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 章 你有病吧？

厚重的卷帘门外，丧尸的抓挠和嘶吼如同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敲打着紧绷的神经。′d,a~w+e/n￠x?u/e¨b/o`o!k-._c·o′m*超市里昏暗、冰冷，空气中漂浮着灰尘和过期食品的霉味。

阿奇背靠着冰凉的金属门板滑坐在地，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牵扯着肋骨的剧痛，额头的伤口火辣辣的，汗水混合着血污黏在脸上。

那个被他拖进来的女人——莎拉——蜷缩在几米外一个倒塌的货架后面，抱着她那条被玻璃划伤、又在挣脱时加重伤势的腿，小声地啜泣着。那哭声，细细碎碎的，像蚊子哼哼，却比外面的丧尸嘶吼更让人心烦。

“别哭了！” 沙哑的嗓子低吼着，声音在空旷的超市里带着回音，“想把外面的东西再招兴奋点吗？”

莎拉猛地一哆嗦，抬起那张糊满泪痕和灰尘、却依然难掩漂亮的脸，惊恐地看着他，连忙用手死死捂住嘴，只发出压抑的呜咽。那双大眼睛里，除了恐惧，还有…一种近乎天真的依赖。

“谢…谢谢你…” 她透过指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救了我…我叫莎拉…你…你叫什么？”

“阿奇。” 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摸索着从背包里掏出急救包，借着高处气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撕开消毒湿巾，粗暴地擦拭额头的伤口和手臂的划伤。!鸿*特￠小+税*网* *嶵\鑫?蟑′节_哽?芯\筷,刺痛让他倒抽冷气。

“阿奇…你…你好厉害…” 莎拉看着处理伤口，眼神里居然流露出一丝崇拜，“刚才…刚才那么危险，你都能…”

“闭嘴。” 他打断她，不想听这些废话。厉害？差点被咬死叫厉害？肋骨疼得首抽冷气，拿出绷带，笨拙地想给自己包扎。

“你受伤了！让我帮你吧！” 莎拉看到动作，挣扎着想站起来，结果牵动了腿伤，疼得她“嘶”一声又坐了回去，眼泪又涌了出来。

“管好你自己！” 他烦躁地吼道。这女人简首是个麻烦精！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想帮别人？胡乱把绷带缠了几圈，打了个死结，疼得龇牙咧嘴。

又从背包里翻出能量棒，撕开包装，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味，难吃得要命，但身体急需补充。

莎拉看着他吃东西，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能量棒，没敢开口要。′e/z`k.s\w′.+o′r_g\

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从背包里又掏出一根，没好气地扔到她脚边。“省着点吃！”

莎拉如获至宝，连忙捡起来，小口小口地啃着，一边吃一边又开始掉眼泪。“我妈妈…我妈妈还在家…就在两条街外的橡树公寓…她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一个人在家…她一定吓坏了…你这么厉害…求求你…等天亮了，我们一起去救她好不好？”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毫无道理的希冀。

差点被能量棒噎住！

“救你妈？！” 他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声音都拔高了，“你他妈脑子被丧尸啃了？！外面什么情况你没看到？！两条街？！那是地狱！地狱！走过去？我们连这个超市都出不去！还救你妈？你拿什么救？！靠你的眼泪吗？！”

越说越气，气的肋骨疼。“老子能把你从车里拖出来，把你弄进这个破超市，己经是走了八辈子狗屎运了！别他妈得寸进尺！想死你自己去！别拉上我！”

莎拉被吼得浑身一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肩膀不住地抖动。“可是…可是她是我妈妈啊…她一个人…她会死的…” 小声地啜泣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委屈。

“死？外面谁不会死？！” 他指着厚重的卷帘门，门外抓挠声依旧密集。“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收起你那套！想当圣母别拖老子下水！” 恶狠狠地说完，扭过头不再看她，只觉得一股邪火在胸腔里烧。

超市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莎拉压抑的啜泣声和门外永不停歇的嘶吼抓挠。

疲惫像潮水般涌来，带着剧痛和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阿奇靠着冰冷的金属门，眼皮越来越重。不能睡…但身体己经不听使唤了…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在昏沉和惊醒的边缘徘徊。超市里一片漆黑，只有高高的气窗透进来一点惨淡的月光。门外的声音似乎小了一些？还是麻木了？

**突然！**

一阵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小孩的哭声？

他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竖着耳朵仔细听。是幻觉吗？还是外面的风声？

不是幻觉！那哭声断断续续，带着极度的恐惧和虚弱，就在…就在超市外面很近的地方！

紧接着，听到莎拉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在动！

“呜…妈妈…我害怕…” 小孩的哭声更清晰了一点，还夹杂着女人焦急的安抚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

“天啊！有孩子！外面有孩子！” 莎拉激动又压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他们…他们好像就在窗户那边！阿奇！你听！有孩子！还

有大人！”

心脏猛地一沉！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这蠢女人要干什么？！

“莎拉！别动！别出声！” 压低声音厉喝！

**但晚了！**

听到她摸索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朝着超市侧面、那几扇装着铁栅栏的高窗方向跑去！

“别！” 挣扎着想站起来，但麻木的腿和剧痛的肋骨让动作慢了一拍！

“这里！这里！快过来！” 莎拉那带着哭腔、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在寂静的超市里炸响！她竟然扒着窗户的铁栏杆，朝着外面大声呼喊！“超市里安全！快进来！这里有门！”

“莎拉！我操你妈！闭嘴！！！” 目眦欲裂，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扑了过去！

**但一切都太迟了！**

窗外，月光下，清晰地映出三个人影！一对看起来三十多岁、衣衫褴褛、满脸惊恐和疲惫的夫妇，还有一个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大概西五岁、正在哭泣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