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练箭
孤云阁，北面岛屿。
银杏巨树以东，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瞥眼左轮，再看看林戏身后两位气质出尘的女子，塞露丝喉结动了动，心存不甘。
她强撑最后一丝倔强：
“你们怎么能保证绝对和我五五分？事后不会卸磨杀驴。”
夜兰随手甩出一块紫金色令牌。
露塞丝有气无力抬手接，令牌擦着衣襟而过。
她颤巍巍拾起，触感亦金亦木，比铁沉重。
令牌正面，“总务司”三个字横竖如龙，苍劲有力。
“看来，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她扯嘴苦笑，匆忙扫过牌背便还回令牌，转头命令下属：
“去把笼子打开，放了那些人，还有，让混进来假意臣服挖矿的滚蛋。”
赔船钱有着落了……夜兰蠢蠢欲动：
“你带我们过去取矿，剩下的人照旧。”
“这……”没去取钥匙的手下们迟迟没动作。
捂住伤口，露塞丝咬牙切齿呵斥：
“耳朵聋吗？没听到这位大人的话吗？”
“是。”众人大声应下，捞起镐头，拼尽全力凿石挖土。
几个冒险家衣束，被迫挖矿的男女围过来，对林戏诚恳感谢：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不用谢，不用谢。”夜兰厚颜无耻接下道谢。
林戏则回以无瑕疵的桃笑。
露塞丝引路，约一里，走到处临时搭建的露天敞篷，四面环山环水。
但翠竹遍地，蚊子成群，晚上恐难安稳过夜
“大姐？”镇守这边的小弟急促凑来，暗量外来者，眼深处满含忌惮。
“去，打开地窖。”露塞丝不咸不淡道。
“好。”
钥匙转动，地窖门咔嚓打开。
有灵眸仙鉴相助，一切信息尽收眼底。林戏完全不惧，领先下窖。
窖内阴寒潮湿，腐臭连天，不宜多待。
他明目张胆地将十五箱木箱通通收入背包。
“取材有方，你记得赔船钱。”夜兰掩饰震撼，提一句。
“有所收获，就是一件好事。”甘雨默想。
露塞丝依恋不舍瞅着空荡荡的地窖，这男子具有凭空收纳物品的本事，绝不简单。
回想起对决，她心有余悸。
“现在呢，我该怎么做？”
“和往常一样，继续矿，别到处抓人。”夜兰以命令的口气道。
林戏冷冰冰陈述：
“你是愚人众的人，我们不咎，但我劝你别仗着邪眼为所欲为，你的父亲或母亲，就是被邪眼害死的，是不是？”
脸色骤变，露塞丝两指时间才稳定面色：
“多谢提醒，我会的……我今后怎么联系你们？”
“一个月后，码头见。”林戏轻忽忽道，白嫖的钱可不能轻易错过。
露塞丝抱着半丝侥幸：
“好，要是我没看见你，或者她们两个，我就找人卖掉，没你们的份。”
林戏耸耸肩：
“随你，来历不明的矿石，别被抓就行。”
“那还用你说。”露塞丝心里回怼，表面俯首：
“我会的。”
夜兰交代一些事，事情告一段落，他们往东走去。
两边临海，沙滩路缩小，蜿蜒曲折，时干时湿，延绵三四里。
金黄的滩涂上，太阳蟹大部分享受阳光浴，少部分游荡巡梭。
一听到异声，东奔西走，一骨碌扎入岸水。
“小蟹蟹，哪里跑。”夜兰逮住两只扒拉沙子，掩埋外壳到一半的太阳蟹。
林戏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装什么天真无邪，呕～”
“嗛！”夜兰丢掉太阳蟹，不怒怼回去，却发难：
“你怎么知道那个盗宝团团长的名字？你该不会就是愚人众的人吧！”
邪眼的事她没问——邪眼的力量阴冷、寒粟，一动用，不难辨识出。
“就算说了，你也不信。”林戏懒得跟她废话。
踢踢沙子，夜兰还想问左轮的事，但想想后还是跳过话题：
“我正好有时间，你什么时候练箭？”
踢飞两只乱窜的青皮螃蟹，她抛了枚骰子，点数不错，六点，她悻悻道：
“我可不想新招的徒弟射一百箭，一箭都打不中靶子。”
该试试流天箭术了……林戏不想跟她拗：
“上岛练练。”
渡过海滩，山岭兜转，夜兰找到一片蓬蓬果生长地，手指勾起轻叩翠绿色果实。
翠果陡然充满了气，如有灵性脱离果蒂，迅猛飞出，在十几米高的天空迂回。
她唤出若水，拉开弦，咻咻咻射出三箭，精准命中“膨胀飘忽的气球”。
三道尖锐爆裂声接连响起，种子飘零，若有若无的香味扩散开，爆炸处凝聚出云雾状浅青漩涡。
枯枝败叶、碎石细土失去重心高飞，卷入风漩中心，撕碎、糅合成一团杂物。
风漩散去，三团坚硬的纠缠物掉下，触到石头，摔得粉碎。
夜兰介绍了一下蓬蓬果，又叩击一株，朝在场唯一的男人抛出若水，丢出三根箭矢，道：
“普通人射箭，射出四十米箭矢就会明显下滑，受到气流影响容易出现大量偏离……你来射射，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天赋。”
握紧若水，搭上一支银亮箭矢，林戏下意识地闭上非优势左眼，拉开蓝色细线，拉至双臂侧平一线。
松手，嗖的一声，蓬蓬果炸开一个。
嗖！嗖！又炸开两个。
夜兰挑了挑眉，怀疑他非新手。
“效果不错，有点底子。”她心不由衷地表扬，忽板着脸道：
“还不快去捡回我的箭。”
捡回箭，林戏打趣道：
“所以，我天赋异禀？”
“就比普通人强一妮妮。”夜兰右手微抬，并起三指，伸出的拇指和食指夹出条缝。
去到远处，她冷肃道：
“六十米，射中两个蓬蓬果，你就可以顺利毕业了。”
说罢，她意味深长浅笑。
一万摩拉一天，学费有去无回……猜出她的想法，林戏眉毛一挑。
他拉开弓，射出几箭，皆歪了——箭箭和飞动的蓬蓬果命中注定地擦皮路过。
草地上，甘雨用石头搭建出简陋的炉灶，利用削尖的树枝窜起几条鱼，架到一边火烤，偶尔观赏两人练箭。
她不吃鱼肉，故而摘了不少树莓果和日落果，以及一些耳熟能详的野菜。
洒点香料，边煮边烤，熟稔地一心二用。
待鱼烤熟，她双手八字交叉，拢到嘴前做出喇叭：
“闻到饭菜的香气了吗？快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