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 章 血肉与机械

那惊天动地的崩塌声尚未在耳畔消散,混杂着合金撕裂的尖啸、骨骼碾碎的闷响、以及人类濒死的惨嚎,如同地狱的序曲,狠狠砸在每一个幸存守军和装甲兵的心头!

烟尘如浑浊的巨浪,裹挟着浓烈的血腥、硝烟、尸臭以及金属熔化的刺鼻气味,从巨大的豁口处汹涌灌入!视野被剥夺,只剩下绝望的灰黄与呛人的窒息感!

“缺口!缺口失守!!” 凄厉的无线电嘶喊在坦克通讯频道里炸开,带着电流不稳的滋滋杂音,如同垂死者的喘息。~2`芭\看′书+旺` ¢追¨最.新`璋?节`

“稳住!装甲集群!火力覆盖缺口!无差别射击!挡住它们!” 装甲指挥官的声音嘶哑欲裂,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轰!轰!轰!轰!

位于缺口后方的坦克方阵,如同被激怒的钢铁巨兽,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主炮怒吼,高爆弹带着死神的尖啸,狠狠砸向烟尘弥漫的豁口!重机枪喷吐出长长的火舌,子弹泼水般倾泻,在烟尘中犁出一道道短暂的血肉通道!

一辆“磐石”主战坦克内。驾驶员小李,双手死死握住操纵杆,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汗水混合着从车顶缝隙渗入的灰尘,在他年轻却写满恐惧的脸上淌下泥沟。′衫/巴·看′书¢罔. .吾?错-内?容^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脚下履带碾过瓦砾和…某种柔软物体的颠簸。每一次颠簸都让他胃部痉挛。

“装填完毕!” 炮塔里传来装填手老王嘶哑的吼声,伴随着炮弹入膛的沉重金属撞击声。

“开火!” 车长命令。

“轰——!”

巨大的后坐力让整个车体猛地震颤!小李感觉内脏都被挤压移位。炮口制退器喷出的灼热气体,混合着浓烟从观察窗缝隙涌入,带着刺鼻的硫磺味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烤焦血肉的甜腻焦糊味。小李忍不住干呕起来。

“左前方!尸群!机枪手!” 车长吼叫。

“哒哒哒哒——!” 车顶机枪的怒吼几乎要震破耳膜。小李透过狭窄的潜望镜,看到无数扭曲的身影在弹雨中抽搐、碎裂。一只人面狼被大口径机枪弹拦腰打断,上半身带着凄厉的嚎叫飞上半空,肠肚内脏如同肮脏的彩带般泼洒在坦克装甲上,发出“啪叽”的粘稠声响。

“呃啊啊!” 突然,机枪手的惨叫声撕裂了车内的轰鸣!一只佝偻如虾、速度奇快的小型丧尸,竟不知何时攀上了坦克!它枯爪般的手从观察口缝隙闪电般刺入,精准地扣住了机枪手的眼球!

“噗嗤!”

眼球被硬生生抠出!滚烫的鲜血和粘液喷溅在仪表盘上!机枪手捂着脸,发出非人的惨叫翻滚下来!

“老王!顶上去!” 车长目眦欲裂。?咸-鱼?看?书~网¢ .已?发?布?嶵!欣?漳·结~

装填手老王怒吼着爬出炮塔,抓起备用机枪。但他刚探出身,一片由数万只人面鸦组成的“黑云”便俯冲而下!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带着贪婪的嘶吼,瞬间将他淹没!

老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便被拖入鸦群,瞬间只剩下骨架和挂在骨架上、被啄食得千疮百孔的碎肉!

小李看着潜望镜里那副地狱景象,看着老王消失的地方只留下喷溅在炮塔上的血迹和几片碎布,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不再是驾驶员,他只是一个坐在钢铁棺材里,等待被撕碎的祭品。

就在钢铁洪流全力封堵缺口,与汹涌尸潮绞杀成一团时,一道极其不协调、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踏着优雅而诡异的舞步,从崩塌的烟尘深处缓缓走出。

她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缀满褪色小碎花的连衣裙,裙摆上沾染着大片暗褐色的污迹。赤

着脚,纤细的脚踝沾满泥泞。身形看起来像个十三西岁的少女,甚至带着点未发育的青涩。

但她的脸…

那绝不是一张少女的脸!

整张脸皮仿佛被强行剥下,只留下暗红色、裸露着肌肉纤维和青黑色血管的狰狞颅骨!没有嘴唇,两排森白的牙齿暴露在外,形成一个永恒的、带着诡异弧度的“笑容”。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两点**幽蓝色的、如同磷火般的冷光。

她无视了呼啸的子弹和爆炸!子弹击中她看似脆弱的身体,却发出“噗噗”的闷响,如同射入朽木,无法造成实质伤害。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她的裙摆,露出裙下同样覆盖着暗红肌肉、没有皮肤的腿部。

她伸出一只同样没有皮肤、只剩下肌肉和骨骼的纤细手臂,指尖漆黑如墨。对着前方一辆疯狂开火的重型坦克,轻轻一指。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极寒与精神污染的能量波纹扩散开来!

坦克内的乘员瞬间如坠冰窟!眼前的世界扭曲变形,无数张熟悉又陌生的、腐烂哀嚎的面孔在他们脑海中尖啸!

通讯频道里瞬间充满了疯狂的呓语和绝望的哭嚎!驾驶员小李感觉自己握着操纵杆的手被冻僵,思维如同陷入粘稠的沥青,连恐惧都变得迟钝。

坦克如同喝醉般歪斜、失控,炮塔胡乱转动,一炮轰在了旁边友军的

装甲车上!

“轰!” 殉爆的火光冲天而起!

“碎花裙”少女颅骨上的“笑容”似乎更明显了。她轻盈地跃起,如同跳格子般,落在另一辆坦克的炮管上。

那裸露肌肉骨骼的赤足踩在滚烫的炮管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她却浑然不觉。她弯下腰,将那张恐怖的“笑脸”凑近坦克的观察窗。

里面的士兵透过潜望镜,近距离对上了那燃烧的幽蓝磷火和暴露的森白牙齿,精神瞬间崩溃!

“啊——!!魔鬼!魔鬼啊!!” 士兵歇斯底里地尖叫,疯狂地想要逃离,在狭窄的车舱内撞得头破血流。

“碎花裙”似乎很满意,发出一串如同老旧八音盒卡带般、尖锐又断续的“咯咯”笑声。她从炮管上轻盈跃下,继续在枪林弹雨中漫步,所到之处,钢铁巨兽如同被抽走了灵魂,陷入混乱与自毁。她是战争中的幽灵舞者,用颠覆性的形象,演绎着最纯粹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