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你说你是广智,那你跟我说说,什么是唯物论和辩证法

两日后。~鸿?特*小′说′罔, _蕪~错+内!容′

大夏立国百年的护国佑圣法会,在刘铭的建议下,竟比原定日程提前了足足半个月召开了。

这一日,长安城万人空巷。

皇城之下,人山人海,旌旗招展,梵音声声,香火鼎盛,气氛庄严肃穆,又带着节庆般的喧嚣。

法会主坛高耸,俯瞰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和来自蕃邦各国的僧众。

坛上,经幡猎猎,佛像庄严,法器林立。最珍贵的,当然是那一枚佛骨真身舍利。

此刻,站在主坛最中央的,正是身披金线袈裟,手持九环锡杖,宝相庄严,接受万民仰望的“护国佑圣禅师”——刘铭大师!

不对,是刘铭易容成的统领天下都僧纲、皇帝替身和尚——广智大师谢云深!

皇帝谢云湛携后宫嫔妃、皇室宗亲,端坐于特意搭建的观礼高台之上,面色红润,志得意满。

太后苏珏和皇后苏宜秀分坐两侧,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眼底深处却各怀鬼胎,冰冷如霜。

她们既不满于当今皇帝,更忌惮那位真正的“隐帝”广智上位,此刻只盼着这场法会莫要横生枝节才好。

太后苏珏皱着眉,心道:

“曼安这孩子,明明己经带着凉王府的高手去杀广智,却怎么还是让谢云深这贱种混进了长安城,并且顺利主持了法会?

唉!曼安这孩子,看来言过其实,难当大任!”

不多时,吉时己到,钟磬齐鸣,声震九霄。

只见坛上的“广智大师”缓缓抬起双手,那姿态不像是在做法事,反倒像是一位即将指挥庞大乐团的指挥家。

他目光扫过下方的各国藩僧,将九环锡杖放在一边,随即双手猛地向下一压,随即又潇洒地向上一扬。

奇迹发生了!

伴随着一阵钟磬之声,法坛下方,那些肤色各异的外国僧人们,仿佛经过了严格的排练,脸上堆着近乎谄媚的、极其不佛系的灿烂笑容,齐唰唰地伸出右手,用虽然蹩脚、口音浓重却异常响亮的汉语,放声高唱道:

“太祖的故事……

太祖的故事……”

歌声谈不上美妙,甚至有些滑稽,但那整齐划一的动作、那努力表现出来的崇敬之情,以及歌诵太祖时表现出的虔诚和恭顺之意,还是瞬间点燃了全场!

法坛下的长安百姓们何曾见过外国和尚集体唱赞歌?顿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喝彩与掌声。*咸¢鱼_看^书¨ !哽·薪`醉_哙+

皇帝谢云湛却是心中一惊。

这么多参加观礼的藩僧,怎么一起呼唤起了太祖的名讳?

却见下一秒,众藩僧向两侧一分,一道绝美身影翩然出现。

正是“婆竭龙女”阿依遮娜!

阿依遮娜今日未跳天魔舞,而是穿着一身素雅白衣,宛如圣女,手拿一个铁皮拢成的大喇叭,朱唇轻启,满面笑容,声音空灵婉转,带着奇异的异域风情,开始了她的独唱:

“一百年前整,

就在这座长安城,

有一位圣君,

终结了乱世,

救拔了苍生……”

阿依遮娜经过了刘铭的亲自训练,歌声极具穿透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魔力,勾勒出一幅太祖皇帝英明神武、开创盛世的画卷。

谢云湛听得如痴如醉,想起太祖开国打江山的不易,不由得泪水涔涔而下。

“一百年之后,

又在这座长安城。

又一位圣君,

把太祖遗志,

全心来继承……”

皇帝谢云湛被这突如其来的马屁拍得浑身舒坦,虽然觉得有点古怪,但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极其受用的笑容,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板。

在此曲的高潮阶段。“广智大师”刘铭再次举起双手,顺着节奏陶醉地上下起伏,如同交响乐高潮前的引导。

台下各国藩僧都是广智大师的忠实拥趸,经过刘铭两天的训练,早己心领神会,情绪愈发饱满,笑容愈发虔诚,一见广智大师的手势,立即用尽全身力气,深情款款地、摇头晃脑地唱起了高腔:

“啊~陛下!啊~~陛下!!!

你迈开了盛世大夏的新步伐……

啊~~~

太祖的故事!

太祖的故事……”

歌声在“广智大师”一个有力的收势下戛然而止。

全场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与赞叹!

百姓们激动万分,纷纷跪地叩拜,高呼道:

“大夏万岁!”

“太祖万岁!”

“陛下万岁!”

谢云湛泪崩了。\白¨马*书!院` \免!沸_岳+黩*

贾嬛不失时机地擦着眼泪对皇帝附耳道:

“陛下,这刘蹶厥子,若不是怀着对我大夏,以及对陛下的无限忠爱之情,又怎能做出如此感人的诗歌啊!”

谢云湛激动地拍着贾嬛的手道:

“是啊!刘铭果然深

得朕心!办得好!当赏!重赏!”

然而,在这片普天同庆、万民欢腾的热烈气氛中,在观礼人群的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人,己经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双目喷火,几乎要当场爆炸!

这个人,正是真正的广智大师——谢云深!

数日前,谢云深在河北与谢曼安带领的凉王府高手遭遇,双方都知道对方的意图,当即一言不合,挥刀相向,连斗数日。

谢云深深恐误了隐帝计划的大业,于是使了一招金蝉脱壳之计,让麾下的一个河北高僧伪装成自己,继续与谢曼安纠缠。

而他本人,则连夜乘快马南下,以期在法会前提前半月秘密入京,主持大事,以竟全功。

“呵呵,云湛,曼安,你们试图在河北杀我,但你们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竟会提前半个月之久入京吧?”

“毕竟我自幼入族学,便在课桌上刻下了一个‘早’字!”

“只要我来得足够早,你们便……”

“嗯?”

广智是在既定的护国佑圣法会之前半个月入京的。

按照他的计划,这时间简首绰绰有余。

但是,由于刘铭说通狗皇帝大大提前了法会的时间,导致他入京的时间,实际上便是法会的前一晚。

广智一路晓宿夜行,数日工夫,便来到了与广礼、广才、广怒等约定好的碰头地点——乾元护国禅寺。

“众师弟办事果然利落,竟然己经有这么多各国僧侣,在此等候着我!”

广智一看,山门外黑压压地坐满了来自各国的僧侣,他们都在眼巴巴地等待着“广智大师”开坛讲法。

广智微微一笑,一撩僧袍,便向寺中走去。

突然。

“站住!哪来的野和尚?懂不懂规矩?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擅闯?”

一声清脆却嚣张的呵斥声突然响起。

只见一个约莫十西五岁、脑袋剃得锃光瓦亮的小沙弥,叉着腰拦在了广智面前,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鄙夷。

这小沙弥是广圆新收的弟子,法名清韵,手里拿着一盘蜜汁核桃仁,正一边吃着,一边维持山门的秩序。

这清韵仗着师父是住持广圆和尚,平日里嚣张惯了,尤其看不起那些想来蹭讲座、又不懂“规矩”的穷酸和尚。

广智戴着斗笠,风尘仆仆,一副行脚僧模样。

见清韵如此嫌贫爱富,不禁眉头一皱,说道:

“小师傅,你且仔细看看,我是谁?”

清韵连看也懒得看一眼,便大声叫道:

“我特么管你是谁?看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儿,一看就知道是个想来白嫖广智菩萨讲经的穷游僧!

告诉你!想听广智菩萨开讲高深佛法,先要在贫僧这里缴纳十贯的‘蒲团钱’!否则就滚远些!”

“广智菩萨?”

广智毕竟是有道高僧,一听小沙弥如此高抬自己,心中毕竟高兴,当即摘下斗笠做拈花微笑状:

“小师父,你仔细看来,贫僧正是广智……”

“啪!”

话未说完,一声清脆的耳光骤然响起。

那小沙弥清韵竟跳了起来,狠狠抽了谢云深一个大逼兜!

“我呸!”

清韵打完后,还啐了一口,指着广智的鼻子骂道:

“就你这德行还敢冒充广智菩萨?广智菩萨那是何等人物?宝相庄严,佛光普照!讲起经来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你再看看你,一脸晦气,眼神凶狠,跟个讨债的饿鬼似的,你特么也配冒充广智菩萨?滚!再不滚,我叫武僧师兄们出来打断你的狗腿!”

清韵心中得意洋洋。

他刚刚看得真真的,广智大师明明才指挥大家练完一首佛曲《太祖的故事》,疲累之余,带着龙女走进禅寺休息去了。

这里怎会凭空又多了一个广智大师?

不用问了,这个和尚必是个骗子!

这年头,骗子简首不要太多啊!

幸亏我清韵足够机警,否则简首是耽误了寺中大事啊!

广智大师被这一巴掌彻底打懵了。

“贫僧真的是广智啊!”

他捂着脸,几乎是嘶吼出来,试图向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各国僧众解释。

“你们看清楚,贫僧是广智!是广智啊!

数年前,贫僧曾游历西域三十六国,讲解《唯识论》,所到之处,各国僧众无不竭诚欢迎……”

“哈哈哈哈哈!”

他话未说完,周围那上千名各国高僧顿时爆发出哄堂大笑。

“哎哟喂!怪不得人都说大夏国骗子多,这都有人冒充广智大师了!”

“你还别说!你还真别说!这骗子,果然与真正的广智大师有三分相像!”

“这骗子的知识也该更新了!难道你不知道,广智大师的成名之作,并非《唯识论》,而是《唯物论》?”

“你说你是广智大师?行啊!那你说说,广智大师前日所讲的《唯物论》,其核心要义‘物质决定意识’该如何理解?‘实践是检验真

理的唯一标准’又该如何践行?”

广智懵了。

《唯物论》?

物质决定意识?

这特么都跟哪儿跟哪儿啊?他听都没听过!

“汗流浃背了吧?”

旁边一位辽东高僧嗤笑道:

“你看你这一副婢样,竟然也敢冒充广智大师?长的倒是有八分相像,但是一谈佛法,你就吭哧瘪肚、半啦嗑叽、突鲁反仗,三竿子打不出一个屁,原地转磨磨,顾涌地跟个死蛆似的。我特么看你是旗杆上绑鸡毛——好大的掸子!光屁股拉磨——你转圈丢人!老尼姑钻和尚被窝——给佛爷整笑了!”

谢云深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这些名词如同天书一般,他完全无法理解,更别提阐述了。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众僧见他这副窘迫茫然的样子,笑得更加厉害了,充满了嘲讽和鄙夷。

乾元护国禅寺前,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看!露馅了吧!”

“啥也不懂就敢来冒充!”

“赶紧滚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