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神殿
神殿——
现代魔术师将之称为“工房”,指的是魔术师所占据的阵地,那个可以施展各自魔术的地方。
露维娅幼时曾天真地以为,这些名称的不同,只是因为神代魔术师掌握了更高阶的魔术。
然而,随着她多次接触到神代魔术,她渐渐意识到,名称的不同,是有意义的。
现代的工房,在过去曾经是神殿。
在神代。
魔术是和神挂钩的东西。
这毫无疑问。
“呼——”白若珑轻轻吐出一口气,将结实的双手交叉于胸前,目光中带着一丝不以为意的冷冽。
他那清澈的眼眸微微一眯,似乎在思索些什么,然后,他抬起头,冷冷地望向梵.斐姆:“我若拒绝,会如何,真祖先生?这正是臭老爹交代的,唯独对你不能提及关于他的事情。”
梵.斐姆微微一愣,随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轻柔的笑容,似乎对这种挑衅并不感到意外,反而更加显得亲切。
“哦呀,看来我是被讨厌了。”他说着,嘴唇上扬,目光带着一丝戏谑,“差点要哭出来,向我的随从诉苦了。”
站在梵.斐姆身旁的金发美女轻轻一皱眉,脸上写满了嫌弃,随即她不耐烦地闭上了双眼。
据说,她是梵.斐姆亲手制造的魔偶,是在那个神代时代,魔术已达到极致的死徒梵.斐姆,凭借其深不可测的魔术力所造的魔城之一。
“hei——”
白若珑的唇边如新月般弯起。
忽然间,一股几乎无法察觉的压力悄然从他背后涌现,弥漫在空气中。
仿佛是从某个不可见的维度涌现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不属于此处的异样气息。
幻翼。
那应该是吞食了竜的褐肤青年得到的超凡权能,本应在间桐池掠夺后消散的东西,此刻却又一次出现在白若珑的身上。
说是如此,实际情况究竟又是如何。
或许就连间桐池本人都说不清楚。
“我有一个在意的事情。”梵.斐姆的声音低沉而稳重,似乎是在思索一番后,才决定将这些话提出来。
露维娅微微眯起眼睛,感受到空气中隐隐浮动的张力。
“我知晓埃尔戈的真实身份,清楚他与征服王之间的关系。”梵.斐姆继续说道,语气淡然,但其中的分量却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一震。“而且,我曾见过伊斯坎达尔麾下的军队。”
露维娅的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闪过无数思绪。
伊斯坎达尔的东征是早在公元前的历史,那个时代的事迹在现今的世界几乎成了古老的传说。
能提到这些的,只有经历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存在。
像梵.斐姆这样的死徒,才可能亲身经历过。
创造出埃尔戈的三位魔术师——无支祁、基兹等人从当时的实验一直活到今日。
而梵.斐姆拥有与他们相匹敌的历史底蕴。
“我曾亲眼目睹,其军队四分五裂,可悲的继业者战争就此发生。”梵.斐姆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感慨,仿佛对那段历史的悲剧依旧无法释怀。
“那是众多骁将智将,过去的战友相杀的纷争。那是由最强之人继业这一伊斯坎达尔的遗言导致的战争。”
露维娅闻言心中微动,她已经可以想象出那场血腥的战争画面。
“按照那个实验的长度和准度来说,你应当和埃尔戈的时代是相近的。”
梵.斐姆的话语带着某种推理的味道,仿佛他在构建一个无法忽视的逻辑。
“如果考虑到互相吞噬的情况,甚至还存在着某些因果关系。”
平稳的陈述进行的同时,梵.斐姆却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但是,我并不认得你,白若珑。”
那一句话,犹如突然投下的一颗石子,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白若珑微微侧头,似乎在思索如何回应。
“嗯嗯。”终于,白若珑淡淡地开口,“即便是梵.斐姆先生,也没法认识王之军队的所有成员吧。况且,相貌可是随便就能改变的。”
梵·斐姆并未生气,反而轻轻一笑,目光依旧温和:
“确实如此,白若珑。”
他的话语里并无任何责备,反而带着某种欣赏的意味,仿佛对白若珑的反应感到有些许赞许。
“不过,”梵.斐姆的眼神稍微锐利了一些,“能见到亚历山大四世的人极其有限。毕竟是那位征服王的儿子。”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给自己解释接下来的话语:
“伊斯坎达尔还有位身负大英雄赫拉克勒斯之名的庶子,但亚历山大四世才被认为是帝国的正式继承人。”
梵.斐姆继续道:“亚历山大四世,是在极其封闭的环境中成长,而且在离开王的母亲奥林匹娅斯之后,他不被允许吸收多余的智慧,难以接触各类文书。”
他的语气逐渐变得更加严肃:
“他在与征服王的母亲奥林匹娅斯一同生活时,几乎都被带在身旁。而在奥林匹娅斯失败后,他从此被幽禁在安菲波利斯的城堡中,基本无法和他人会面,直至逝去。”
那是一个被遗忘的名字,隐藏在历史的角落里。白若珑并未打断他,反而静静地听着。
尽管话题转向了一个几乎无关紧要的人物。
“如此,”梵.斐姆的目光变得深邃,“能和他产生因果的,只能是极少数重要的人物。加之,此人还拥有能被基兹喂食竜的资质,那么可选项就更少了。”
若珑没有立刻回答。
像是在为某些东西而感到悲伤。
亦或者是...
“况且,我有个最基本的疑问。”
梵.斐姆提起礼帽。
紧接着的,是能将对白若珑此人的印象从根本上瓦解的话语。
“你,真的是,基兹的弟子吗?”
梵.斐姆的质问,彷佛要夺去船内为数不多的光线。
在日本的那场战斗,若珑与基兹一起时,的确以师徒相称,对此也没有谁怀疑。
最根本的,是想不出他说谎的意义何在。
停了一拍后,若珑反问道。
“喂喂。为什么,你会对这一点有疑问,梵.斐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