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疯子2.
“李彧...”
温序薄唇轻启，溢出两个清冷的字来。
什么百年一见的少年天子，他如今有这番威严成就，少不了苏家和他的鼎力相助。
他效忠于先皇，如今先皇已死，他何必为李彧办事。
公然提及皇帝名讳已是滔天大罪，可温序浑然不觉甚至愈演愈烈：“李彧不如我。”
苏清音：“......”
这对吗？这对吗？
温序和李彧不应该是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情人关系吗？
现在温序同她说这些，总不能是在试探吧。
“音音，嫁给我，我会让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温序的声音颤抖，隐隐有些激动。
他身体微微前倾，向来冷若冰霜的眸子如今也盛满了殷殷期盼。
谁能拒绝权力的诱惑？
没有人可以，苏清音同样不可以。
但她不是蠢货，她不会相信温序这些胡言乱语。
她姓苏，权力总要握在苏家人手中才足够踏实。
苏清音：“国师慎言，此番言论我只当从没听过。”
大概是苏清音拒绝的太过干脆，反倒是让温序愣住了。
雅间内的气氛变的沉默，温序面无表情地剥了满满一碗虾，然后递给了苏清音。
“音音，吃些虾。”
他开口道。
也并非什么讨人喜欢的手段，只是兴致到了，他想让音音吃饭轻松些。
这种粘腻的东西他从不会碰，自然会有下人替他处理干净。
可一想到这虾经过他的手被送入苏清音的口中，他便觉得无比兴奋，激动难耐。
苏清音面色平静：“我海虾过敏。”
温序错愕，他嘴角隐隐露出的笑容戛然而止，难得出现类似于慌乱的情绪。
“抱歉...”
竟然是如此吗？温序在最初的茫然之后又难得懊恼，这种事情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苏清音打断：“这不过是我自已的私事，用不着大人抱歉。”
“我吃饱了，能走了吗？”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没有朝着门口而是走到了窗边与温序对视。
醉仙楼的饭菜当然美味，但架不住倒人胃口的苍蝇太恶心。
男人见状，也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清冷的神情没有丝毫涟漪。
只是在望向苏清音时突然皱眉，眼底有些无可奈何的茫然。
要怎么做才能讨一个人欢心呢？
温序以前从没想过。
可苏清音似乎做的很好，她的惊喜她的礼物桩桩件件的都让人无法拒绝，她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在他心底留下深深的痕迹。
她...
温序的所有思绪戛然而止，他忽然想起他是替身。
从前...
是不是从前苏清音也为那淮安王世子做过这些事情。
只要想到翟清阎，阴暗的情绪便抽丝剥茧，眨眼间就占据他整颗心脏。
男人的脸色开始难看，额角的青筋时不时往外鼓起，清冷中掺杂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不行。”
“音音，你得先跟我回国师府。”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会带你走上高位。”
温序起身，他缓缓走向苏清音。
将她带回去藏起来，只属于他一个人，谁也不能也不配看见。
这种念头一旦出现就不会消失。
“乖，你走不了。”
温序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他离苏清音越来越近，修长的手指伸出，轻轻揉捏着少女的发丝。
眼中的贪婪再也无法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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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一把匕首狠狠插在了温序的肩膀处，大概是穿透力强，鲜血四溅。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苏清音撑着窗框，翻身顺着屋檐跳落在旁边的草垛上。
翟清阎这两天的教学成果显著，苏清音的动作丝滑，落地后跑的比兔子还快。
里面的动静不小，蹲守在雅间外的侍卫们没有温序的传唤都没有贸然进入。
温序垂眸，眼看着苏清音消失在街角。
肩膀处的匕首还没拔下，疼痛的感觉愈发鲜明，可他任由鲜红的血液在黑色的衣服上晕染大片却迟迟没有动作。
逃跑了...
音音怎么总想着离开他？
明明他也愿意对她好，明明他会对她很好，给她一切这世间最珍贵的。
也罢。
苏清音学会自保也是好事，他们之间来日方长。
温序面无表情地拔了自已肩膀上的匕首，血液飞溅，可他只是轻轻摸索着匕首上的红色宝石，似是轻笑了声。
啊...
这是苏清音送他的礼物啊，音音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送过他礼物了。
应当格外珍惜才对。
-
苏清音跑回家时风尘仆仆，颇为狼狈。
她急切的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苏刃。
苏刃皱着眉，他没想到京都之中竟有这样不要命的疯子。
不过温序既然敢如此自信，想必他手中也有让皇帝忌惮的力量。
若是李彧和温序先一步反目成仇...
苏刃拍了拍苏清音的肩膀，低声安慰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宫宴在即，苏清音干脆就再也没出过门。
至于落在温序手中的侍卫，苍珏劝慰过她。
他们这些人本就是为王府卖命的。
苏清音听到后沉默了很久，她垂眸时心底茫然一片，却也知仇恨该面向谁。
温序...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整个京看似一片祥和，实则暗流涌动。
丞相府中，楚怀玉已经数不清楚他是第几次梦魇后惊醒。
零碎的片段拼凑出了他荒谬的未来。
可笑。
他怎么会爱上一个男人，他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对苏清音不管不顾。
可梦中的情绪不知何时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
他心里装了秘密，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天真。
这么巧，这不是梦，或许是前世或许是未来。
楚怀玉讨厌这样的结局。
苏清音...
苏清音他们一起长大，就算生了嫌隙，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对方家破人亡，惨死陋巷。
楚怀玉怔怔的，他看着丞相府里整日来来往往的面孔忽然真的明白了。
京都要变天了。
丞相府是天子一派，自然与苏家站在对立面上。
怪不得，怪不得苏清音对他这般绝情。
原来早就把他当作敌人了吗？
可他从没想过当她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