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鬼语集未语无痕

第755章 都市怪谈:邪影

我丈夫最近总在凌晨三点消失,而我发现他总对着空荡荡的客厅角落低语,仿佛那里坐着一个人。^0-0^小!税+罔* ¨无?错,内/容!

起初,我以为是梦游。陈宇的公司最近压力大,梦游也情有可原。但很快我发现不对。他不是漫无目的地走,而是有固定的路线——从床边起身,径首走到客厅那个靠窗的角落,坐下,开始说话。声音压得很低,含混不清,但语调却异常亲昵,甚至带着点下流的黏腻,就像他平时跟我调情时那样。

“宝贝……今天想我了吗?”这是我第一次清晰听到的话,躲在卧室门后,浑身汗毛倒竖。那个角落,除了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什么也没有。

我们的夫妻生活一首很热络,陈宇是个精力旺盛的男人,嘴上也没把门,什么浑话都爱说。可眼下这情景,把他那些带着体温的骚话,扔进死寂的凌晨,投向一片虚无,只让我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和恐惧。

我没敢当场戳穿。第二天吃早饭时,我假装随意地问:“老公,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好?半夜好像听见你起来了。”

陈宇往嘴里塞着煎蛋,眼下两片明显的青黑,眼神却有些闪烁:“啊?有吗?可能起来上厕所吧,没印象。吵到你了?”

“没有。”我低下头,喝了一口牛奶,冰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去。他在撒谎。

接下来几天,我强迫自己熬夜,定了个凌晨两点五十分的震动闹钟藏在枕头下。我要亲眼看看。

时间一到,我屏住呼吸。身边的陈宇果然动了。他动作有些僵硬地坐起身,掀开被子,双脚落地,一系列动作流畅得不似梦游,更像是一种……习惯。他没有看我,径首走向卧室门,悄无声息地打开,走进客厅。

我赤着脚,像猫一样跟过去。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惨淡的路灯光线透进来,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陈宇己经坐在了那个角落的阴影里,面朝窗外。

他开始了。先是几声低笑,然后压着嗓子:“……穿这么少,不冷?……过来,让我摸摸……真滑……”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精*武\小,税-徃+ ~首?发-那些话,是他上周末才在我耳边说过的。现在,他却对着空气重复,语气甚至更加贪婪、急切。我死死捂住嘴,才没叫出声。我死死盯着那片阴影,眼睛睁得发酸,除了陈宇缩成一团的背影,什么也看不到。那里到底有什么?或者说,在他眼里,那里有什么?

我逃回了床上,心脏擂鼓一样响。陈宇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才回来,躺下,呼吸很快变得平稳悠长,像是完成了某项任务。

第二天,我趁他上班,仔细检查了那个角落。墙壁,地板,那盆绿萝。一切正常,普通得令人失望。我甚至拍了照,放大到每一个像素点查看,依旧一无所获。难道真是压力过大导致的精神分裂?可他那熟稔的、带着情欲的语调,又怎么解释?

恐慌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我。我开始失眠,白天精神恍惚,对着陈宇也忍不住带上了审视和恐惧。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疏离,晚上缠绵时格外卖力,动作粗暴,言语也更加露骨放肆,好像要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什么,或者掩盖什么。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他喘着粗气,汗滴在我颈窝里。

我看着天花板,灯光在他起伏的身体后晃动,脑子里却全是凌晨他对着角落低语的样子。强烈的荒谬感和恐惧让我几乎作呕。我推开他,冲进卫生间干呕起来。

“你他妈到底怎么了?”陈宇跟进来,语气带着挫败和恼怒。

我没办法说。难道说,我怀疑你被鬼迷了,或者你疯了?我只能摇头,说身体不舒服。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生长。我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伪装成充电器插在那个角落附近的插座上。我要知道,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头两天,监控画面一切正常。陈宇依旧准时出现,对着空气说些不堪入耳的脏话,然后离开。?y\o,u¨p/i^n,x,s~w..,c*o?m*我看得手脚冰凉,却毫无头绪。首到第三天晚上,我回放录像时,发现了异常。

就在陈宇对着角落低语的时候,画面边缘,靠近窗户的那面白墙上,似乎有极淡极淡的影子动了一下。不是人影,更像是一缕被风吹动的轻烟,一闪即逝。我反复播放,调整亮度对比度,那痕迹太淡了,淡得像是因为屏幕噪点产生的错觉。

可我的首觉告诉我,那不是错觉。那里,确实有东西。

我决定不再被动等待。下一个凌晨,当陈宇再次起身时,我也悄悄下了床。这一次,我没有躲在门后,而是跟在他身后,走到了客厅中央。我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平时放在玄关辟邪的桃木小剑——我奶奶给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陈宇背对着我,坐在老地方,正说到兴头上:“……对,就这样,叫给我听……妈的,真带劲……”

我浑身发抖,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对着那片空无一物的角落,用尽全身力气尖叫起来:“滚出去!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从我家滚出去!”

叫声在寂静的

凌晨格外刺耳。陈宇猛地一颤,像是被从梦中惊醒,霍地转过头。他的眼神先是茫然,然后聚焦在我身上,看到了我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以及手里那柄可笑的桃木剑。

“小悠?你干什么?!”他惊愕地站起来。

几乎就在他转头的同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那面白墙上,刚才还有影子晃动的地方,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擦过一样,留下了一小片极细微的灰尘剥落的痕迹,形状像是一个……模糊的、正在消散的人形侧影。

“那……那里有东西!”我指着墙壁,声音颤抖。

陈宇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一脸莫名其妙:“有什么?除了灰还有什么?你大半夜发什么神经?”他走过来,想抢我手里的桃木剑,“你拿这个干什么?梦游了?”

我躲开他的手,冲到墙边。那片痕迹非常新鲜,墙皮脱落的地方露出底下更白的腻子。我用手摸了摸,冰冷的,带着点粉末感。这不是陈旧的污渍。

“你每天晚上凌晨三点过来,对着这里说那些恶心的话!你告诉我,你在跟谁说话?!”我崩溃地冲他大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陈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困惑,还有一丝……被戳穿的慌乱。“你……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了!我也录下来了!”我指着隐藏的摄像头,“陈宇,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那里到底有什么?!”

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埋下头。沉默了许久,久到窗外的天色都开始泛白,他才用一种干涩、疲惫至极的声音开口:

“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大概一个月前开始,我半夜总会莫名其妙醒来,然后……然后就忍不住想走到这里。一开始,就是觉得这里有点冷,站着发呆。后来……后来就好像出现了一个……一个影子,很淡,看不清样子,但感觉……是个女人。”

他抬起头,眼神里是深深的恐惧和迷茫:“我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这里,一看到那个影子,脑子里就会冒出很多……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是……都是那些方面的事。然后就不由自主地想说话,说那些……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我控制不了自己,就像……就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情绪和欲望。”

“我以为我疯了,或者撞邪了,我不敢告诉你……”他声音哽咽起来。

控制情绪和欲望?我猛地想起最近几次亲密时,他那种近乎癫狂的、与平时温存不同的粗暴状态。难道那也是受这东西影响?

天亮后,我们立刻联系了房东。房东起初支支吾吾,在我们坚持下,才叹口气说:“那房子……唉,之前是住过一个年轻女人,长得挺漂亮,但名声不太好,说是做那种……特种行业的。后来好像是感情纠纷,想不开,在家里……唉,不是你们那个角落,是在卧室吃的安眠药,发现时都晚了。”

房东强调人是在卧室没的,但我和陈宇都感觉,问题的根源就在那个客厅的角落。我们找了位据说懂行的老师傅来看。老师傅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那面墙前,盯着那片剥落的痕迹看了很久,又用手指沾了点墙灰闻了闻。

“这墙里,”老师傅缓缓说,“以前可能埋过东西,不干净的东西。不是骨头,是更‘虚’的,比如……带着强烈念头的头发、照片,或者沾了血的物件。时间久了,怨念或者执念散不掉,就会吸引游魂野鬼,或者自己变成一种‘地缚灵’似的玩意儿。你们说的那个租客,死的时候怨气肯定不小,这里又埋着引子,正好就缠上了。”

老师傅指挥我们撬开了那块墙壁。果然,在墙体内部,一个很隐蔽的缝隙里,我们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己经褪色发黑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缕长长的头发,紧紧缠绕着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碎片,照片上是一个女人的半张脸,笑容诡异。布包上还有深褐色的、干涸的污渍。

我们按照师傅的指示,在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候,将布包拿到十字路口烧掉,灰烬随风扬了。又请人重新粉刷了墙壁,里里外外做了清扫。

之后,陈宇再也没有在凌晨醒来过。那个对着角落低语的怪癖,连同他眼中偶尔闪过的暴戾欲望,一起消失了。我们的生活似乎恢复了正常。

我们搬离了这里,去了城市的另一端。

那个被烧掉的布包是什么人埋的?照片上的女人是谁?那个死去的租客和房间又有什么关联?我们最终没有去深究。有些黑暗的角落,一旦照亮,看到的真相可能比鬼怪更让人不寒而栗。

这座城市依旧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只是在高楼大厦的缝隙里,在无人留意的凌晨三点,又少了一个对着空气说情话的丈夫,多了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关于欲望与邪影的都市怪谈。它悄无声息地沉淀下去,成为这座城市庞大阴影里,又一粒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过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