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渊源
庄家熟练地为三人各发了两张牌,纸牌落在桌面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庄家展示的明牌是4。
间桐池率先行动。
摊开自己的底牌——3和A,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开口:“追加。”
新的牌落入手中,是梅花k。如果将A当作1点计算,总点数来到14点。
他再次要求加牌:“追加。”
这次,是红心6,点数累积至20点。
“停牌。”他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自己不再行动。
梅尔文接着亮出自己的牌——7和6。
那带着寒意的偏白手指轻敲桌面:“追加。”
庄家推来的新牌是梅花5,合计18点。
梅尔文缓缓抬起手,嘴角扬起一丝微妙的笑意,随即手势一转:“停牌。”
依西里德的操作同样迅速。
他显然是个熟稔赌场规则的老手,不紧不慢地做出最优选择,不多不少,恰到好处地停牌。
至于庄家,牌点数累积至17点便停止,不再抽取。
——结果揭晓。
间桐池、梅尔文、依西里德三人皆赢过庄家,金币数量随之增加。
间桐池微微一笑。
虽然以目前的运势,还无法直接击败梅尔文,但这局对他而言已然足够。
因为,他已经成功推动了赌局的变化。
只要规则改变,运势便会随之改写。
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好运总是眷顾那些主动出手的人。
像是某种玄乎的精神主义理论,但魔术师的赌局大抵便是如此。
“不行啊,这样。”梅尔文耸了耸肩,语气里透着一丝玩味,“请,随便提问吧,间桐。”
他的话似乎透露着某种不以为意,似乎并不担心即将面对的提问。
间桐池微微一笑:“那就说说你突然习得神代魔术的事情吧。”
梅尔文的眼神微动,轻轻皱了皱眉。这话题显然有些不小,足以掀起不小的波澜。
“耸人听闻的话题啊。”他轻松地开口,但内心显然未必如此淡定。
“如果不是依西里德展开魔术,令周围的客人无法听见,那么一整个区域的客人都会因此嚷嚷成一团。”
依西里德微微一笑,手指轻轻一转,周围的声音变得模糊,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在神代,这并不是不可能的。”梅尔文沉声说道,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讲述某个遥远的故事。
“因为在神代,神明可以说是人类的邻居。并非比喻,而是实际上比邻的存在。风暴与雷电拥有人格,而底下则存在着真正的冥界。”
这些话在神秘的魔术世界中,听上去应该并不陌生。神代魔术——对魔术师而言,似乎是久远历史中的遗物。
梅尔文的话语带着某种沉淀的深度:“这对魔术师而言应该是常识。”
他稍微停顿,似乎在回溯那些遥远的记忆:“这是神代终结、决定性变化发生之前的情况。”
神代的终结,那个时代的结束,意味着神明的远去、世界的改变。梅尔文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感慨,却让人不禁想象那是怎样一个时代,神明与人类的边界几乎模糊,世界也因此更加神秘。
“然而,随着神代终结,神明逐渐远去。灵长类的坐席一时间交予了我们,由自然现象产生的神明们重新变回了单纯的自然现象。现在无论往地下如何深挖,得到的也只有土与石。”
这些都只是前提。
在久远的过去,神代结束了。
魔术师所接触的神秘,不过是当时余留下的渣滓。
甚至,哪怕时钟塔作为魔术师大本营名声赫然,对比神代魔术依旧如儿戏。
“那么,你是如何从基兹那里,学会了神代魔术?”
“嗯,如何,是说?”
“尽管基兹是彷徨海的魔术师,但在指导作为现代魔术师的你时,也不可能一下子好、完成这样简单了事吧。如果能轻易做到,那神代魔术也不会消逝了。所以,理应存在某种机关。”
间桐池说着则是回想起当初让美狄亚教导他魔术的时候,可以说在现代学会神代魔术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间桐池现在所使用的魔术也都是透过解构魔眼将美狄亚记录的神代魔术重新解构调整才能使用的。
梅尔文没有立刻回答。
他抿了抿身旁侍者递来的红酒。
“这个提问真有你的风格。”
沾湿的唇瓣低声传出回复。
“因为彷徨海的魔术师是现代无法理解的——何不因此止步。明知前方的领域无法前往,你却不停止思考。明明放弃才最轻松,为何你不那么做?”
间桐池的眼神依旧平静,语气没有一丝波动:“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非要说的话,这是我唯一的活法。那么,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梅尔文的笑容微微收敛,眼神却依旧带着一丝挑衅:“机关确实存在。”
银发随着点头上下摆动。
“不过,具体内容师父禁止我对外言说。这种程度的回答能接受吗?”
间桐池的视线没有离开梅尔文,他细细琢磨着这番话。
“嗯,足够了。”间桐池颔首。
然后,依西里德微笑道。
“真是有趣的话题。”
他满足地放松了姿势继续说道。
“毕竟魔术杀手在摩纳哥也算大肆活跃了一段时间。哎呀,让我对刚发生的事故,也产生了一些奇怪的联想。”
“事故?怎么说。”
“您不知晓吗。”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手机。
小小的画面中,显眼地展示着摩纳哥一角的大楼突然被爆破的短片。
还有着星空在烈日下闪烁的画面。
考虑到对方作为此地的管理者,在隐匿条例的作用下,第一时间取得这种讯息是能够理解的。
“爆破解体。”
间桐池抿了一口手边的果汁,平静的点了点头。
“您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间桐池见依西里德冲他直接问道。
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对方尝试动摇自己。
而且。
这曾是卫宫切嗣用过数次的手法。
到了这种程度,已经不是简单的因缘可以解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