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仪式
随着他们的咒语不断进行，脚下的大地宛如共鸣般微微震颤，而这颤动的中心，正是四名神代魔术师交握的双手。
从他们的脚下，层层叠叠的魔力符号缓缓升腾而起，这些符号并非单纯的魔术回路，而是仿佛铭刻着天地法则的刻印，每一道符号都散发出古老而威严的气息，构筑起一座凌驾于现代魔术之上的魔力阵列。
那些符号并非静止，而是以某种玄奥的规律缓缓旋转、交织，如同星辰执行，彼此牵引又相互巢状，最终编织成一座庞大的魔术仪轨。
这仪轨并非存在于地面，而是凌驾于空间之上，随着他们的咏唱不断扩充套件，逐步覆盖了整个战场，将这片动荡不安的海域彻底纳入神秘的领域之中。
而就在仪轨达到最饱和的瞬间，强烈的魔力波动自其中喷涌而出——
宛如天地裂隙中坠落的神圣光柱，自仪轨中央拔地而起，带着无法抗拒的镇压之力冲破浓雾，直指苍穹。
那光芒并非单纯的魔力显现，而是凝聚了神代法则的具象化，其颜色在金、蓝、紫之间流转，宛如吞噬了神话时代的残光。
它的目标只有一个——
被苍白业火包裹的希腊神灵。
光柱犹如贯穿天地的神圣锁链，从魔术仪轨中浮现，携带着无法形容的威严，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天空中的异星之物冲去。
那些由权能构成的业火原本还在剧烈燃烧，仿佛要将那艘承载着希腊神灵的宇宙飞船彻底焚尽。
原本还在颤动的宇宙飞船，在被光柱笼罩的那一刻突然平静了下来。
紧接着。
在这异星之物彻底稳定下来之后，天体科的君主马里斯比利，走到了仪轨的中央。
他从自己的手指上，缓缓取下那枚惹眼的指环。
朝着光柱的位置轻轻推去。
指环也好似并未受到重力的影响，反而朝着天空缓缓升起。
随着那枚指环缓缓上升，整个空间都仿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默。
空气似乎变得凝滞，海风不再吹拂，连魔力的波动都在这一刻趋于平缓，仿佛某种至高的规则强行将一切固定在这一刻，让所有的事物停滞在这个时间节点之上。
马里斯比利站在仪轨的中央，眼神沉静，仿佛早已预见这一幕。
他抬起右手，微微挥动了一下，像是在进行某种象征性的仪式。
而那枚指环，在接触光柱的瞬间，竟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缓缓拉伸，扭曲成了一道纤细的光线，与光柱融为一体。
那一刹那整个空间都仿佛微微扭曲了一下。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变化，既非物理层面的震动，也不是单纯的魔力激荡，而是一种更为深层的感知——就像是世界的某个部分突然松动了一瞬，露出被掩藏在规则之下的另一层现实。
天空的颜色在那一刻发生了变化，仿佛夜幕被强行剥开，露出隐藏在其后的星光轨迹。
那不是普通的夜空，而是带着神话时代特有的辉光，带着古老时代的回音，那些遥远的恒星在轨迹中缓缓流动，映照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过去。
紧接着，一股极为古老的气息自仪轨的中心溢位。
那并非单纯的魔力，也不是现代魔术师所理解的魔术波动，而是一种混合了规则、秩序、乃至命运般的律动。
它既像是某种封印被解开，又像是某种更高位的存在即将降临。
指环继续上升，在光柱的中心缓缓旋转，每一次旋转，都带起无形的涟漪，如同拨动了时间的涡流。
而与此同时，被光柱镇压的宇宙飞船表面，那些缓缓浮现的铭文开始急速变化，它们彼此交错、组合，如同某种契约正在被重新书写。
铭文的光辉愈发浓烈，仿佛在回应某个更高层次的召唤，又或是被强行拖拽进某种全新的秩序之中。
没有人能够确切地说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直观地感受到——
某种存在，某种规则，某种被人们定义为“神”的东西，正在发生不可逆的改变。
“这是什么仪式？”露维亚的声音微微颤抖，瞳孔中满是诧异。
那并非她所熟知的任何派别，即便她在时钟塔的学习经历丰富，也无法辨认出眼前的魔术基底。
“消耗之理。”间桐池缓缓回答，目光却未曾从那场神代的魔术仪式上移开半分。
“繁荣与消耗？那不就是个单纯的理论吗？还能用来当作仪式的基底？”露维亚不解地皱眉。
她当然明白这个概念。作为魔道贵族，她掌握着无数深奥的魔术知识，但终归只是个学生，眼界未曾触及更深的层面，难以理解眼前的仪式究竟代表着什么。
不过，在场之人并非只有她一个现代魔术师。
那些围绕在仪式中的魔术师们，皆是神代魔术的继承者，而在他们之外，还有一个人的目光同样落在那场神代魔术之上。
一位情报与魔术理论皆足够丰富，生命更是跨越数千年的死徒真祖。
“‘繁荣’是你们时钟塔的理论，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梵.斐姆悠哉地开口，语气懒散，却隐约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嘲弄。
他已经决定袖手旁观，因此对于某些隐秘的知识是否会因此暴露出去，并不在意。
露维亚微微皱眉：“这我当然知道——可‘繁荣与消耗’并非魔术体系，只是单纯的标签，你是想说，他们将这种标签类的东西转换成了实用性的仪式？”
“还是太年轻了呀。”梵.斐姆低笑一声，嘴角勾起的笑意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你要不要猜一猜，时钟塔是如何压制彷徨海和阿特拉斯院，成为魔术界的第一组织的？”
他语气平淡，却不失挑衅的意味。
露维亚不禁挑了挑眉：
“难道不是因为彷徨海收徒的限制过于苛刻，成为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士也受到种种的束缚，才导致他们没能像时钟塔那样发展壮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