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真相就是如此
霍雨浩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几乎要刺出血来。
就在这时，精神之海里的天梦冰蚕也吓得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连伊莱克斯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其实有时候，真相有可能就是这样，只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喂！”波提欧的低沉声音响起，“他宝了个贝的，小可爱，打听消息就打听消息，揭人伤疤就没什么意思了。”
他的改造听觉传感器早已从许久久的心跳、微表情和话语的逻辑重音中，洞悉了她大部分真实的意图。
许久久心中一惊，没想到波提欧会如此直接地点破她的心思。
她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微笑着说道：“波提欧先生真是快人快语，没错，戴家势大，尾大不掉，乃是帝国心腹之患，若霍小弟真与戴家有旧怨，我皇室乐意为其提供庇护，并助他讨回公道，这不是利用，而是各取所需的合作。”
如果是被霍雨浩猜到，那她或许会掩饰一下，但面对波提欧这种人，有时候说话直接点没什么不好的。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本就是皇室的必修课
就在这时，桑原轻轻放下茶杯，清脆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他温和地开口，像是在陈述某种不可动摇的真理：“宇宙万象，皆有其运行的轨迹与代价，荣耀与污秽，恩情与背叛，往往是表里如一，难以分割。白虎公爵戴浩，对星罗帝国来说，是军魂支柱，战功赫赫；可在其家族内部，或许又是另一番光景。权势与责任的枷锁，有时会迫使人做出身不由己的选择，甚至是冷酷决绝的割舍。这便是人性之常，也是悲剧的根源。”
他没有很直接的说明，却又微妙地支持了许久久暗示的可能性。
霍雨浩猛然抬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死死盯着许久久，声音沙哑得令人心痛：“公主殿下，您到底想说什么？”
许久久见他情绪激动，心知火候已到，便微微一笑，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没什么，只是忽然有些感慨罢了。霍小弟不必放在心上。不过以你的天赋，留在史莱克固然是好，但星罗帝国同样需要你这样的少年英才。若有任何难处，或者……想了解更多关于‘过去’的事情，皇室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她这番话，赤裸裸地抛出了招揽之意，试图将霍雨浩的仇恨之火引向皇室的对头——白虎公爵府。
霍雨浩的胸口剧烈起伏，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杀意。
他并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许久久想利用他对付戴家。
可他此刻心乱如麻，母亲的遗物、公主的暗示、桑原的评价……
这一切让他对那个所谓“父亲”的恨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
天梦冰蚕在他精神之海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跳来跳去，心里直叫：“哎哟喂！这小公主真是个狠角色，小雨浩，稳住啊！可千万别掉进她的陷阱里，她就是想利用你来对付戴家。”
而伊莱克斯那苍老的声音次在此时响起：“冷静，孩子，言辞既能刺杀心灵，也能锻炼你的意志，可别让心中的仇恨遮住了你的眼睛，至于她所说的是真是假，得靠你自己去探寻真相。”
“无需公主费心。”霍雨浩的声音冷得像冰刀，也明白两位老爷爷的意思，所以透着决绝的意味，“我的事，我自己会弄清楚。”
他拒绝了许久久的招揽，但内心前往极北之地的决心没有动摇，但回来，他必须先搞清楚这匕首背后的真相。
许久久对于他的拒绝并不意外，只是遗憾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久久便不再多言了。今日叨扰诸位已久，便先行告辞。”
毕竟有波提欧在场，她暂时不好发作，不过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就看霍雨浩能不能按照她的设想去行动了。
她站起身，优雅地向波提欧和桑原行礼，姿态无可挑剔。
在转身离开的瞬间，她的目光再次与漫依交汇，微微一颔首，似乎有着无言的默契。
漫依始终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快步跟随许久久离去。当她走出雅间的那一刻，最后回头深深地看了雪帝一眼，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眸中，震惊与难以置信再次翻涌而起。
极致的冰寒、深不可测的实力、非人的完美容颜……
难道是她？
这怎么可能？
那三个不是从来不出来的吗？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快步跟上许久久，心中却再也无法平静。
当雅间的门轻轻合上，霍雨浩忍不住一拳砸在桌上，声音如同雷霆：“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
他那一瞬间的气势，好像整个空间都为之震动，让一旁一直喝茶的雪帝都微微愣了一下。
这个小鬼，刚刚那一瞬间的力量......
波提欧重新坐下，淡定地转动着左轮手枪的弹仓，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十有八九，他宝了个贝的，地位越高越好面子，那些人向来喜欢玩这种阴谋诡计，不过这回，或许真没撒谎。”
他的目光瞥向少年袖中的匕首，略带一丝玩味，“那玩意儿，看上去可不是定情信物。”
毕竟谁家定情信物，送匕首的？
桑原轻轻摇头，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在闲聊天气：“白虎公爵戴浩……真是个被责任和荣誉束缚的可悲之人罢了。”
他的话语轻柔，却透着一股无情的真实，“不过那些恩怨情仇，在漫长岁月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霍雨浩的眼中冰蓝色光芒骤然大盛，极致的寒气不受控制地溢出，桌面瞬间结上一层薄薄的冰霜。
雪帝终于抬起眼，目光在少年身上略作停留，微微颔首
这人类小孩，倒是有点东西。
波提欧则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用力拍在霍雨浩的背上，金属手掌发出一声响亮的哐当，“想报仇可得先变强。你现在这水平，连公爵府看大门的都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