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采花入瓮 力劈草莽

薄云如纱,偶遮月面;疏星似钻,时现天穹。

漏断五更,长街绝迹;风摇孤灯,窗影斜横。

幽寂的深巷阴影中步出一人,手中拿着一张通缉令,就着月光端详。

但见这汉子身形魁伟如熊罴,一身褚色短打裹着贲张筋肉,虬髯戟张间双目精光四射,乍看是条江湖好汉。

可若细观之下,却见其面色泛青似蒙尘铜器,眼尾纹路如钩,目光粘腻如蛛网,纵使刀挂腰间铮铮作响,亦掩不住骨子里渗出的浊气。

汉子忽而嗤笑一声,摇头晃脑道:“讯息倒是传的挺快,也不知有没有通传岳不群。”

说罢,将通缉令随手一扔,布满老茧的大手抚弄着下颚络腮胡,面露邪淫之色,喃喃道:“今晚是宠幸哪家小姐好呢......”

此人正是万里独行田伯光。

所谓艺高人胆大,仗着轻功卓绝,为了再与令狐冲斗一场,却是跑到华山眼皮子底下作案。

一来是为了将岳不群引出华山。

二来顺道消遣消遣。

“诶!”田伯光淫目一亮,拍腿笑道:“听闻赵太爷与岳不群交好,今夜我去赵府折腾一番,他定然会去求那岳不群。”

“只是此人膝下无女。”田伯光眉头微皱,细细回忆打听到的情报。

“嗯——不过听说他那夫人倒是标致端庄,贤良淑德,虽已三十有二.....”

话语间,脑海中已浮想联翩,脸上淫笑更甚,“不成问题,不成问题,定然风韵犹存,别有一番滋味。”

“赵太爷那般多小妾,恐怕他夫人也是极其寂寞渴求,正好让田某辛勤一番,尝尝这贵夫人究竟是不是真的端庄贤良.....”

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掠上屋簷。

但见其足尖轻点瓦片,三丈一纵,轻如鸿燕,竟不穿夜行衣,大摇大摆踏月而行。

不过半炷香功夫,已横越半城,赵府高墙已遥遥在望。

田伯光眼中精光一亮,脚尖再次于房屋上一点,瓦片微移数分。

距此百丈外的客栈中。

正在挑灯夜读的裘图耳廓倏然一动,猛地转头,双目精光暴射,手中书卷“啪”地合上。

烛光忽暗,火苗低伏摇颤,似在狂风中奄奄一息。

窗外浮云游走,时掩星光。

待得烛光复明,房中已空无一人。

赵府内,灯笼微光摇曳廊下,烛影投窗明灭不定。

田伯光如夜枭般自簷角飘落,蹑足沿回廊折行。

待行至正院,便可听得四下厢房传来均匀鼾声。

田伯光乃采花老手,行事向来张狂,从不用迷香,偏要留些痕迹,好教人知晓其所为,如此方觉快意。

但见田伯光快步行至东次房前,鼻翼微动,嗅得门缝透出幽香,不由抚须暗笑:

嗯——这味道着实是那些黄毛丫头片子比不得的呀。

旋即右掌轻按门板,暗劲吞吐间,门闩无声而断。

推门入内竟不闻半点声响,反手将门虚掩,留得三寸缝隙。

此乃其惯用伎俩,专为教那些女子被玩弄之时,既盼人来相救,又恐被人瞧见,平添三分滋味。

此刻,田伯光内心已是激动不已,快步来到床前。

藉着窗隙透入的微光,但见锦被下曲线起伏,那夫人虽在睡梦中,犹可见其五官精致。

田伯光喉头滚动,搓着粗糙大手,眼中淫光大盛。

但见田伯光猛然掀开锦被,那妇人惊醒之际,已被其疾点三处大穴。

顿时口不能言,四肢如灌铅般沉重,唯有一双杏眼含泪,惊惶转动。

“啧啧...”田伯光舔着干裂嘴唇,目光如钩般剐过妇人亵衣下的曲线,喉结滚动间已是欲火焚身。

粗糙大手解着裤腰带,狞笑道:“这哑穴只能维持三刻钟,待时辰一过,你若要叫便随你。”

“你若不叫....田某可就得多折腾你几回了....”

田伯光飞快脱下裤子,急不可耐的扑了上去。

窗外月色朦胧,妇人眼前一暗,满目祈求之色。

田伯光亦是眼前一暗,忽觉背后寒意骤生。

嗯?

“铮——”一声出鞘长吟。

刀光如雪破空,田伯光反手抽刀竟无半分凝滞,冷刃划出半轮寒月。

“叮!”金铁交鸣声中,田伯光面色陡沉,眼中淫光尽褪,取而代之的是野兽般的警觉与惊怒。

遭了.....遇到高手了.....

月华如练,穿窗映照。

裘图逆光而立,好似雄峰巍峨。

墨色铁掌五指如钳,将长刀牢牢扣住。

“田伯光?”裘图声若温玉。

田伯光怒目圆睁,口出不逊道:“正是你田爷爷!何方鼠辈敢坏你爷爷雅兴!”

话音未落,忽见裘图嘴角勾起森然笑意。

五指骤然发力,刀身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笃笃笃——”

精钢长刀寸寸碎裂,碎片如雨四溅,深深钉入青砖地面、雕花床栏。

田伯光被巨力震得跌坐在地,此刻下半身还暴露一空,草莽似有疲软之迹。

晃眼未及之下,便见裘图右腿如黑龙探渊,携风雷之势劈下。

青砖地面龟裂如蛛网。

“啊!”

田伯光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却是裘图一记大龙劈山,生生将他子孙根踩成了烂泥。

“万里独行?”裘图狞笑未泯,足尖温柔碾动,“断你一条腿,看你还行不行。”

“畜生!”田伯光目眦尽裂怒吼道。

其常年混迹江湖,纵然此刻剧痛难耐,几欲昏厥,也强忍着运劲暴起,砂钵大的拳头裹挟劲风直取裘图面门。

裘图见状,眉头微挑。

这厮竟不知讨饶?

他素来最爱看敌手摇尾乞怜,楚楚动人之态,这般不知进退的莽夫着实....够烈。

但见大氅翻卷如墨云,裘图身形一转,一记大龙摆尾横扫而出。

“嘭!”

田伯光如断线纸鸢般撞破雕花窗棂,重重摔在庭院青石板上。

此时赵府上下已被惊醒,灯火次第亮起。

裘图却不急着追赶,转身为那妇人解开穴道,抱拳温言道:“夫人受惊了。”

“裘某追踪此贼至此,今日定要将其正法。”

略一沉吟又道:“若有人事后妄议夫人清白,但提铁掌浮屠四字,裘某自当为夫人作证。”

说罢,还未等妇人道谢,屋内便掀起一股热风。

但见裘图大氅翻飞,如墨龙出渊般自半掩的门扉掠出。

田伯光虽实力不济,但名声却是比裘图还要响亮数分,恶名也是名。

如此人物,裘图自然要踩上几脚,趁机广为宣扬。

做好事若不留名,岂非白做。

此时赵府众人方披衣而出,院中顿时人声鼎沸,纷纷呼喝道:

“有贼人闯府!”

“护院何在?”

“我方才听到有人在喊田伯光。”

“什么!田伯光?快去看看夫人们!”

“老爷,地上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