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逃出去的范永斗！老天收人
“咱们锦衣卫个个是干什么吃的？知不知道这已是败得一干二净、一败涂地，让本都指挥使如何跟太祖皇爷他老人家交代？”
“若是这些旁的晋商再出了问题，本都指挥使交代不了，在这的锦衣卫就得给本指挥使一个像样的交代。一个范家都看不住，其他的晋商之家更管不了，要锦衣卫做什么？
反倒还不如全部裁撤，去喝西北风。”
这一次，骆养性是动了真火，俨然要好好收拾他这些属下一回。
他自信此次前来并非孤家寡人，带着天子诏令，再加上如今各处的卫所总兵谁敢不听他的话？
之后的饷银不想要了？
还是不怕那五军都督洪承畴、还有曹化淳以及左良玉这些大明的忠臣良将？
抓不到范八斗这个范家当家的，骆养性自是将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了其他晋商之家的头上，无论是否清白。
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很快，在北方中原之处，但凡和晋商有点牵扯的豪族世家，就全都沦落为了他发泄的沙包。
不过偏偏他们的罪状全被锦衣卫搜查出来。
卖国通敌之罪，各个地方的官员可不敢与其牵连，甚至巴不得和他们撇清联系，以此来证明他们的清白。
看着这些晋商还有与之牵连的官员家财一车一车地被运送上船，骆养性这多日下来的真火才算是稍微平息了一些。
可这依旧不能让他满意。
“打虎不死反受其害，范家，我们锦衣卫必须要捉到，哪怕是动用各卫所总兵，也绝对不能放过，否则日后我大明之士岂不成了笑话。”
“本都指挥使大人岂不更成了一个笑话。”
骆养性冷声开口。
于是，各地的卫所总兵全都开始配合，锦衣卫也自设关卡，飞速朝那边关之处前行。
同时，骆养性这堂堂的都指挥使还朝京城和边关之处分别写了一封书信，让他们务必监视调查，绝不能够轻易放过去。
……
此刻边关之处。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用来形容这辽东边关，并不算特别贴切，但也算是极为应景了。
当下的辽东之处，那边关之外的后金鞑子似是知晓了如今中原之处贼寇一败再败，多日下来不断刻意骚扰。
使得辽东之处的军队粮草辎重负担再度加重。
若非是前不久发了一批又一批的饷银，恐怕在这辽东之处的士气，还有关宁铁骑，包括关宁防线。
即便没有被攻破，也绝对不可能如此时这般固若金汤。
“这些后金鞑子到底想做什么？真以为我大明还是之前的大明，能够任由他们来去自如吗？太祖皇帝如今在此，当年被他们欺负的账，若是再敢前来。”
“本总兵绝不放过。”
祖大寿眼中冒着阵阵凶光，可见他说的并非虚假。
随着晋商、徽商接连被查抄的消息，还有那京营新军战斗力大涨的事情同样传来。
他祖大寿自然明白如今的大明到底是怎样的一幅光景，同样也明白这位太祖皇帝的手段有何等厉害，自然是打算好好利用战场杀敌。
对于他们武将而言，没有任何一个时机比当下更适合他们立下这国之功勋，定是能够事半功倍的。
不仅仅是他祖大寿，在这辽东之处。
这段时日听了许久的其他将领们也都是这般的想法。
饷银足够，军队战斗力大大提高，甚至京营之处还有各处地方豪族都送来了不少精锐的战马，使得这段时日他们这些辽东明军将士。
一时都想赶去关外之处，和那些建虏鞑子好好拼上一场。
大不了人死鸟朝天。
万一拼成了。
他们这些人一个个当场升官发财，这可是数百年来都没有的福分。
“最近这中原之处可还有什么大事？”
祖大寿继续追问。
吴三桂听后，面露凝重之色，手中拿出《大明日报》的同时，也将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的那封书信同样给拿了出来。
“总兵您先看《大明日报》，随后再看那封书信。”
“又是太祖皇帝他的手笔，太祖皇帝可真是神人，这所谓的仙界难道真的存在吗？”
祖大寿长舒一口气。
而对于此事，如今这大明崇祯一朝，恐怕也就只有少许的人才知晓情况。
“罢了罢了。”
祖大寿挥动了一下手臂，将那封书信拆开，匆匆扫了几眼，面色却带着几分淡淡的肃穆，“晋商之首范家家主范永斗，携带家族族人还有一众资产，如今正朝着边关之处逃窜而来。
这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在太祖皇爷他的培养之下，如今也算是有了火候了，倒是越发像模像样。”
祖大寿掂量着手中的书信，面上挂着几分欣赏之意：“那就好好准备着，看看这位范家的家主什么时候自投罗网。”
祖大寿冷笑一声，言语间丝毫未将这位晋商之首放在眼里。
国之将乱之时，才有这些商户们地位抬高的特殊情况，而如今国朝即将迎来真正的盛世。
他们这些官员之辈哪里还需这些商人资助。
一个个姿态高高在上得很。
“是，总兵大人。”
吴三桂直接听命而为。
也就在此时此刻，这辽东之处开始有所异动之时，一队人马从远处赶来。
他们个个风尘仆仆，所乘坐的马车也不过普通，并非什么奢靡华贵的贵人排场，可这队人马之中，言谈举止却明显是过惯了锦衣玉食般的日子。
一时间确实难掩本色。
“老爷，这苦日子咱们过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咱们范家好歹也是晋商大家，朝中也有门路，怎的就沦落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老爷，实在不行我们便回去，也可以在这边关之处就此落脚，反正家财还有这周围的产业，包括老爷这么多年所经营的人脉关系。”
“这辽东之处，不也是有我们自己人的吗？”
身旁的娇妻美妾缓缓开口。
可所说出的话却不过只是天真之语，完全没什么大用。
范永斗听后只觉心神烦躁，吼了他们一句，这些人才算是勉强安分。
“行了，老爷我心中有数。”
“若是谁再继续聒噪下去，可别怪本老爷不顾及夫妻情分了。”
范永斗一声冷喝，这才让周围的这些家眷还有家中的族人们全都闭上了嘴。
范家的这些族人其实是他卷土重来的机会。
若是他孤家寡人一个，恐怕不用走太远，就会被这年头的山贼土匪打劫，落得个一命呜呼的下场，最后怕是连个给他收尸的人都没有。
只有带着一大家子全部离去，或许才有他的一线生机。
范永斗领着身后的家中族人入住到了这锦州城内，可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布置，却忘记了家族族人也对他这个族长心生不满。
毕竟范家可不只是他这一房，而是有足足好几房，哪怕此次他将不少人都带来了，可那又如何？
这一碗水终究是端不平的，所以终究是有人会不甘心，直接将他范永斗还有家族之人全都告上了当地的府衙之处。
“我举报，晋商范家试图逃脱大明律法制裁，还请青天大老爷尽快带着府兵前去，此事可万万不能耽搁。”
眼见是范家族人亲自前来举报，锦州城之内的知府大老爷不敢托大，赶忙将此事告知了锦州城的驻守将领。
驻守将领连忙往上通报。
不到三个时辰的功夫，消息就传到了祖大寿还有吴三桂的面前。
巧就巧在这个时候。
大明的忠臣良将左良玉也赶了过来。
他身为曾与徽商有牵连之人，如今看到晋商落得这般田地，想到自己曾差点因自家人背叛落得里外不是人的境地。
只觉得一阵劫后余生的庆幸。
幸好他左良玉在那一日断得干净，而且最近一段时日对大明也算忠心耿耿，不然徽商还有东林党的前车之鉴，恐怕再过不久就是他左良玉还有左家一家老小的下场。
一想到这里，左良玉便不寒而栗。
看着面前的左良玉，祖大寿面露一丝笑意，眼神扫过去的同时微微开口：“不知依着左总兵的心思，此事该如何处置？”
“以我大明律法，绝对不可轻饶。通敌卖国之举，形同谋逆，便是与我大明国法不遵。若不重罚，如何能名正言顺？”
“如何能够对得住太祖皇帝他老人家？”
左良玉不假思索开口说道。
他的决绝让面前的祖大寿也都为之惊讶，刚才还以为左良玉会开口求情，如今看来是高估对方的底线了。
“既是如此，那便依着左总兵的话去做。”
祖大寿微微颔首。
话语落地。
到了此刻，左良玉心头暗道糟糕，但此时后悔已然晚了。
倒不如一条路走到黑，继续稳固他大明忠臣的人设，以此来博得太祖皇帝还有当今圣上的好感。
这才是他左良玉该走的路子。
而为了表明态度，左良玉更是直接言明：“此事若是祖总兵不放心的话，下官可亲自前去。”
看到面前的左良玉居然做到了这般地步，祖大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点头算是赞同：“那便劳烦左总兵了。”
“为陛下、为太祖皇帝做事，岂敢说什么劳烦？不过是应尽之责罢了。”
左良玉拱手抱拳，缓缓开口。
此刻这一番全然谦逊的姿态，真让旁人见了恐怕都不敢相信。
他左良玉何时是这么一个人了？
左良玉带队。
当日便已来到了锦州城内范家族人潜藏的河岸营地外。
他要找到范家众人的潜藏之处，简直轻而易举。
“范家家主，许久不见了，记得上一次你我二人还是在上元灯会才有一面之缘。”
左良玉来到范永斗的身前，虽是今日必杀对方，但好歹也给了他一份体面。
而此刻范永斗在这将死之时，面上并未直接求饶，反而透着浓浓的疑惑：“左大人怎会知晓我范家藏身处？我范家行踪隐秘，一路前来并未同任何官僚联系，为的就是隐秘行事。”
“左总兵好厉害的消息网。”
看到面前的范永斗到了即将身死族灭之时，还被蒙在鼓里，左良玉朗声大笑，脸上满是嘲讽之意。
只见他挥了挥手。
下一刻，一名范家族人便被拎到了最前面。
见到此人的那一刻，范永斗什么都明白了。
他仰望天际，脸上满是无尽的悲悯：“老天爷终究是没有站在我范家这一边……这世上若真有神明、真有公道，那为何我范家早年间手拿布帛受那迫害之时，无人前来相助？
如今却是有人前来制裁我范家了。”
“哈哈哈哈，可真是好大的公平。”
对于面前范永斗的过往，左良玉半分兴趣都没有。
他只是按照国朝律法将范永斗拿下，然后连夜审判，势要审问出对方一众的家底，以此来向太祖皇帝、向陛下朱由检表明他的忠心耿耿。
而他左良玉的效率的确很快。
不过两三日的光景便已把事情全部办妥。
范家的一众资产，那山西、陕西一带范家的大本营，此前早被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给抄没，不过他们带出的一些浮财，却全都成了左良玉的功劳。
不等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抵达，左良玉生怕对方抢功，就赶忙将这些资产全部交由了在辽东之处的监军太监曹化淳。
“曹公公，拜托了。”
见着面前的左良玉一脸正义凛然，此刻的曹化淳却面露疑惑。
对于左良玉此人他还是有所印象的，早年间对方也给他送过不少银钱，甚至还有东林党那边的勾结，曹化淳心里面都清楚。
不过他倒也没有太过为难对方，大家都是当臣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更何况对方如今还立了这么大一件功劳。
“还请左总兵放心。”
“本公会将今日之事全部告知陛下，定然不会让左总兵空手而归。”
听到曹化淳的话，左良玉才心满意足地点头答应。
而就在曹化淳吩咐着手下，还有让锦衣卫指挥同知李若琏将这些抄没之物全部运往京城之时，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刚好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