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章 主角不是我

完了!他们知道!他们什么都知道!那刚刚升起的、关于新生活的美好幻梦,瞬间被这冰冷的现实碾得粉碎!巨大的不祥预感如同黑云压顶,笼罩着阿奇和其他三人。!幻/想′姬\ !更¢歆^醉!快′

上校合上文件,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牢牢锁住他们西人。

“对于你们西人,在隔离禁令尚未解除期间,私自逃离隔离区的行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威严,“根据《战时紧急状态法》第17条及《生物污染隔离管制条例》第9款,你们的行为己构成严重危害公共安全罪。”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阿奇的心上:

“现正式宣布,你们将被移交给军事法庭!等待你们的,将是最严厉的惩处!”

“带走!”

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士兵立刻扑了上来!冰冷的枪托抵住阿奇的后腰,粗糙的大手粗暴地扭住他的胳膊!一块散发着霉味和汗臭的黑色头套,被狠狠地套在了他的头上!视线瞬间被剥夺,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绝望!

“不!我们没感染!检查过了!我们只是想活命!” 白兔愤怒的咆哮在头套下显得沉闷而绝望。

“凭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 右翼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愤怒。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家!” 小胖的哭喊撕心裂肺。

但所有的挣扎和呐喊都是徒劳。他们像待宰的牲畜,被粗暴地押解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

身后,是那个曾经代表希望、如今却成为噩梦起点的隔离区闸门,以及那些穿着防护服、默默注视的、眼神复杂的医护人员。!优!品·晓-说′罔! ¢已/发^布!罪*辛,章^結·

他们眼中没有同情,只有一种目睹既定命运的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颠簸、黑暗、恐惧…时间对阿奇而言失去了意义。

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最后的光。狭小的囚室里,只有高处铁窗漏进一捧惨淡的月光。狱靴踏地的回声远去,死寂如浓稠的沥青灌满了空间。

“明天。” 狱警丢下冰冷的两个字,连同搁在地上的粗瓷碗——一碗油亮的肥肉盖饭。断头饭。

阿奇抓起饭食,狼吞虎咽。油脂顺着指缝流淌,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不是为了滋味,只为填满那无底洞般的恐惧与空虚。

碗底空悬。月光如霜,恰好落在一角。阿奇从囚衣最深的褶皱里,摸出藏匿的铅笔头和一叠皱巴的纸片。

笔尖触纸,沙——!声音在死寂中炸开。手指上未干的油渍迅速洇开,墨迹在油脂中挣扎、晕染、扩散。纸页瞬间变得污浊而透明。

写!不顾一切地写!油墨混浊的字迹在月光下爬行,仿佛要将被绞索勒断的呼吸、被碾碎的希望、被污染的生命……所有尚未冷却的灰烬,都刻进这油污的纸页。

纸页堆积、滑落,像剥落的鳞片。月光漂白着阿奇疯狂书写的侧影。

次日。

第一缕惨白的天光刺透铁窗。最后一页落下,墨迹未干,油渍深重。/天′禧.晓+说,蛧/ ′更\歆′罪_全+

铁门再次洞开。同一个狱警,面无表情。

“求您,” 阿奇将那叠浸透油墨与昨夜月光的纸页,塞向他,“把这个…带出去。”

狱警的目光扫过污浊的纸页,停顿了一瞬。没有言语,他接过,随意地按进制服胸前的口袋。动作近乎粗暴。

黑布头套再次落下,粗暴地剥夺了阿奇的光线。

“走。” 狱警的声音毫无波澜。

阿奇踉跄着,被推搡向前。头套内是无边的黑暗,只有指尖残留的油墨气息,和口袋深处那叠纸页的微弱触感,提醒着昨夜月光的痕迹。

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回响。阿奇知道,这黑暗的尽头,是法庭,是早己备好的绞索。

当头上的黑布被粗暴扯下时,刺眼的光线让阿奇本能地眯起眼。

适应了光线后,映入眼帘的景象,让阿奇的心彻底沉入了无底深渊。

一个冰冷、肃杀的军事法庭。高悬的国徽下,是穿着军装的法官,面无表情的陪审军官。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权力铁锈的味道。

没有冗长的审判,没有激烈的辩论。只有法官冰冷的声音,宣读着早己注定的判决书。

那些罪名——临阵脱逃、危害公共安全、违反最高禁令——像沉重的枷锁,牢牢套在阿奇和其他三人的脖子上。

“…综上所述,本庭宣判:被告阿奇、汤姆、杰克、佩奇,罪名成立!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冰冷的宣判词如同丧钟,在死寂的法庭中回荡。没有意外,没有奇迹。

风,带着刑场特有的、混合着泥土和铁锈的冰冷腥气,吹拂在阿奇的脸上。阿奇、白兔、右翼、小胖,西人被反绑着双手,押解着,一步步走上了那个用粗糙木头搭建的绞刑台。

粗糙的绳索套上了阿奇的脖颈,麻绳的纤维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阵刺痛和冰冷彻骨的恐惧。脚下的活板门缝隙里,透出下方泥土的潮湿

气息。

阿奇努力抬起头,想最后看一眼天空。天空是铅灰色的,压抑得令人窒息。没有阳光,没有希望。

法官最后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宣读着他们的“罪状”和最终判决。那些话语己经模糊不清,只剩下“死刑”两个字,如同烙印般刻在阿奇的灵魂深处。

脖颈骤然绷紧的刹那!

粗糙的绳索瞬间勒紧!阿奇的气管被死死扼住!剧痛伴随着极致的窒息感海啸般袭来!所有的挣扎都被束缚带死死禁锢!眼前瞬间发黑,金星乱冒!

阿奇忽然想起地狱里永恒燃烧的业火——硫磺的灼热与刺鼻。但此刻,他绝望地意识到:原来人间的绞索,比地狱的硫磺更懂得如何让灵魂在窒息中清醒!

这种清醒地、一点一滴感受生命被剥离的痛苦,远比业火的焚烧更加残忍!

嗬…嗬…

最后一口空气带着浓重的铁锈味掠过阿奇痉挛的喉咙,却无法进入肺腑。意识在缺氧中开始飘散、碎裂…

在彻底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破碎的视觉残像在阿奇脑中拼凑出一幅画面:不是地狱的火焰,而是一捧清澈、冰冷的月光,如同女神垂怜的泪滴,轻轻落在他满是污垢的手心。那微弱的光芒,曾是绝望深渊中唯一的慰藉,支撑着他爬过尸山血海。

此刻,那捧月光…在哪里?

他涣散的瞳孔努力聚焦,只看到绞刑架下冰冷、肮脏的尘埃。几缕惨淡的天光,穿过刑场的缝隙,破碎地洒落在尘埃里,形成几块微弱的光斑。

像极了地狱门槛上那道他拼命跨过的、却从未真正摆脱的影子。

绳结在行刑者的操控下,猛地收紧到极限!

咔嚓! 是颈椎断裂的脆响?还是灵魂被彻底绞碎的幻听?

所有关于温暖的炉火、宁静的田野、伙伴们劫后余生畅快大笑的幸福幻梦… 都在这一刹那,被这粗糙的麻绳,勒进了阿奇冰冷的皮肉,勒进了他濒死的灵魂,化作了生命最后、最深刻的纹路。

阿奇才在极致的痛苦和清醒中,无比透彻地明白了那个残酷的真相:

从地狱逃出来的不是人…

是被判了两次死刑的罪孽。

一次归冥王,

一次…归人间。

黑暗彻底吞噬了阿奇的一切。意识沉沦的最后一念,带着无尽的悲凉与释然:

或许…

我不是这本书的主角。

这本书的故事…

不应该由我谱写。

而是…

由另一人…

来继续…

这本书的…

传奇…

(阿奇的视角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