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罪魁祸首

夜风带着秋日的微凉拂过,却吹不散两人周身萦绕的暖意。/6`妖`墈′书?罔? .首-发′

“菲菲,”他的声音沙哑而郑重,指尖抚过她微凉的耳垂,“从前你被祁家陈家宠着长大,要什么有什么,可爱情不是能轻易到手的礼物。”他的目光深邃如墨,却又盛满温柔,“但如今,我想成为那个能给你爱情的人,不是宠你到骄纵,而是让你知道,无论你是嚣张的陈千金,还是偶尔任性的小丫头,我都在这里,接住你,也护住你。”

陈菲菲心头一颤,眼眶泛起湿润。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仿佛找到了最安稳的港湾。“阿臻……”她声音软糯如蜜,带着浓浓的依赖,“谢谢你没有走。”

她想起自己曾以为爱情不过是场游戏,却差点输得一败涂地,也曾以为不会再有人能让她如此心动,可程臻的出现,却让她重新相信了爱情的温度。

陈菲菲想,自己真的……真的很幸运啊。

陈菲菲随着程臻离开的背影消失在宴会厅的转角,祁老爷子的脸色如同骤然被乌云笼罩的湖面,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那抹阴郁并非仅因陈书宇的忤逆,更似一座积压多年的火山,在家族裂痕的缝隙中悄然酝酿。`1′4~k¢a·n¨s~h!u!.,n+e!t·

陈书宇作为父亲,为女儿谋划后路的决绝,虽让老爷子心头不舒爽,但他也明白,这选择背后是权衡利弊后的理智。

程臻在圈内的风评如何,老爷子再清楚不过,程臻沉稳、可靠、背景深厚,绝非宋明那等浮浪之辈。因此,即便心中憋闷,老爷子也只能将那份不满压回喉间,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而此刻的陈宥汐,仿佛被这场变故抽走了所有力气,蜷缩在角落的沙发里,像一只被暴雨打湿翅膀的蝴蝶。

她的表情如被揉皱的画纸,时而浮现恼恨,时而凝结怨怼,目光却始终如淬毒的箭矢,死死钉在祁深身上。

陈宥汐那眼神里,分明写着“罪魁祸首”四个大字。

她早已陷入自我编织的荒谬逻辑,所有错处皆是身边人的,而她,永远是那个无辜的受害者。这执念如同藤蔓,将她层层缠绕,越挣扎,越窒息。

陈深站在人群边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芯·完,夲!鉮*占. ,首!发.

他的目光在陈宥汐颤抖的肩头与祁深冷峻的侧脸间来回游移,喉间像是哽着一块烧红的炭,灼痛难言,却发不出丝毫声响。

他太清楚养母的偏执与疯狂,此刻若贸然上前,恐怕只会成为她宣泄怒火的靶子。可放任她这般沉溺于怨恨的泥沼,他又于心何忍?那交织的酸涩感从胸腔漫至眼眶,化作一片潮湿的雾,模糊了视线。

此刻,大厅内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千万道光斑,落在陈宥汐苍白的脸上,将她扭曲的表情切割成碎片。

陈宥汐是他的养母,他理应站在养母陈宥汐这边,可养母做错了事他最是清楚,他也是这其中的既得利益者。

当年祁深如果没有走丢,陈宥汐和祁仲景不会抱养他,他会是个无权无势的乡下泥腿子,没有抱负没有未来,生下来就在一滩烂泥里面挣扎,再如何努力也只是在底层挣扎。

他是既得利益者,他没办法评价更多,只能当个旁观者。

陈深很想让自己的养母陈宥汐冷静下来,可他实在担心自己上前去只会让陈宥汐更疯狂的指责祁深,所以陈深只能在一旁似是带着几分无奈的站在原地。

陈深望着那光影,陈深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疼痛却抵不过心底的钝痛,他既不是祁家人,也不是陈家人,只是借了陈家姓氏的“浮萍”,在血缘的漩涡中飘摇无依。

他清楚自己是既得利益者,是那个从泥潭中被捞起,安置在云端的人。可正因如此,他更无法对陈宥汐的偏执行径指摘半句。指责,便等同于背叛这层养育之恩;沉默,又愧对祁深那份“走丢”换来的机遇。他像是被困在透明的牢笼里,进退皆失据。

他渴望做些什么,却如被无形绳索束缚,动弹不得。他恨自己的无力,更恨这身份带来的枷锁。若他是祁家人,便能以血脉为凭,劝慰陈宥汐,若他是陈家人,便能以亲情为盾,护她周全。可偏偏,他只是个“冠姓而已”的养子,连上前搀扶的手,都显得多余而尴尬。

而且他最清楚,这其中最无辜的人是祁深,而并非养母陈宥汐。

但因为他是被陈宥汐养大,所以不得不在这种情况下选择站在陈宥汐身边,支持她的决定。

理由很简单,只因为当初陈宥汐选择了领养他,给了他这样好的教育和生活环境,让他脱离了泥潭。

陈深的目光如被无形绳索牵引,始终胶着在陈宥汐剧烈起伏的肩背上。养母的脊梁仿佛被怒火点燃,每一寸骨骼都在颤抖中发出无声的抗议。她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要将淤积在胸腔的怨怼通过血肉的疼痛彻底宣泄。

陈深喉头滚动,酸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他太清楚,此刻若上前劝慰,那积蓄的狂风暴雨定会倾泻在他身上,化作更尖锐的指责与诘问。

他只能僵立在原地,双脚如灌铅般沉重,眼睁睁看着陈宥汐如扑火的飞蛾,朝着祁老太太的方向踉跄奔去。

陈宥汐的裙摆掠过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带起一道急促的残影。

她扑向祁老太太的瞬间,仿佛溺水者攥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眼中迸射出病态的亮光。

“妈!您会为我主持公道的,对不对?”她的嗓音尖锐如裂帛,双手紧紧攥住老太太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您会让姜栖晚那个贱人滚出祁家!她凭什么侮辱我?凭什么忤逆我这个婆婆?我们祁家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她语无伦次地嘶吼,全然不见往日的优雅矜持。那副模样,宛如被怨念操控的提线木偶,在失控的边缘疯狂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