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这只是一场交易
雪尘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将徐天然的信息传递了出去。
而当天晚上，便有了回信。
不过兹事体大，那边说让徐天然亲自去一趟。
徐天然自己也明白要办成这件事，必须好好计划，否则，下错了棋，满盘皆输。
夜幕降临，明都的西北角，旧城区。
这里是明都早期开发时，一座早已被遗弃多年的地下魂导器中转站。
而这里也是圣灵教在明都诸多据点中的其中一个，像这样的据点，在明都还有很多。
不过摆在明面上的，其实就这么几个，毕竟他们虽然和日月皇室有合作，但毕竟是一群邪魂师，如果被人发现，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轮椅的轮子轻轻碾过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雪尘微微佝偻着身子，就这么推着徐天然，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缓缓前进。
就在通道的尽头，有一个稍微宽阔的平台。
几盏魂导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勉强照亮了中央的区域，几道身影静静伫立，在灯光下显得有些令人不寒而栗。
而在这几道身影的最前面的，便是钟离乌。
虽然他在帝国挂着职位，但那是徐天然成为彻底掌权之后才会许诺的东西。
至于现在嘛，钟离乌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影子罢了。
在他身旁，还有一个身材不错的女子，可惜带着兜帽看不出容貌，以及一个体型臃肿庞大，散发着浓烈尸臭的黑衣男，带着面具的黑衣男，最后就是一个连站都站不稳，一直摇摇晃晃的黑衣男。
轮椅轻轻在平台的边缘停下，徐天然看也不看其他人，就这么盯着钟离乌。
而雪尘静静地站立着，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犹如一尊凝固的石雕，毫无生气，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个死人。
“太子殿下竟在深夜召唤我等，还选了这么一处…独特的地方。”凤菱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看来白天您拜访的那位‘客人’，让您心情不太好呀？”
她的话音轻轻一扬，故意将“客人”两个字拖得很长，显然是知道了今天徐天然去干了什么。
徐天然对于他们知道自己做什么也不意外，不过凤菱的话还是让徐天然脸上的肌肉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但瞬间又被强行压下的冰冷所取代。
“钟离教主，孤想，孤在信里说的，应该够明白了吧？”徐天然没有回答凤菱的话，而是直奔主题，冲着这里的主事人说道。
“当然。”钟离乌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充满了令人不舒服的冷意，“不过太子殿下。您也知道，兹事体大。您现在要做的事，对教里、甚至对日月皇室来说，都不是一件小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殿下必须给出一个让我们放心的理由。”
说是理由，其实就是找个背锅的。
徐天然眼中寒芒一闪，手指在扶手上轻敲两下，像是不知道重礼物话中之意一样，回答道，“理由？呵呵，理由就是你们对他，也很感兴趣吧？”
卧底？
别以为他这里有圣灵教的卧底，圣灵教那边就没有他的人了？
钟离乌闻言没有回应，但眼中闪烁的精光和徐天然不遑多让。
两人相视片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看不见的硝烟，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形的博弈。
最终，钟离乌收回视线，“好…殿下果然聪颖。您放心，这个交易我们会做，只不过……”
“孤不管你们想拿他做什么。”徐天然打断他接下来说的话，他知道，这帮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过交易嘛，有得就有失。
只要不超出他的底线，就随他们去。
“孤只要他消失，并且，不能牵连到孤的身上，怎么消失是你们的事，你们…可有万全之策？”
这就是徐天然的底线。
凤菱的眼中闪烁着一抹阴狠的光芒，带着阴险的语调开口道：“殿下真是快人快语，至于万全之策嘛，我不敢妄言，但一石三鸟的办法，我倒是有一个。”
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很低，完全不在意此时徐天然的表情，继续开口说道：“那个家伙行事乖张，然而却有个明显的弱点，那就是他自以为是正义的化身，专爱打抱不平，根本不把强权放在眼里，特别见不得平民受苦，更受不了压迫。”
徐天然的眼神微微一动，示意她继续。
毕竟这些情报，他早就知道了，用不着凤菱和他重复一遍。
“明都…可是很大的。”凤菱的笑容渐渐变得冷酷而又带着一丝残忍，“尤其是平民区，鱼龙混杂，每天都有无数黑暗在滋生。要是在那里…制造一场刚刚好的混乱呢？比如，几起看似针对平民的、极其凶残的魂师暴行？再散布些谣言，矛头直指那些…殿下您不方便出手的敌对势力？”
她可是知道，目前徐天然还有几个死对头是他不方便动手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说出这个提议。
毕竟这个提议，也是她早就想干的了。
“哦？说下去。”徐天然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他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一石三鸟，不仅能让波提欧死，又能借刀杀人，但这个第三鸟，是什么？
很快，凤菱给了他答案。
“混乱一旦爆发，那位的性格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他会插手，而当他插手的时候......”凤菱的笑容越发妖艳，带着几分危险的魅力，“那就是我们收割的时刻。我教弟子会将他引入我们精心布置的猎场。届时，无数鲜活而恐惧的灵魂将成为我教力量的源泉，而他......”
凤菱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将在这场混乱中意外陨落，死于不明势力的围剿。殿下您，自然是毫不知情，甚至还能以雷霆手段镇压暴乱，安抚民心，赢得声望。岂不是一举三得？”
密室内一时间鸦雀无声，只有魂导灯幽绿的光芒在众人的脸上跳跃，映照出徐天然眼中闪烁的权衡与狠厉，还有圣灵教几人脸上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残忍。
徐天然也明白了这个第三鸟是什么，敢情圣灵教是真不做亏本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