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蕉蕉蕉

毁灭之神用他那强大的神念迅速扫过自身,未能发现任何异常,便将这小插曲抛诸脑后,认为只是瞬间的思维凝滞。

他轻轻摆了摆手,显得毫不在意:“嗯,按你说的办。下一个议题。”

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等会儿还是去小绿那看看好了。

他完全不知道,毕竟这种微妙而诡异的信息如同细小的尘埃,根本让人无从察觉。

不光如此,这种信息,还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神界的信息底层,伺机而动。

而在毁灭之神视线无法触及的更高维度,一道身影正悬浮在斗罗神界与大陆之间的虚空夹缝中,那人身穿白大褂,圆框眼镜下的眼睛炯炯有神,头发乱成了鸟窝,感觉和轩梓文有得一拼。

手中拿着一个闪烁着复杂数据流的平板,面上满是如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

虽然确实是发现了新大陆。

他的白大褂似乎显得有些普通,但这张脸,怎么看都是一只猴子。

“蕉蕉蕉,太有趣了,规则结构松散,信息防火墙简直形同虚设,原生意识刚刚复苏,这简直是完美的实验场。”猴子一边说着,一边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嘴角勾起一个近乎疯狂的笑容,满是探究欲的火花在他眼中跳动。“看来,新的蕉学环境已经决定了,是时候播撒模因的种子,开始新的蕉学了。”

他的身影突然一晃,化作数据流一般,彻底消失在虚空中。

即使如此,他的到来和存在却没有引起神界任何一位神祇的注意,甚至连五大神王都未曾发觉。

而波提欧呢?

他则是和以前一样,谁都没告诉,一个人离开了明都。

谁都没告诉,谁都没说。

至于徐天然?

作为一个极度自负且好面子的人,他是不可能把自己在东宫遇袭的事情说出去的。

甚至那些被波提欧打昏迷的护卫,今早也是直接换了人。

如果要问原来的护卫去哪了?

那根本不用问。

毕竟贵族想处死自己的下属,根本不用找理由,而像徐天然这样的“大贵族”,想处死一些下人,就更加容易了。

不过他们也应该想到,当太子护卫就应该有这么一天。

不是因为保护太子而死,就是被太子赐死。

明都的喧闹声早已在身后渐渐淡去,波提欧骑上了一匹从某个“热心”贵族的马厩里“借”来的骏马,悠闲地沿着通往北方的官道前行。

黑红相间的牛仔帽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随着微风,他那一头白黑相间的长发轻轻飘扬,仿佛在跟着路边的风景一同舞动。

腰间的左轮随着骏马的颠簸而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宝了个贝的,明都待着真是让人心烦,满眼都是那些算计人的小花招。”他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懒洋洋地朝两旁的官道风景打量,随着景色渐渐变得萧条,他的心情却反而愈发舒畅。

想象着北方的那片大冰原,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听说那里冰天雪地,干干净净的,正好去那里散散步,打打猎,顺便看看能不能碰上几只不长眼的雪怪,好好活动活动筋骨。”

嘴角不禁勾起一抹野性的笑容,波提欧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天际,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的巡猎本能在这里感到一丝久违的放松。

这才有点牛仔的样子嘛。

要是再来几只牲畜就更好了。

这久违的自由气息啊!

要是没有奥施瓦尔多·施耐德的话,他可能会找一个好一点的星球,带着女儿和一帮兄弟,过着这样轻松的生活吧?

可惜,没有如果。

然而,他去的极北的路上,注定不会那么安静。

毕竟,他的名气显然比他自己跑得还快。

刚进入天魂帝国境内不久,路过几座城镇时,波提欧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那些平时在城门口耀武扬威、盘剥行商的小吏们,远远一瞧见他那身标志性的行头——黑红牛仔帽、白黑长发、腰挎左轮,还有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的身躯,顿时就像见了鬼似的,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逃进哨所,连头都不敢探出来。

几个正在欺压平民的流氓,刚扬起鞭子,瞥见官道上那道悠闲的身影,手中的鞭子立刻掉落在地,怪叫一声便四散逃去,留下原地一脸茫然却又庆幸的平民。

“嘿,他宝贝的跑得比兔子还快?”波提欧嗤笑一声,手指无聊地敲击着马鞍,“一群欠喵的小可爱,哥还没动手呢。”

他并未刻意追赶,这些小角色根本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他的巡猎锋芒,理应指向那些深藏不露的毒瘤。

他只是策马慢行,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藏污纳垢的角落,无形的压力便足以让宵小们感到心悸。

行侠仗义?

有时候,单单是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威慑。

随着向北的行程,寒意愈发浓重。

天空变得高远而苍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萧瑟的气息。

官道逐渐被覆盖着薄霜的土路取代,路旁是连绵起伏、植被稀疏的荒原,以及开始披上雪白外衣的山丘。

人烟愈发稀少,偶尔能遇到裹着厚厚皮毛、赶着雪橇的北地行商,看到波提欧的眼神中流露出敬畏与好奇。

虽然听过波提欧的故事,但见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终于,在离开明都约半个月后,前方的地平线尽头,一片浩瀚无垠、天地一色的纯白景象展现在眼前。

极北之地,就在眼前。

其实极北之地前面还有一片冰霜森林的,只不过这一万年的开发,冰霜森林,早就变成冰霜城了。

寒风呼啸,仿佛无数把锋利的冰刀在空中舞动,横扫过这片荒原,卷起漫天的雪花打在波提欧的脸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空气冷得刺骨,仿佛能将灵魂都冻住,呼出的气息瞬间变成一团团白雾。

四周望去,只有一片茫茫的雪原。

这里没有鸟,也没有野兽,只有风雪的低吟,交织成一曲死寂的绝响。

“他宝贝的真是够劲儿。”波提欧却毫无畏惧,兴奋地咧开嘴,露出他那洁白如雪的鲨鱼牙。

他的身体里流动着的不是血液,而是冰冷的能量液和精密的机械传动,这份极寒足以将万年魂兽冻毙,对他那坚固的合金之躯而言,不过是“凉爽”的感觉罢了。

他轻轻拍了拍马脖子,翻身下马。“小可爱,前面可不是你能去的地方,自己找个好地方玩去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下马鞍,轻轻拍了拍那匹骏马的臀部。

骏马似乎也松了口气,嘶鸣一声,撒开蹄子,朝着来时的路奔去,很快就消失在呼啸的风雪中,留下波提欧独自踏上这片冰冷而又壮丽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