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出发天斗城

黎明微光透过窗棂,洒在凌乱的床榻上。

白雾无声汇聚,渐渐凝成一道清瘦身影——白泽一袭素白长衫,眉目温润,眸中却藏着千年沧桑。他望着床边昏睡的陆压,摇头轻叹:“小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鲁莽。现在身子都没恢复,就这么乱来。”

他俯身,指尖轻触陆压的额角,拂去一缕散乱的黑发。少年的眉头紧锁,呼吸急促,似在梦魇中挣扎。

白泽动作轻缓,解开陆压染尘的外袍。衣料上还残留着战斗的焦灼气息,却未见半分破损,显然,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但身上的衣服可撑不住他战斗的力量。

一件素白里衣被轻轻披上,布料柔软如云,袖口绣着细密的金纹,与陆压沉睡时仍紧攥的指节相映。白泽替他拢好衣襟,又拉过锦被,仔细掖紧被角。

陆压身体微颤,面上是说不出的痛苦。

血色的天穹,坠落的金乌,兄长们一个个在箭光中湮灭,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跑!小十,快跑——!”

梦中的烈焰灼烧肺腑,他猛地一挣,险些惊醒。

白泽立刻按住他的肩膀,掌心泛起莹润的白光,如清泉般抚平躁动的神魂。

少年在梦中蹙眉,呼吸急促,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被角。白泽叹了口气,掌心覆在他的额前,一缕温和的灵力缓缓渡入,试图抚平他的梦魇。

“又梦见他们了?”

无人应答,只有窗外晨鸟的啼鸣偶尔打破沉寂。

床榻上的少年忽然剧烈颤抖,唇间溢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呓语:“……大哥……”

白泽眸光微暗,指尖轻轻拂过陆压紧锁的眉头。他知道那件事是陆压绝对的梦魇,包括妖族的惨败,那两位的自爆,过去的一切都是他的梦魇。

窗外,一缕阳光终于攀上窗沿,驱散了最后一抹夜色。

白泽收回手,静静凝视着少年渐渐平缓的呼吸,低声道:

“睡吧,这次……没人能伤你了。没有人!正好,我也需要清理一下业力!”

但事与愿违,坑就放那,还没算计,人就……

白泽:从未见过如此……

……

不知过了多久,

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古月娜银靴踏过木质地板,在晨光中留下浅浅的足印。房间内残留的清凉气息让她眉梢微挑,但很快被床榻上的身影吸引了注意。

“居然还没醒。”

她缓步走近,指尖缠绕一根羽毛,羽毛轻轻拂过陆压的鼻尖。一下,又一下。

梦中的陆压眉头皱得更紧,无意识地抬手挥了挥,却未能驱散那恼人的痒意。古月娜见状,笑意更深,正欲再逗弄一番——

“唰!”

手腕猛地被扣住!

陆压骤然睁眼,金眸中仍带着未散的梦境余悸,手上力道却已本能地收紧。古月娜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拽得向前一倾,银发如瀑散开,铺了满床。

床榻微陷,两人身形交错。陆压一手撑在她耳侧,另一手仍钳着她的腕骨,将她牢牢制住。

古月娜紫眸微睁,清冷的面容上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她侧过脸,避开陆压近在咫尺的视线,银发凌乱地铺在枕上,衬得耳尖愈发绯红。

陆压怔了一瞬,金眸中的锐意渐渐褪去。他松开手,直起身,语气恢复如常:“……是你啊。”

古月娜迅速坐起,指尖拢了拢散乱的发丝,故作镇定地轻哼一声:“不然还能是谁?”

“没什么……”

陆压从床上起身,发现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他的目光转向古月娜,只是瞟了一眼便直接离开,这女人没这能力,不,没这技能。

想不通,他便选择不想,反正对方好像没有伤害他的想法。

陆压单手搭在衣领处,布料摩擦发出细微声响。“娜儿,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换身衣服。”他语气平静,指节却已勾住衣襟向下一扯,锁骨线条若隐若现。

古月娜紫眸微闪,银发在转身时扬起一道弧光。“哼!”鞋跟在地板上敲出清快的节奏,房门被带起的风“砰”地合上。

麻布窗帘滤进的晨光里,陆压褪去睡袍,换上一身黑衣。

水流声从盥洗室传来,冷水扑在脸上时,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眸里已不见晨起的朦胧。

“又是新的一天……”少年看着镜中自己,眼眸平静得如一滩死水。

房门再次打开时,陆压已经恢复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

黑衣衬得他肤色愈白,领口随意敞着,露出半截锁骨。

廊下古月娜环臂而立,紫眸斜睨:“慢死了。”晨风掠过,她耳尖那抹红晕早已不见踪影。

两人一头离去,找到正在传灵塔高层,机甲仓库之中,冷遥茱正站在一只黑色凤凰机甲旁,这机甲的翼展张开,绝对超过三十米。

“你们来了,一起回去吧。坐机甲可比魂导列车快多了。”冷遥茱淡笑,已经走入驾驶舱内。

“磨蹭什么?”她屈指敲了敲舱门,金属回音惊起飞鸟,“上来。”

三人乘上机甲,古月娜已经坐过一次,自然不会惊讶,陆压也对此完全不好奇。

这机甲是冷遥茱年轻时候亲手制造,现在则成为她的飞行载具,毕竟就算是最强的的红级机甲也只相当于三字斗铠,四字斗铠师之间的战斗完全插不上手。

片刻,涡轮引擎轰鸣震颤,机甲背部喷射口亮起幽蓝火光。冷遥茱十指在控制台上翻飞,全息投影在她瞳孔中流动。地面在剧烈震动中龟裂,黑色巨影拔地而起,气浪掀起滚滚烟尘。

陆压闭目养身,调息恢复自己的状态。

古月娜则一脸平静的翻阅着资料,依旧在努力当个卷王。

另一边,天斗城中,舞长空已经带着唐舞麟进城,这一次的危机并未让他受到措辞。

来天斗城,带唐舞麟进入唐门这是其一,其二则是照例去祭拜一下龙冰,只要他还没死,他就会一直做下去,他会一直记着龙冰的模样,直到生命的尽头。

青石板路在脚下延伸,唐舞麟的布鞋碾过缝隙里钻出的草芽。他仰头望着飞檐斗拱,琉璃瓦在夕阳下流淌着蜂蜜般的光泽。

“感觉比东海城的生活慢好多?“他小声嘀咕,掌心不断轻抚着肚子。

舞长空的白衣扫过路边石雕貔貅,冰蓝色发梢纹丝不动。转过三道坊门后,他突然驻足,鞋尖前恰好落下一片银杏叶。

斑驳的朱红色门扉出现在巷道尽头,铜门环被岁月磨出黄澄澄的包浆。唐舞麟数着墙砖上的裂纹,忽然被门楣阴影里惊起的麻雀扑了满脸绒毛。

“到了。”舞长空手按在大门上,简单交流后。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惊动了枝头的鸟雀,走出一位如肉山似的光头老者。

“来了?听说你们遇到袭击了,详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