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1*****发酵
不久，“暴力教师周漪迫害学员”的消息如野火般在史莱克城蔓延，舆论迅速发酵。
曾被周漪打压的学员们和他们的家族纷纷涌现，积压已久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巨大的压力层层传递到学院高层。
几天后，王言望着乱糟糟的教室，看到学员们复杂的神情，不由叹了口气。他知道，史莱克学院即将迎来一场巨大的地震。
而这天，就在木槿刚备完课时，从内院出来的戴钥衡找到了木槿的办公室。
他轻声问道：“木老师，请问霍雨浩在吗？我有事找他。”
木槿看着这位白虎公爵的长子，不明白他找霍雨浩干嘛？
难道是因为戴华斌的事？
也对，毕竟是戴华斌的兄长，上学期戴华斌刚挨了霍雨浩一顿打，现在来找场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白虎公爵府是出了名的护短。
不过，只能说，戴钥衡来晚了。
所以木槿也是回答道：“戴钥衡同学，霍雨浩已经退学了。”
但木槿没有告诉霍雨浩去哪，虽然他退学，但木槿仍当他是学生。
再者说，戴钥衡也没问。
“退学了？”戴钥衡愣住了，脸上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三分错愕、三分不解，甚至还有四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
沉默片刻，他微微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木老师。”
说完便转身离去。
木槿目送戴钥衡的背影，思绪飞转，回想起霍雨浩上学期对戴华斌的奇异态度，以及戴华斌本学期未曾返校的异常，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霍雨浩的离开，恐怕与白虎公爵府脱不了干系。
但木槿也没往深处思考，毕竟平民嘛，或多或少都和贵族有点恩怨。
······
波提欧慢悠悠地溜达着，回到了星罗城。
星罗大斗魂场的李管事一看到这位让人既敬又怕的煞星，腿肚子都在打抖，可他也只能勉强挤出一个最讨好的笑容，快步跑到波提欧面前。
“波…波提欧先生，您…您回来了？”
李管事的声音带着点儿颤抖，像是在对着一头随时可能发怒的猛兽。
波提欧轻松地用拇指撩起牛仔帽的帽檐，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宝贝的，慌什么？桑原那家伙在不在里头？”
“在，在的在的！”李管事连忙点头哈腰，像是小鸡啄米，“桑原先生早有吩咐，您如果来找他，直接去他的专属包厢就行。请您随我来！”
李管事恭恭敬敬地引着波提欧穿过喧闹的斗魂区，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汗水的咸腥和血腥的刺激。
波提欧对这一切仿佛视而不见，偶尔扫过那些贵族的包厢，嘴角勾起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笑。
他们终于来到一处位置极佳、装饰却简洁得出奇的包厢外，李管事恭敬地敲了敲门，随后推开：“桑原先生，波提欧先生到了。”
包厢内，桑原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细细品味着一杯清茶。
那本厚重的书和羽毛笔就放在他手边，宛如一位人间学者，带着淡淡的优雅。
“波提欧先生，旅途愉快吗？”桑原的声音此时完全没有任何机械的生硬，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人类学者在亲切交谈。
可惜，波提欧对他的警惕一直没有降低，或者说，从来就没把他当做是朋友。
波提欧毫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抓起桌上的水果，咬了一口，嘴里满是清甜，然后开口说道：“他宝了个贝的，我就不废话了，最近这斗罗大陆，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有人说好像混进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桑原推了推眼镜，手中的羽毛笔并没有停下，语气平淡如水，却透着他独特的风格：“异常的涟漪扰动了既定观测轨迹的平静水面。一种非生非死、悖逆常理的存在，正悄然编织着扭曲的纹路，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演出。它不直接掠夺生命，却试图……篡改定义的本身，对我而言，这是意外的馈赠，但对维系此界正常运行的存在而言，或许堪称一场缓慢蔓延的瘟疫，波提欧先生，您的直觉，一如既往的敏锐。”
波提欧听得眉头一皱：“说人话！”
欠爱的智械，说话一直这样吗？
桑原轻轻一笑，换了个更为简单的说法：“举个例子，如果所有人都开始相信香蕉才是世界的主宰，而这种信念像瘟疫一样传播，连思考方式都被同化，那么，对于原本的世界而言，这种‘香蕉信仰’算是一种入侵吗？它似乎没有直接破坏物质，却又改变了一切。”
波提欧听得似懂非懂，但“入侵”、“改变认知”这些词他抓住了：“宝了个贝的，就知道没好事，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桑原嘴角微微上扬，几乎不易察觉：“一种认知层面的扰动，它不直接破坏物质，却可能重塑精神。它带来异常，也带来了新的「可能性」。对于追求「已知」极致的存在而言，这是剧毒，但对于渴望「未知」的观察者而言，则是良药。”
波提欧眯起眼睛，盯着桑原：“你好像知道得很多？”
桑原微笑不语，只是默默地拿起羽毛笔，在本子上记录了什么。
波提欧愣了愣，他目光扫过那本合上的书，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兴奋。
桑原坦然迎着他的目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观察与记录，是我的职责所在，波提欧先生，您的行为模式，同样是非常有价值的观察样本。”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回波提欧身上。
波提欧嗤笑一声，靠回椅背：“他宝贝的，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东西危不危险？会不会伤及无辜？”
“目前看来，它的传播方式更倾向于「认同」而非「强制」，对于意志坚定、拥有强大自我认知的存在，影响微弱。”桑原缓缓道，“它的危险在于其不可控的‘演变’潜力，以及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至于无辜者……若其自身认知被同化，他们或许并不认为自己受到了伤害，反而乐在其中。”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种冷酷的客观，根本不带一丝感情。
“宝贝了个腿的，听着就邪门。”波提欧啐了一口，“行了，心里有数了。”
“从‘维护原有认知秩序’的角度看，或许算是一种矫正也说不定。”桑原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波提欧知道从这家伙嘴里套不出更多了，不爽地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