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带你去旅行
第二天一大早,何墨也来敲门。
苏萤顶着一双熊猫眼把门打开,看到他吃惊不小:“这才几点大哥,扰人清梦是最大的不道德,懂不懂。”
何墨也扬了扬眉:“忘了今天的计划了?快收拾一下,咱们坐早班的大巴去。”他穿着一身卡其色工装服,脚上是高帮的深棕色马丁靴,很像那么回事。
上下打量了一下,转身进了屋。
何墨也愣了愣,也跟了进来,嘴里不停地催促:“去长途车站还得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没有太多时间耽搁了,你是要换衣服吗?我进来了啊!”
又跟着她走进卧室。
苏萤往床上一趴,闭上了眼睛继续眯着。她有起床气,最讨厌太早被叫起床。这要是别人早发怒了,可面对何墨也她不敢。用沉默抗议。
“是谁答应要去周庄的。”何墨也笑着问。
她头也没擡,朝他伸出一只手,嘴里嘟囔:“五分钟,再睡五分钟。”
见她真要睡着了,何墨也往她身边一躺,脸靠近她的脸,说话的时候,嘴唇蹭到了她的耳朵。
“啊!”她快速地爬了起来,惊叫:“你干什么?”
“既然你不想去那就不去了,我陪你在这儿睡。”何墨也觉得逗她是件很爽的事。
她当真了,往后又退了几步:“走吧走吧!我不困了。”去箱子里挑了两件衣服。他穿着帅得一塌糊涂,她也不能给他丢脸。
牛仔裤,丝棉的宽松白衬衫,又背了一个黑漆皮的双肩包,本来披着的长发,也找了个皮筋扎成一个马尾。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活力,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何墨也对她的装扮很满意,只是在出门的时候,把她头上的皮筋又摘了下来,说:“扎马尾辫会让我以为领了个孩子,还是这样更好看一些。”
她的头发是她对自己身体最满意的地方,浓密,漆黑,柔顺。
苏萤有些不理解,放着上百万的卡宴不开,非得去挤大巴。她很少坐这种长途车,也说不好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何墨也买了票,拉着她上了车,一直走到最后一排座位,侧着身让苏萤进到里面靠窗的位置。
上车的人越来越多,苏萤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不是矫情的人,可也实在不习惯这杂乱狭小的空间。
何墨也倒是很自在,正微笑着跟旁边一位老人打招呼,要不是她跟他一路走过来的,一定会以为这是个假何墨也。她眼中的他应该是冷峻,孤傲,腹黑,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她小声问他。
何墨也一脸诧异:“为什么这样问。”
“你现在不像大老板了,像邻家大哥哥。”她说这话时看了看他旁边的老人。
“哈哈,你的邻家哥?”
一不小心又被他占了便宜,她翻了个白眼儿。
“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开车。”大巴车马上就要坐满了,司机和售票员都上了车,汽车缓缓驶出长途汽车站。
“你不觉得坐这车更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
“旅游的感觉。”
“……”
自己开车的都不是旅游吗?
“小时候父母都忙,他们没空儿管我。我是跟爷爷长大的,爷爷有一些农村的老战友,他常带我去看他们。那时候爷爷的公司已经很赚钱了,可他从不让司机送我们去农村,都是坐这种大巴。”
“为什么?”
“那些战友的自尊心都太强了,他们可以慷慨解囊去帮助一个缺钱的人,却无法接受一个有钱人做朋友。”
“这是什么理论?”
“是呀!当时我也不理解,不过现在我明白了。你要不要喝水?”他低下头去包里找水。来时去超市买的,怕大巴上渴了没地方找水,便多买了一些。
不管苏萤要不要,拿出一瓶就拧开了盖子,递给她。
她接过来,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然后放到一边。看向窗外。汽车已经出了城市,外边是无边的田野,地里的庄稼已经都收割完了,只看到一些堆在一起的稭秆。以前听人说过,有些稭秆会被烧掉,家里用不上,这样扔着又会影响明年的耕种,还不如烧成灰省事。
不过现在都不让烧了,逮着会挨罚的。
“在看什么?”何墨也把头凑了过来,离她很近,她指着远处一对低头吃草的羊说:“有人放羊。”
他伸着脖子找了半天,悻悻地说:“就两只羊也叫放?”
“也许他认为太多了会数不过来,丢了怎么办。”
何墨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苏萤,许久。苏萤就当不知道,继续看那两只羊,她没找到放羊的人。
“苏萤,如果我向你求婚,你会不会答应。”他突然冒出一句。
轮到她像看怪物一样看他了,然后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最好想一想。”
她不愿想,想太多了会累,这样……挺好。
汽车开了三个小时,中途碰到一起车祸,被赌了近一个小时。她特意跑下去看,一辆本田凌派,一辆大众凌度。日本车与德国车相撞,不用看也知道谁更惨。凌派的前车头完全瘪了进去,右侧车门也严重受损,好在车上只有坐在左侧的驾驶员一个人。伤得不算重。
凌度受损程度要轻很多,车尾处瘪了一块,多处刮蹭掉漆。其它完好。
这条路上车太多,路又窄,两个事故车往路中间一横,谁也别想过,就这样一直等到交警来把被撞车弄到路边,汽车长龙才能缓缓挪动。
赶到周庄的时候,她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早上走的急,只买了两个面包在车上吃的,早就消化没了。
何墨也对吃比较讲究,他不会吃路边摊,小饭店也几乎不进。这点跟苏萤正好相反,他们在吃上有分歧。
进了一家比较大的饭店,何墨也很熟练地点了几样菜,连菜单都没看。苏萤诧异地问他:“你怎么知道他家有这些菜。”
何墨也笑了笑:“我未卜先知。”
苏萤撇嘴:“你一定事先百度过。”
“我从不用它来搜索这些。”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越发好奇。
何墨也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指了指面前的杯子,苏萤赶紧去吧台要壶热水,给他倒上。
他端起杯,低着头慢慢地吹了吹,喝了一小口,说:“知不知道什么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苏萤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半晌,突然恍悟似地叫道:“原来你是来过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