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包括你

那些无用的灾民投入织造、烧窑、挖矿,用他们的血肉铸就财富,才能对抗鞑靼和倭寇!”

杨帆眉头紧锁。“观音寺中,郡王说要裂土称王、攻占京城。如今又说要拯救大明,到底哪句是真?”“都是真!”朱充焗激动地挥舞着手臂,铁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只有强者才能让大明立足于世!你那套依靠百姓的变法,只会让大明加速灭亡!”杨帆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曾经的皇亲贵胄。“郡王错了。太祖建立的是一个公平的世界。民富则国强,你的想法才是真正危险的。”“公平?哈哈哈...”朱充焗笑得前仰后合。“杨帆啊杨帆,你太天真了!这世上何曾有过公平?只有少数人能富贵,这才是天道!”杨帆摇头。?0÷`?0^·{小??说_t网| o°免÷费??3阅|±[读<“郡王被权力蒙蔽了双眼。我本以为能从你这里得到些有用的信息,看来是我想多了。”他转身欲走,身后传来朱充焗歇斯底里的咆哮。“杨帆!你就是当代的王安石!大明将因你而亡!你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杨帆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王安石变法失败,是因为触动了太多权贵的利益。而我,会吸取教训。”“滚!滚出去!”朱充焗疯狂地扯动铁链,声音嘶哑。“你会后悔的!所有人都会后悔的!”走出房门,杨帆压下心中的烦躁。侍卫们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夜风拂过面颊,却吹不散那股萦绕在心头的郁结。“大人...”一名侍卫小心地问。“需要加强看守吗?”杨帆摆摆手。“不必。他逃不掉。”离开虞府,杨帆站在街口犹豫片刻。原本计划是去见代王妃,尽管他极不情愿与那个女人打交道,但为了获取更多信息,还是决定前往华严寺观音院。夜色中的华严寺显得格外寂静。杨帆刚走到寺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骚动。他心头一紧,加快脚步。“怎么回事?”他拦住一个慌张跑出的小沙弥。小沙弥脸色惨白。“死、死人了...代王妃...死了...”杨帆瞳孔骤缩,一把推开小沙弥冲进寺内。观音院前已经聚集了几个僧人,正不知所措地站着。“所有人不许动!”杨帆厉声喝道。“保护现场,不准任何人出入!”僧人们被他的气势震慑,纷纷退开。杨帆小心地推开观音院的房门。屋内烛火摇曳,代王妃静静地趴在桌上。 杨帆缓步靠近,发现她面前摆着一个酒壶和两只酒杯。其中一只酒杯倒在地上,酒液已经浸湿了地毯。杨帆蹲下身,仔细观察。代王妃的面部表情平静,没有挣扎的痕迹,只是身体蜷缩,嘴角有血迹。最奇怪的是,她的右手紧紧抓着腰带的玉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似乎死前最后一刻拼命想要抓住什么。“大人,仵作到了。”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杨帆头也不抬。“让他等着。”他小心地用布包裹手,掰开代王妃僵硬的手,取下那枚玉扣。玉扣背面刻着一个清晰的”景”字,还有一个精巧的暗扣。杨帆轻轻拨动机关,里面竟藏着一张发黄的笺纸,上面是一首情诗,署名也是”景”。“银儿...”杨帆念出诗中反复出现的名字。“代王妃的闺名?”诗的内容缠绵悱恻,但格调不高,字迹却颇为清秀。杨帆将玉扣和诗笺收入袖中,起身环视整个房间。“大人,寺中所有人都问过了,声称未见外人进入。”侍卫低声汇报。杨帆冷笑一声。“乌头毒在大同城内都难以获取,寺庙中更不可能有。这分明是谋杀!”他走出观音院。代王妃的死绝非偶然,凶手不仅熟悉她的行踪,还了解她与饶阳郡王、严世蕃之间的复杂关系。更重要的是,凶手不想让他杨帆知道某些内情。“锦儿呢?”杨帆突然问道。“回大人,代王妃的贴身婢女锦儿已经带回衙门了。”杨帆点点头,正要离开,突然

脚步一顿,脸色骤变。

“不好!”侍卫们面面相觑。“大人?”“代王妃已死,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饶阳郡王这些年招募的文士!”杨帆语速飞快。“尤其是那几个在云中书院的!备马,立刻去书院!”马蹄声如雷,杨帆带着一队侍卫疾驰向云中书院。书院位于城东,环境清幽,是饶阳郡王资助建立的学术场所,但实际上也是他网罗人才的据点。书院山长见巡抚大人突然驾到,慌忙迎出。“杨大人突然造访,有失远迎...”“少废话!”杨帆打断他。“吕坤和王声在哪?”山长额头渗出冷汗。“王声正在讲堂授课,吕先生...吕先生在后院著书,吩咐不得打扰...”杨帆冷哼一声。“带路!”讲堂中,王声正在讲解《春秋》,见杨帆闯入,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向学生们宣布提前下课。“王先生。“杨帆直视着他。“四年前你受饶阳郡王邀请来此,可曾参与过什么特别的事务?”王声面色如常。“在下只是教书先生,偶尔为郡王整理些文书,并无特别事务。”杨帆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问道。“你可认识一个叫'景'的人?”王声眼神异样,但很快摇头。“不曾听闻。”杨帆不再多言,转身向后院走去。山长战战兢兢地引路,来到一间僻静的院落。“大人,吕先生就在里面,他著书时最厌烦打扰...”杨帆挥手示意他闭嘴,推开院门。透过窗棂,他看到一位清瘦的中年文士正伏案疾书,案头堆满了书稿。最上面一册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呻吟语》三个大字。“《呻吟语》?”杨帆心中一震。“难道是他?”他示意侍卫们留在外面,独自走到门前,轻轻叩门。“谁?”屋内传来低沉的声音。“不是说未时之前不得打扰吗?”“吕先生,在下杨帆,有要事相询。”屋内沉默片刻,随后是椅子挪动的声音。门开了,一位面容清癯、目光炯炯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虽衣着简朴,却自有一股不凡气度。“杨巡抚?”吕坤皱眉。“不知有何贵干?”杨帆直视他的眼睛。“吕先生可认识代王妃?”吕坤面色不变。“郡王夫人,自然见过几面。”“那么,'景'这个名字,你可熟悉?”吕坤的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摇头。“不熟。”杨帆注意到他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挂着一枚玉佩。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吕坤的手腕。“这是什么?”吕坤想要挣脱,但为时已晚。杨帆已经看清了那枚玉佩。与代王妃玉扣相似的质地,背面同样刻着一个”景”字!“解释一下。”杨帆声音冰冷。吕坤长叹一声。“进屋说吧。”屋内陈设简单,书架上堆满了书籍,案头除了《呻吟语》手稿,还有几封拆开的信件。杨帆眼尖地注意到其中一封信的落款也是一个”景”字。“四年前,我在京城结识饶阳郡王,受他资助来此著书。”吕坤平静地说。“但我确实未参与任何密谋。至于这枚玉佩...”他犹豫片刻,终于开口。“是代王妃所赠。她闺名银儿,'景'是她幼时的乳名,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杨帆若有所思。“包括你?”吕坤苦笑。“我与她...曾是青梅竹马。后来她嫁入王府,我远走他乡。四年前重逢,她将这枚玉佩赠我,说是留个念想。”“那首诗呢?”杨帆追问。吕坤面露困惑。“什么诗?”杨帆从袖中取出那张从玉扣中发现的诗笺。吕坤看后,脸色大变。“这不是我写的!虽然模仿了我的笔迹,但绝非出自我手!”杨帆心中一动。“有人要栽赃于你?”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像是树枝断裂的声音。杨帆反应极快,猛地扑向吕坤,将他按倒在地。“嗖!”一支弩箭破窗而入

,深深钉入吕坤刚才所坐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