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夜色如水
许青山缓步来到奄奄一息的陆姓青年身前。只见对方整张脸涨得通红，皮肤表面爬满赤红火纹，每一次咳嗽都带出大股黑血。
“你...咳咳...”陆姓青年面目狰狞，眼中尽是怨毒，“杀了我们这么多人...陈师兄和宁师兄...定会将你们碎尸万段...”
许青山眸光森寒，掌心赤金火焰吞吐：“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宁归远。”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至于你那位陈师兄，很快也会来陪你们团聚。”
“不——”
真炎弹呼啸而出，瞬间吞噬了陆姓青年最后的生机。许青山衣袖一卷，精准卷起各尸体身上的储物袋，尽数收入福地空间。
随后他转身来到昏迷的两人前，他指尖轻弹，两滴晶莹的地脉灵乳分别没入柳青璇与穆哲口中。
确认两人伤势正在好转后，他来到洞口，取出一枚回灵丹服下。然后背靠岩壁，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峡谷中的风吹草动，周身灵力缓缓流转，为二人护法的同时也在恢复着自身损耗。
夜色渐深时，许青山体内灵力已然恢复七八。听闻身后传来细微脚步声，他缓缓睁开双眼，起身而立。
来人是柳青璇。她伤势虽有好转，面色却依旧苍白如纸，素青罗裙上血迹斑驳，更显凄艳。她步履虚浮地走到许青山面前，郑重地行了一礼：“此番多亏许师兄相救，青璇感激不尽。”
许青山只是淡然一笑，并未多言。
柳青璇犹豫片刻，朱唇轻启：“许师兄...那宁归远当真...”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似是难以启齿。
“嗯，费了些周折。”许青山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柳青璇闻言娇躯微颤，一双美眸蓦然睁大。这个消息比方才亲眼目睹许青山连斩数名九华宗修士还要令她震惊。那可是练气十层大圆满的宁归远啊！九华宗那一行人中最强之人，竟真被眼前这位仅有练气八层的许青山所杀？
她只觉得心口发紧，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许青山目光落在柳青璇苍白的脸上，温声问道：“柳师妹伤势未愈，出来可是有事？“
柳青璇低头看了看染血的裙衫，轻咬下唇：“身上血迹未干...洞中又有穆师兄在...”声音渐低，带着几分难为情。
许青山闻言轻笑，指向不远处：“那边有处清潭，我已查探过，并无危险。师妹自可前去梳洗。”
“多谢师兄。”柳青璇盈盈一礼，缓步朝池塘行去。
回到洞中，穆哲仍在昏睡。
许青山探了探他的脉息，伤势比柳青璇更为沉重，至少要调养数日方能行动。他眉头微蹙，想到龙吟铁的消息，若是耽搁太久，只怕会被九华宗捷足先登。
但很快他便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是一同组队而来，自当共进退。待二人伤愈，首要之事便是寻回李正言。虽说对李正言的实力有信心，但想到他独面两名练气大圆满的追杀，许青山心头仍不免一紧。
至于龙吟铁...他望向洞外，目光悠远。修仙之路漫长，机缘得失，本就强求不得。
许青山正沉思间，洞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抬头望去，只见柳青璇已梳洗完毕，正站在洞口处。
她换了一袭修身黑袍，衣料在月色下泛着淡淡光泽，更衬得身姿窈窕。湿漉漉的青丝垂落肩头，还带着些许水汽。那张不施粉黛的脸庞虽不及楚昭宁和玥晴那般倾国倾城，却自有一番清丽脱俗的气质。杏眼如水，琼鼻秀挺，唇若点朱。
在许青山这个穿越者眼中，柳青璇的身材和样貌，绝对是能让整个男生宿舍楼沸腾的校花级存在。那干净的气质，估计能让不少男生甘愿当舔狗。
许青山跃上洞外一块平整的岩石坐下，柳青璇轻盈地落在他身侧，双腿盘起，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夜风拂过，带来她身上特有的幽香，那是灵药清苦中夹杂着少女体香的气息，让许青山心头不由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许师兄...”柳青璇轻声开口，杏眸望向许青山：“接下来我们有何打算？”
许青山微微一怔。往日柳青璇虽也听从他的建议，却极少这般主动询问，言语间更是多了几分真诚的恭敬。
他不禁暗自感慨，这修仙界终究是实力为尊。
想到福地中那位高高在上的楚昭宁，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对待他的态度何尝不是如同看待一件趁手的法宝？若他有元婴修为谁敢这样看他？
许青山收敛心神，目光投向远方朦胧的山影：“先寻李正言，再从长计议。”
柳青璇轻轻颔首，素手轻翻，从储物袋中取出两壶青瓷酒壶。她将其中一壶递给许青山，自己仰首饮下另一壶。晶莹的酒液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滑落，在月光下泛着淡淡光泽。
“许师兄...”她放下酒壶，朱唇轻启，眼中似有万千思绪，“你为何要加入魔宫？”
许青山闻言一怔，握着酒壶的手微微收紧。总不能说是被楚昭宁强行掳来的吧？他仰头饮下一口烈酒，顿时喉间火辣，一股灼热顺着经脉蔓延，带着奇特的麻痹感。
这酒...他忽然想起柳青璇在毒道上的天赋。想必是以数种毒草精心酿制，却因毒性相克，反倒成了独特的灵酿。
柳青璇见他不答，又饮下一口。她精致的面容浮现复杂神色，眼中恨意翻涌，却又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朱唇被酒液浸得嫣红，更衬得肌肤如雪。
“我入魔宫，”她声音轻若呢喃，“是为变强，为报仇。唯有此处才能最快成长。”
许青山略带诧异地望着身旁的柳青璇，没想到此女内心竟也藏着不为人知的往事。
月色如水，两人相对而坐。
柳青璇今夜格外健谈，许青山静静聆听，没有动用任何灵力，任由醉意渐渐侵蚀神志。不知何时起，他们已分不清哪个酒壶是谁的，只是随意取用。
许青山仰头饮下一口，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柳青璇淡淡的唇香。那是一种混合了灵药清苦与女儿家特有甜腻的气息，让人心神微漾。
待到后半夜，两壶酒已见底。
柳青璇素手轻翻，从储物袋中取出最后一壶珍藏。她仰首饮罢，随手将酒壶抛向许青山。
许青山接过，毫不避讳地对嘴痛饮，两人就这样并排躺在光滑的石板上，任夜风拂过微醺的面庞。
月光下，柳青璇的侧脸格外动人。酒意染红了她的双颊，长睫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偶尔转眸时，那双杏眼中流转的光彩，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