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章 看守所
冰冷的雨点密集地敲打着d市第三看守所锈迹斑斑的铁窗，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咸^鱼?看_书/惘. /首?发/湿冷的空气渗入走廊，混合着消毒水和陈年汗渍的沉闷气味，令人窒息。
值班室里，昏黄的灯光下，两名值班警察老李和小王正对着小电视里滚动播放的新闻发呆。
“……本台最新消息，翡翠庄园惨案己确认造成至少47人死亡，上百人受伤，其中包括陈氏集团核心成员陈国栋、陈宇轩及其夫人……现场发现大量不明生物残骸及强酸腐蚀痕迹，警方初步定性为有预谋的、极其恶劣的生物恐怖袭击……案件仍在进一步侦破中，代号‘小丑’的主要嫌疑人张小丑仍在逃……”
“我的老天爷……”小王咂咂嘴，灌了一口浓茶压惊，脸上还残留着后怕，“这世道真是邪了门了！先是囚龙监狱那边闹得跟地狱似的，说是啥生物灾害，死了好多人，连监狱都塌了一半！这还没消停几天，陈家……那么大一个陈家，说没就没了？还是被怪物给……那啥了？那个‘小丑’到底是人是鬼？”
老李年纪大些，脸色阴沉地抽着烟：“管他是人是鬼，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抓住了就该枪毙一百次！陈家是倒了血霉了，不过……也难说他们自己干净，听说牵扯很深。
现在上面压力巨大，全城搜捕那个‘张小丑’，连带着咱们这鸟不拉屎的看守所都加了双岗。¨比?奇-中¨闻·蛧/ !追!嶵*欣^蟑.截¨”
监控屏幕上，一个不起眼的单间里，关着一个剃着板寸、眼神阴鸷的男人。他叫“强子”，三天前因为一起街头斗殴被抓进来，表现得像个普通的地痞流氓。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陈宇轩豢养的专业黑手套——“黑蛇”。几天前，正是他潜入一位退休收藏家的别墅，干净利落地抹了对方的脖子，抢走了一幅古画。风声太紧，他才伪装成混混故意被抓进来避风头。
“唉，这鬼天气，这鬼差事……”小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抱怨道，“老李，时间到了，你该去看看楼上的监区了，今晚轮到你巡逻。”
“怎么就到点了？”老李不情愿地掐灭烟头，“我这外卖马上就到了，香喷喷的烤串！小王，你等下帮我拿一下，放值班室，可不准偷吃啊！”
“行行行，知道了，快去吧你！”小王摆摆手。
老李嘟囔着，抓起强光手电和橡胶警棍，披上雨衣，推开了值班室通往监区走廊的铁门。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值班室的灯光和电视声，只剩下走廊深处无边的黑暗和哗哗的雨声。
手电的光柱如同一条惨白的光蛇，在湿冷的空气中艰难地劈开黑暗，照亮前方布满水渍和霉斑的水泥地。?5/2.m+i¨a*n?h?u^a+t^a+n_g·.\c¨o-m/
哒…哒…哒…
老李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和孤独。他习惯性地用手电扫过两侧紧闭的牢门号牌。
201… 202… 203…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只有雨声和他自己的呼吸声。
突然！
沙…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砂纸摩擦的声响，从头顶的天花板通风口传来！
老李猛地顿住脚步，手电光柱瞬间射向声音来源！惨白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布满灰尘和蛛网的铁质通风栅格。
……什么也没有。
只有几缕灰尘在光柱中缓缓飘落。
“妈的，老鼠吧……”老李低声咒骂了一句，心里却莫名地有些发毛。他甩甩头，继续往前走。
啪嗒…
一滴冰冷粘稠的液体，毫无征兆地滴落在他的后颈上！
“嘶！”老李一个激灵，猛地用手去摸，触手滑腻冰凉。他下意识地抬头，手电光向上照去——
一张巨大、扭曲、覆盖着灰白色迷幻甲壳的“脸”，正倒吊着，几乎贴着他的鼻尖！那“脸”的中心，是一颗浑浊的、仿佛包裹着无数疯狂旋涡的巨大水晶球状器官！是人面蛛！它无声无息地潜伏在走廊顶部的阴影里，八条带着倒刺的节肢紧紧扣着天花板！
“呃啊——！”老李的惊叫只发出一半！
噗！
人面蛛猛地喷出一股浓郁、几乎凝成实质的神经麻痹粘液，精准地糊在了老李惊恐张大的嘴巴和鼻孔上！粘液带着强烈的腥甜气味，瞬间阻断了空气，并顺着口鼻疯狂渗入！
“唔……唔唔！”老李眼球暴凸，双手拼命抓挠着自己的脸和脖子，想要撕掉那层粘稠的“膜”，身体剧烈地抽搐挣扎。
但麻痹毒素以惊人的速度入侵他的神经系统，他的动作迅速变得僵硬、无力。
人面蛛轻盈地落下，覆盖在老李的脸上。它那水晶球状的器官亮起幽光，几条极其纤细、近乎透明的神经探针，如同活物般从它的口器伸出，轻易地撬开了老李因窒息和麻痹而无力闭合的牙关，蠕动着、深深地钻进了他的口腔、鼻腔，甚至顺着耳道向内蔓延！
老李的挣扎彻底停止了，身体如同断了线的
木偶般瘫软在地，只有眼珠在麻痹状态下不受控制地微微转动，流露出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人面蛛的整个身体仿佛融化了一般，紧紧地贴合在他的口鼻处，水晶球器官的光芒规律地闪烁着，如同在进行某种邪恶的神经接驳仪式。
几分钟后。
瘫软在地的“老李”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以一种极其僵硬、不协调的姿势，如同提线木偶般，缓缓地、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眼神空洞无神，脸上还残留着粘液的痕迹，嘴角却向上咧开一个极其诡异、僵硬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电和警棍，动作机械地转身，一步一顿地走回值班室方向。
值班室的门被推开。
小王正低头玩手机，头也不抬：“这么快？楼上没事吧？诶，你脸怎么了？粘糊糊的？”
“老李”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首勾勾地看着小王，脸上挂着那抹诡异的笑容。
“喂？老李？说话啊？你笑什么？怪瘆人的……”小王感觉不对劲，放下手机站了起来。
“老李”抬起僵硬的手臂，指向楼上，用一种仿佛声带被砂纸磨过、毫无起伏的怪异腔调说道：“老李……楼上……201……犯人……说……肚子疼……很疼……你快……带上钥匙……和我……去看看……”
小王皱了皱眉，看着“老李”那明显不对劲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毛。但职责所在，而且201关着的那个“强子”据说是个刺头。
“肚子疼？早不疼晚不疼……行吧行吧，钥匙在这儿，走！”小王没想太多，抓起桌上的监区钥匙串，又抄起一根警棍，催促着“老李”：“赶紧的，带路！你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