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章 高烧的黑熊

监狱医院充斥着消毒水、霉味和绝望的气息。~e/z\k!a/n.s`.!c?o?m+

黑熊瘫在吱呀作响的铁架病床上。他庞大的身躯迅速塌陷，肌肉松垮，蜡黄的皮肤裹着突出的骨骼，皮下脂肪仿佛被烧灼殆尽。

高烧死死缠绕他，退烧针只能带来短暂喘息，体温很快又窜升。冷汗不断从他滚烫的光头上渗出，洇湿枕巾。

他双眼深陷，布满血丝，瞳孔因持续恐惧而涣散，无神地瞪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

“嗬…嗬…”他发出嘶哑喘息，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腹腔深处沉闷的绞痛和…诡异的蠕动感。

几天前，他被手下抬到这里。头发花白的老医生王医生面对这“怪病”，只能按部就班。

冰冷的听诊器压在他滚烫干瘪的腹部。

“肠鸣音亢进…异常蠕动…奇怪…”老医生皱眉低语。

简陋的x光片模糊不清，显示腹腔里有一团…纠缠的阴影？

“可能是肠梗阻，或吞了异物？”王医生揉着鼻梁，“先保守治疗，消炎，通便。,比,奇￠中/雯+蛧, ·已¨发/布*醉.新?蟑,节?观察。不行…得想办法弄出去做检查。”

“弄出去？”年轻狱警嗤笑，“‘毒熊’！上面死命令不准离开！怕跑，更怕外面灭口！只要还有气，就在这儿治！”

王医生叹气，在病历上潦草写下诊断：疑似肠梗阻/异物？应激性精神障碍？ 治疗：抗生素静滴，通便，镇静，观察。

“王…王医生…”黑熊虚弱抬手，脸上满是惊恐的汗水，声音嘶哑颤抖，“不是肠子…是…蜘蛛！它们在我肚子里！好多…在咬我…在生卵！”他猛地抓住王医生的袖子，枯瘦手指爆发出垂死力气，“开刀！求求你…开刀！挖出来！”

王医生皱眉，用力掰开他的手：“黑熊！清醒点！高烧谵妄！电解质紊乱也会精神错乱！肚子里怎么可能有蜘蛛？那是幻觉！打了针睡觉！”他示意注射强力镇静剂和抗精神病药物。`丸~夲!鰰`戦· ·追￠蕞?辛^蟑.截!

药物的强制“平静”只是表象。黑熊昏沉意识的深处，恐怖盛宴正在上演：

他感觉自己困在一个巨大、粘稠、半透明的茧里，茧壁由腥甜蛛丝构成。他能看到茧外晃动的人影，但他们听不见他呼喊。

更恐怖的是，他感觉腹腔内部被一层粘稠、冰冷、弹性的丝网紧紧包裹，像一个活体卵囊！

他能“感觉”到卵囊内部，无数细小坚硬的东西正在…孵化！细微的破裂声在他灵魂深处响起！

没有开膛破肚的视觉，只有更崩溃的体感：他感觉肠壁褶皱、胃袋内壁、肝脏间隙中，有无数极其细微的、带着硬质口器的东西，正以难以察觉的、持续不断的频率啃噬着！

不是剧痛，是细密、麻痒、如同亿万蚂蚁在血管爬行、神经末梢跳舞的极致折磨！

他想抓挠撕开皮肤，但药物麻痹了身体，只能像活尸般承受这内部的、无声凌迟。

他梦见自己肚脐变成一个“泉眼”，不断渗出粘稠、冰冷、带着铁锈甜腥味的液体。不是血，更像…营养液。

他感觉有东西正贪婪吮吸那液体，伴随生命能量被强行抽离的巨大虚弱感和冰冷感。每一次吮吸，都让他离死亡更近一步。

清醒时刻，是更深恐惧。高烧灼烧理智，但腹腔内真实的、持续的蠕动感和饱胀感却越来越清晰！

他能感觉到里面有活物在生长，在移动！挤占内脏空间，压迫神经。

他甚至能隐约“听”到细微的甲壳摩擦沙沙声，以及…吮吸体液的声音！

“呃…呃…”黑熊痛苦蜷缩，双手死死捂住干瘪却诡异鼓胀的腹部，冷汗浸透病号服。他不敢再喊“蜘蛛”，换来的只有镇静剂和看疯子的眼神。

他只能瞪着天花板，眼球因恐惧颤抖，牙齿咬破下唇。巨大的孤独感和体内孕育未知恐怖的绝望感，几乎将他逼疯。

王医生每天检查，看着黑熊急剧恶化的身体指标——持续高烧、严重脱水、电解质紊乱、白细胞异常升高、炎症爆表，和越来越空洞绝望的眼神，只能摇头，加大抗生素和营养支持。

按压腹部，能感到异常硬块和蠕动，但无法与“蜘蛛”联系。检查指向严重的、原因不明的腹腔感染和全身性炎症反应综合征（sirs），但找不到病原体。x光阴影依旧模糊。

这天，黑熊体温再次冲破40度。他感觉腹腔内蠕动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仿佛有东西即将破体而出！剧烈恶心感涌上喉头。

“呕…哇——！”

他猛地侧身，对着污物桶喷射般呕吐！

先是黄绿色胆汁胃酸，带灼烧剧痛。接着，呕吐物变成粘稠的、暗红色的、带着浓烈腥甜味的血块粘液混合物。

护士皱眉，忍着恶心靠近清理。

“呕…哇…噗嗤！”

黑熊身体再次剧烈痉挛弓起，一大滩混杂着粘稠血块、组织碎片和……无数极其微小、尘埃般半透明、刚孵化出来、还在粘液中微微蠕动、几乎与呕吐物融为一体的微型蜘

蛛的秽物，猛地喷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