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姑苏城再逢莲花(三,大章 加更,感谢打赏!)(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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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的不是时候。”秦若鸿低声道:“现在炀国可是风声鹤唳。”

“我知道。”齐尘叹了口气:“我来的时候已经见过。”

“你也见到了,是吧。”秦若鸿咬牙切齿的拍了齐尘一下:“皇帝怎么能够让散修参战呢?”

“这不乱了套了吗?”

“而且我父亲!我父亲....”秦若鸿左右张望了一眼,低声道:“我父亲让虬龙城不许管,说这是王家的事情。”

“若是我们虬龙城管了,可就有了叛国的嫌疑。”

“我父亲他原本是军人,后来才是修士,你说,老顽固啊老顽固!”

齐尘亮起一丝微笑,道:“你父亲有他的考量,不让虬龙城参与已经是最重要的决定了。”

秦若鸿点点头,随后目光中露出疑惑:“可是前些日子翻修了齐师庙,你今来看?”

“我还没这么无聊。”齐尘意味深长的看了秦若鸿一眼:“有些事情,你们虬龙城做不得,不代表我做不得。”

“你不会要?”秦若鸿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你不会要进去当国师吧!”

齐尘又是摇了摇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吧。”秦若鸿扯出微笑,喉咙滚动,又低声道:“我是偷偷放你进来的,进了王都,一定低调行事,免得我父亲难做。”

“知道。”

秦若鸿又拉住齐尘,递给齐尘一枚玉符:“若有不能解决的事情,捏碎这枚玉符,我一步便到。”

“若鸿兄弟,多谢。”

齐尘目光落在秦若鸿脸上,若干年过去,当初那个求着自己教御物莽撞小子,如今已经成了结丹后期长老。

大大咧咧的外表下,全是心思细密。

“咱俩谁跟谁。”秦若鸿笑了笑:“去吧,记得叫我看稀奇。”

齐尘点点头,迈步朝着王都走去,穿过虬龙城大道,便来到了那王都门口。

“没想到,王都大门也是紧闭。”齐尘望去,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洪国师。”齐尘拱手道:“为何在此?”

“我在这里,等了一个月。”洪光的眼底带着些许哀伤:“莲花知道你回来,我亦知道。”

“所以他走之后的一个月,我便每日在此等你。”

“终是等来了。”

“没能见他最后一面,我深感遗憾。”齐尘眼中亦流露出悲伤。

“而今,宦官配昏君,我权利已经被架空,倒也清闲。”洪光释怀的说道:“本是江湖客,如今莲花走了,我便也要离开了。”

“你要走?”齐尘皱起眉头。

也是,江湖之人,若非江湖义气,洪光又怎能与李莲花一道进入朝堂。

在这冰冷之中围困诸多载呢。

“天高路远,我的剑都生锈了。”洪光打量着手中的剑,目光似乎是在重温当年快意恩仇,纵马江湖的光华。

“我为莲花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便是替你推开这道门。”

洪光说着,掏出腰间的令牌,走上前去,让禁卫军打开王都的大门。

“别过。”洪光眼中带着解脱,仰头大笑,踏上归途。

齐尘,掠过洪光的肩膀,目光朝着此时已经繁华,花灯和歌的王都,踏了进去。

一片繁华,和炀国各地的杀伐之声形成鲜明对比。

齐尘先是来了齐师庙,那齐师庙的面积比以前大了几倍不止。

香火正盛。

那年一丝特殊的香火气息,便是从这里飘出。

到底是谁,至今未知。

储物袋中三根香出现,齐尘甩了甩火焰,插在香炉当中。

“齐师,这次是我拜你,若高墙之中,是一坨扶不起的烂泥。”

“我就将暂时与修行一途告别,你的香火供奉,怕是再也难以寻回。”

“而今,我希望,里面真是一个,能够平叛,能够让众生和乐的明君。”

“你保佑我。”

定了心神,齐尘见着醉倒的官员从身边擦过,迈着步子走向深宫。

宫门口的守卫,见着那坚定的声音,持戈而上,厉声呵斥:“此时王宫,何人敢闯?”

“我,齐尘。”齐尘语气平淡,只是抬头看着守卫:“告诉皇上,我可助他平叛。”

那人犹豫,但齐师的名头,炀国谁人不知。

“齐师,稍等。”

“嗯。”齐尘看着,那守卫匆匆进了宫门。

良久之后,那守卫脸色难看的出来,望着齐尘,道:“齐师,请您稍等。”

“如何了?”齐尘问道。

“此时,皇上正在合欢殿,大监有命,无人敢打扰。”

“好。”齐尘垂下眸子,双手背负,静静站在宫殿门口。

合欢殿,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地方。

合欢合欢。

齐尘内心失望多了几分,于守诚,李莲花,此时深夜,应该还伏在案上阅览天下来闻吧。

——

合欢殿中,一片“太平盛景。”

蟠龙柱上缠满锦绣帐幔,珊瑚帘内烛影摇红,直如阿房宫复现人间。

于华斜倚七宝榻,左抱朱颜似雪的妙龄宫女,右拥面如冠玉的俊俏小宦。

手中金樽倾洒琼浆,沿着美人颈窝蜿蜒而下,竟似流金淌银一般。

阶下数十舞姬皆着蝉翼纱衣,腰系五彩缎带,随羯鼓之声扭捏作态。

那缎带拂过酒池肉林,沾了脂粉香与酒气,直教人口干舌燥。

“再来!“于华掷了金杯,笑声中带几分癫狂。

便有宦者捧来玉盘,盘中盛着猩红果脯——却是用孩童指尖血浸过的荔枝。

一舞姬俯身取果,发间金步摇滑落,正掉在殿角一具尸体旁,那尸体腕间还戴着半幅金镶玉镯,显是新死的宫人。

更有甚者,东首暖阁内传来低低啜泣,原是昨日选秀的秀女被剥去罗衫,缚在沉香木榻上。

几名假宦官正以“采阴补阳“之名施为,榻下青砖缝里渗着紫黑血迹,混着龙涎香,竟透出股说不出的腥甜。

忽有一妙龄女子挣开束缚,披头散发撞向丹墀,哭喊道:“陛下曾许民女做贤妃......“

话未说完,便被殿前武士一鞭抽中面门,顿时血流如注。

于华斜睨一眼,指节叩了叩身侧金缸,缸中突然探出几条细小的赤鳞毒蛇,嘶嘶吐信缠上女子脖颈。

殿内众人见此景,竟哄堂大笑,有那佞臣趁机进言:“此等顽劣,正合做'人蛇鼎'的鼎中之物!“

话音未落,毒蛇已咬断女子咽喉,殿中酒客纷纷以金爵接血。

互相劝饮,直道“饮了处子血,寿与天齐“。

殿外忽然有喧闹的声音,便是大监的呵斥声。

一守卫匆匆跑了进来,未过片刻,便被呵斥出去。

众人只是短暂的停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喧闹之声又充斥于耳。

——

半个时辰的时间,风越加紧了。

齐尘紧了紧袖口,看着守卫。

“还要多久。”

守卫面露难色,道:“按照寻常,应还有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齐尘望着悬挂的白色灯笼,上面的“奠”字,喉头吞下一股难以莫名的气味。

“两个时辰,再过两个时辰,就该上朝了。”

“日日如此?”齐尘继续问道。

那守卫不敢得罪,只好沉默。

但那沉默,偏如雷鸣之声,让齐尘再度失望。

“莲花兄,你看人的眼光挺准的。”齐尘不禁抬头望着头顶盘旋的天子气息。

于守诚时,那天子之气如此浓郁。

如今,稀薄得快要察觉不见。

“天子逆人道,终有报应屡试不爽。”齐尘低下头来。

已然不想等待。

“开门。”齐尘冷冷道。

“齐师,这不行,无召不得入!”士兵架起长戈,直指齐尘咽喉,但脸上却带着万分不坚定。

“我说了,开门。”齐尘沉声,拿出沾着李莲花鲜血的圣旨,举过头顶:“先皇圣旨,让开。”

众守卫辨不得真假,一步不退,齐尘无奈,只好用索契一一打落武器,点到为止,让众守卫爬不起来。

一路前行,齐尘觉得这宫中的风带着肮脏的味道。

灯火通明处,一大殿从内而外散发着臭味。

上书“合欢殿”三个大字。

齐尘在殿外听得殿内传来阵阵浪笑与惨叫,忽觉一阵无力感上涌。

“李莲花,你怎就不多活几年?”

他抬眼望向檐角铜铃,那铃上原本刻着“勤政爱民“四个大字,如今却被蛛网蒙住,字迹模糊难辨。

齐尘忽然想起,当年那位皇帝,在自己看病的时候,就是这座大殿,名曰“勤政殿。”

只是如今,已经改换门庭。

夜风卷着雪粒子扑来,齐尘只觉得喉咙在发热,但是内心还是不禁打了个寒颤。

殿内烛火将众人影子投在琉璃窗上,竟似百鬼夜宴图一般狰狞。

恰在此时,殿内传来于华的醉话:“整个炀国,都是朕的,朕想怎么,就怎么!“

齐尘闭目长叹,随后睁开眼睛,朝着那合欢殿门口走去。

门口大监,见着齐尘,脸色却是一惊。

“何人夜闯皇宫?来!”

人字说不出口,胸口已然被索契刺出一个大洞。

鲜血喷涌,染红烛火映透的窗户纸。

但里面的人,丝毫没有在意外面发生了什么。

痛苦与享乐的声音丝毫不绝于耳。

齐尘踩过尸体,推开门来。

见着里面一片荒淫无度,心中期望彻底湮灭。

这已经不是酒色荒淫,而是没有人性。

人中之龙,又怎会生出这种畜生?

“于华。”齐尘洪亮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中飘荡。

受欺负之人,齐尘看见了求救。

享乐之人,齐尘看见了恐惧,那种彻头彻尾的恐惧。

“禁军何在!禁军何在!”小宦大声疾呼。

却见不到禁军有人前来,他们就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

下一刻,小宦的喉咙便被穿透,鲜血喷涌在于华的脸上。

“齐师。”于华惊惶无措,一脸恐惧的站起身来:“您怎么在这里?”

“我在王宫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齐尘冷眼看着于华:“就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齐师您请说。”于华连忙躬身,似乎是抓到了一丝尚且能够生存的机会。

“算了,不问了。”齐尘闭上眼睛。

宫殿之中,索契飞梭,穿梭在污秽之间。

除了受害之人,这些污秽的鲜血流了一地。

于华没有来得及求饶,解释。

“人间一面未终,人间山河已换。”齐尘叹气,待无辜之人跑出合欢殿之后,手指轻动,殿门紧闭。

抬头见着天上乌云,那天子之气没有削减半分。

想来,这于华根本没有得人道愿力,成天子之气。

但凡有一丝丝的天子之气,齐尘也斩不得这于华。

转身,齐尘见着一脸无措的禁军。

缓缓掏出李莲花留下的圣旨,递给禁军领头。

那禁军领头展开圣旨,脸色微变,随后却是理直气壮,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大统数十载,兢兢以守社稷,今已油尽灯枯,难再荷天下之重。”

“朕之三侄,耽于逸乐,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难堪大任。”

“幸得齐尘卿家,德被天下,仁济苍生,炀国百姓立庙五百一十八所,民心所向,实乃天命所归。”

“朕今特诏:着卿监国,总摄机务,代朕巡狩天下。”

“若嗣君无才无德,不堪为万民之主,卿当秉承天意,取而代之,改立新天,以安黎庶、振纲常!”

“朕半生竭虑,唯愿山河永固。卿其勉之,勿负朕托,勿负民心!”

“钦此。”

话音落下,迟迟赶来的好官,坏官。

都听到了这足以振聋发聩的圣旨。

齐齐下跪,甘愿,或者是不甘愿。

待三朝老臣上前,仔细检查一番之后,方才望着齐尘。

“先帝真迹!”老臣涕泗横流:“原以为,本国将乱。”

“没想齐师,您挺身而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呼百应,宫内宫外,齐齐跪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中天子之气,闪耀一亮,没有任何异常之情况出现。

似是应允了这一位帝王。

齐尘长舒一口气,没想到自己最终走上这一条路来。

欲要召回索契。

却见着天中乌云惧碎,金光大放,天子之气汇聚,忽然化作一条金龙。

那金龙,带着愤怒,直直盯着齐尘。

“修士逆天而行,怎做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