的。”

大仲马顿了顿,似乎在享受着男人逐渐加重的压迫感,“不过还好,对方并没有动手杀了我的意思,否则你的计划恐怕早就要破产了。”

.........

将想要窥见的“未来”输入到右眼中,左眼对映出当前的“现在”。

两者交织渐进,仿佛时间与空间在他眼中彼此重叠。

无数条可能的轨迹铺展开来,交织成一副错综复杂的画卷。

每一个选择、每一条命运线,都在瞬间生成并不断变化,模拟着正确、错误,甚至是最不可预测的路径。

处于空想树内部的间桐池睁开双眼,低声自语:

“怎么感觉尽是一些不太妙的东西。算了,还不如试试这条最为混乱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