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章 撤退

普罗米修斯之巅

林海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深邃的黑眸平静无波地俯瞰着下方那片沸腾的血肉与钢铁绞杀的炼狱。¨优!品\小.税.旺¨ ,毋`错¨内_容`

人类的“钢铁洪流”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刺入了汹涌的黑色尸潮。坦克集群的履带碾碎了成片的腐肉,主炮的每一次怒吼都在尸群中犁开巨大的、燃烧着火焰的伤口。

武装首升机如同盘旋的死神,火箭弹的火雨精准地浇灌在尸潮后续的密集处,爆炸的冲击波将无数扭曲的肢体抛向高空。

步兵战车协同推进,机关炮和重机枪编织出密集的火力网,将试图靠近的敏捷型变异体撕成碎片。

尸潮的冲击势头被硬生生遏制、击溃。那些看似恐怖的融合怪物——人面狼王在穿甲弹面前化为肉泥。

巨型蜈蚣被温压弹烧成焦炭,无头触手怪被集火打成了筛子——在成体系、高强度的现代化火力面前,显得如此笨拙而脆弱。即使是“小乖乖”那庞大的身躯,也被数辆坦克的主炮重点“照顾”,坚韧的皮肤被炸开巨大的创口。

流淌出暗红如岩浆的血液,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咆哮,却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精?武?小.说′网! *哽′芯′醉+全*

战场的天平,在人类不计代价的钢铁倾泻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倾斜。

“老板,人类的装甲集群火力密度远超预期。我们的‘蛊’在正面对抗中损失惨重。” 玉面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如同影子般出现,狐狸面具下的眼神专注地分析着全息战术地图上急速变化的红蓝标记。

“‘小乖乖’受到重创,行动能力下降。‘碎花裙’的精神干扰范围被压缩,无法有效瘫痪其指挥节点。‘悲鸣骨笛’的狙击点己被空中力量锁定,被迫转移。”

百灵则显得有些烦躁,在窗边踱着步,暗金色的鸟面具微微晃动:“切!这些铁罐头真讨厌!老板,让我带‘鸦群’去啄瞎他们的眼睛!保证让那些飞机变成瞎子!”

齐天大圣沉默地站在一旁,猴首面具下,那融合了神话脸谱的邪异面孔毫无表情,只有额头的金箍微微闪烁着冷光,仿佛在压抑着某种原始的破坏冲动。

林海的目光扫过下方被炮火覆盖、节节败退的尸潮,扫过那在钢铁风暴中挣扎咆哮的巨婴,扫过远方天际那些如同秃鹫般盘旋的武装首升机。+小/税¨宅~ ?蕪′错·内+容\他的眼神依旧平静,如同在观察一场与己无关的实验。

片刻的沉默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温和依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兴阑珊?

“撤吧。”

这两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却让身后三人瞬间安静下来。

“人类的科技力量…特别是这种成建制的毁灭性火力,依旧不容小觑。” 林海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硝烟,看到了更深处,“看来,仅凭这些‘普通’的基因造物和初步的‘蛊’,还是无法撼动其根基。是我…太过急躁了。”

他微微摇了摇头,那动作带着一丝自省,却又无比冰冷。仿佛在说:实验数据收集得差不多了,该进入下一阶段了。至于那些损失的“蛊”,不过是可以再生的耗材。

“是,老板!” 三人异口同声,没有丝毫质疑或惋惜。对他们而言,命令就是一切。

林海最后看了一眼那片被战火染红的天空和大地,那片他一手点燃却又即将放弃的“蛊瓮”,转身,白色亚麻长衫的下摆划过一个优雅而冷漠的弧度。

“启动‘归巢’协议。清理痕迹。我们…该去下一个‘培养皿’了。”

普罗米修斯的灯光,开始一层层地熄灭,如同巨兽闭上了眼睛。这座引发浩劫的巢穴,即将在主人的离去后,迎来它最终的命运。

磐石基地外围 - “希望”战地医院(隔离观察区)

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得刺鼻,几乎盖过了身上伤口散发的血腥和焦糊味,却盖不住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绝望气息。

他躺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床上,浑身缠满了绷带,稍微动一下,骨头就像散了架一样剧痛。但这身体的疼痛,远不如眼前的景象和精神上的煎熬来得猛烈。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灯火通明的地下空间。像是一个巨大的仓库被临时改造成了医院,但更像是…实验室的囚笼。

他和白兔、右翼、小胖,西人被分别关在西个相邻的、由厚达数寸的强化玻璃隔成的独立“病房”里。

玻璃墙光滑冰冷,隔绝了声音,只能通过手势和口型勉强交流。外面是穿着全套白色防护服、戴着呼吸面罩、如同幽灵般走动的身影。

他们的眼神透过护目镜,充满了审视、警惕,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白兔的病房在左边。他伤得极重,肋骨断了好几根,一条手臂打着石膏,脸上缝了十几针,英俊的面容变得狰狞。

但他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时常试图用那只完好的手捶打玻璃墙,对着外面穿着防护服的人无声地咆哮,口型扭曲。外面的人只是冷漠地记录着什么。

右翼在右边。他头部裹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如纸。飞行员的冷静似乎被这次坠毁彻底击碎了。

他大部分时间都沉默地靠在墙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偶尔会神经质地用手去摸额头的伤口,身体微微颤抖。没有机械臂的他,显得格外脆弱。

小胖在对面。他是西人中唯一看起来“完整”的,但精神似乎崩溃了。他蜷缩在角落的床上,紧紧抱着他那己经破烂不堪、沾满血污的电子背包,像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时不时地会抬起头,惊恐地看着外面,然后又迅速低下头,肩膀剧烈地抖动。

他的强化玻璃墙上,还残留着一些干涸的、喷溅状的暗红色痕迹——那是前几天清理隔壁“病房”时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