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绑架

这是一间封闭的空房间,四壁是灰白色的水泥墙,墙角有大片大片的霉斑,像是一幅诡异的地图,蔓延至天花板。^墈,书^君- ,庚?鑫*醉-全^

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裂缝里长着青苔,踩上去会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房间不大,约莫十平米左右,除了一张铁床,就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和一把缺了腿的椅子。桌上放着一个空水杯,墙角堆着几个废弃的纸箱,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只死掉的蜘蛛翻着肚皮躺在箱口。

没有窗户。

只有一扇厚重的铁门,漆成暗灰色,门缝底下透不出一丝光。

门上方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被铁栅栏封死,外头是更深的黑暗。

姜栖晚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她不是没经历过危险,她见过太多圈内的阴暗面,威胁、勒索、绑架、舆论操控……可这一次,她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目标。

她是谁?谁要对她下手?

她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环顾四周,寻找任何可以逃生的线索。

门是锁死的,没有把手,只能从外开启。

墙上没有监控,但角落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孔,她怀疑那是摄像头,她目光落到摄像头上,恍惚间觉得摄像头对面好像有人在看自己。^7^6′k·a.n·s^h_u_.¢c_o?m¢

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蜷缩在床角,用那条破毯子裹紧自己,试图抵御刺骨的寒意。

她的手指冰凉,指尖发麻。

她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手腕上有两道红痕,是被绳子勒过的痕迹。脚踝也有些肿,应该是被绑过,后来松开了。她试着活动脚踝,疼痛让她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清脆的金属响动,打破了死寂。

那扇厚重的铁门,缓缓被推开了。

一道光从门外照进来,刺得姜栖晚下意识抬手遮眼。

她眯起眼,逆着光,看见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步伐沉稳,皮鞋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像是一记记重锤,敲在她的心上。

男人走近,光终于落在他脸上。

他穿着一身剪裁极为考究的深灰色高定西装,面料是意大利进口的羊绒混纺,肩线笔直,袖口露出一截雪白的衬衫,袖扣是暗银色的鹰形图案,低调却透着不容忽视的贵气。

他的领带是深蓝色丝质,打着标准的温莎结,一丝不苟。+我!地?书+城. !埂*芯?蕞,哙′他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两鬓微微泛白,却更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威严。他的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冷硬,嘴唇薄而紧抿,像是永远不轻易开口的人。

可最让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漆黑如墨,却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光,像是猎人看着猎物,又像是艺术家打量一件即将完成的作品。

他的目光落在姜栖晚身上,从头到脚,缓慢地扫过,带着几分轻蔑,几分玩味,还有几分……近乎愉悦的残忍。

他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像是大提琴的最低音,却带着冰碴子般的冷意。

姜栖晚的心猛地一缩。

她不认得这张脸。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的人。

“你是谁……”她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傅承煜轻笑一声,缓步走近,在那张破椅子上坐下,动作优雅得仿佛坐在自家书房的真皮沙发上。他翘起腿,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目光依旧锁着她。

“没想到,你会这么快醒。”他语气平静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淡淡开口,“我本以为,那剂药至少能让你睡到明天。”

姜栖晚咬牙:“你把我绑来,想干什么?”

“绑?”傅承煜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词,“我不觉得这是‘绑’。我只是……请你来喝杯茶,聊聊天。只是你太紧张,没接到邀请函罢了。”

他说话时,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可那双眼睛里却毫无温度。

他缓缓前倾身体,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如刀:“姜小姐,你很聪明也很能干。你也确实很爱祁深,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护着的那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你到底是谁。”姜栖晚的声音在潮湿阴冷的空气中响起,沙哑却坚定。

她强撑着坐直身体,脊背紧贴冰冷的水泥墙,目光死死盯住眼前那个男人,仿佛要从他脸上挖出答案。

她知道,能把她悄无声息地掳走,能精准地切断所有通讯信号,能将她囚禁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下室里,这个人,绝非寻常。

傅承煜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听见她的质问,忽然笑了。

那不是温和的笑,也不是愤怒的笑,而是一种近

乎玩味的、带着强烈戏谑意味的笑。

他微微歪头,眼角浮起细碎的纹路,可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睛却丝毫没有笑意,反而像两口深井,倒映着她惊惶的倒影。

他双手依旧插在西裤口袋里,姿态从容得仿佛不是在审讯,而是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他看着她,就像猎人看着误入陷阱的鹿,带着几分怜悯,更多的却是愉悦。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是在打量一件即将被拆解的谜题,又像在欣赏一件即将被他亲手毁掉的珍品。那是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一种将他人命运捏在指尖的傲慢。

他甚至轻轻挑了挑眉,像是在鼓励她继续猜,继续挣扎,继续陷入他早已布好的局。

姜栖晚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这种时候,突然提到祁深,还用如此笃定的语气谈论他的“价值”与“值得”,这个人,必定是极了解祁深的人。

姜栖晚联想到拍卖会上突然出现的有关祁深养母的遗物脸色微变甚至有些发白。

姜栖晚唇瓣不受控制地轻颤。她死死咬住下唇,试图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猛地抬眸,目光如刀般刺向眼前的男人:“你是……傅承煜。祁深的养父,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