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曾建国病重

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何墨也为什么要给她钱?

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响了半天对方才接听:“您好,小姨。”客气里带着生疏。

“是我,你为什么要给她钱?”她怒气冲冲的。

何墨也愣了一下:“怎么是你,我看错号码了?”

“你没看错,这是她的手机,我问你为什么要给她钱。”她又问了一遍。

“她跟我借的,没说原因。”

苏萤哭笑不得,十万,说借就借,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生气了?也没多少钱,她说有事急用。她是你小姨,我总不能不帮吧!”何墨也解释。

她是生气,但不是生他的。牛玲玲太过分,谁的钱都敢拿。

“我去给你要回来。”也不等对方回复,挂了电话拿起那张写有地址的纸条就出了门。

何墨也又把电话打了过来。

“别因为一点小事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别去了,乖,她是你小姨,又不是别人,再说钱也不多。”

对他来说是不多,可对苏萤来说就是两年多的工资。本来何家人就认为她是冲着钱去的,这钱要是真拿了,以后更说不清了。

“你别管了。”

“苏萤,你为什么要跟我分得这么清楚?”他的语气不太好了。

苏萤无奈:“不是我非要分清楚,而是那么多人看着,我不能让别人以为我就是他们眼里的那样。”

“你活得够累的。”这次是他挂了电话。

苏萤脸都气白了,原来他一点都不了解她,为什么不能站在她的立场想一想。

苏萤去找酒店牛玲玲,她只顾着数钱还不知道手机不见了,看到苏萤高兴地说:“谢谢,麻烦你跑一趟,我请你宵夜,”

苏萤冷冷地说:“我吃不起。”

牛玲玲白了她一眼,娇笑:“还在生我的气?”

懒得跟她废话,苏萤开门见山:“你为什么跟何墨也要钱?以什么理由?”

牛玲玲笑容僵在脸上,:“他答应不告诉你的,这人怎么这样?”

还真不是一般的厚颜无耻,苏萤怒极反笑:“你知道现在我有多讨厌你吗?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外甥女,就把钱都还回去,以后缺钱了我给你,你老了,我养你。”

“你那几个钱够干什么的。”牛玲玲小声嘟哝了一句。

“这钱你用着能安心吗?”她苦口婆心,却都是无用之功。

牛玲玲根本就听不进去,后来干脆下了逐客令,她就这样被赶了出来。

苏萤气得一夜没睡,第二天请了假,去海滨看曾建国。

自从他从安家搬走,就一个人住在海滨的一个农家小院里,苏萤到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心的小凳子上,晾晒着一筐咸鱼。

几天不见,他瘦了一圈,脸上皱纹更深了,

看到苏萤,他显得有些激动,浑浊的目光里透出一丝清亮:“萤萤?你来了,太好了,今天不用上班吗?中午留下吃饭吧,一定得在这儿吃,我……我去买皮皮虾,老许家的船该回来了,我去瞅瞅。”

他絮絮叨叨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咸鱼鳞,就要往外走。

苏萤忙拦住他,提醒:“现在是封海期,老许家的船怎么可能出海。”

他身子一僵,尴尬地笑了笑:“对哦!封海不能打鱼,没事,我去市场,那里有,就是没有新打的肥,等着。”

不顾苏萤的阻拦,迈着大步一路跑着出了门。

在隔壁民宿呆了那么久,这小院还是一次来。她走进屋子。在搬进来前,曾建国应该是简单修缮过,墙是新刷的,地板是新铺的,其它的就没什么了。屋子不算小,摆设却不多,都可以当古董了。一张床一套沙发,一台电视一台洗衣机,堂屋放着一张桌子四把椅子,连冰箱都没有,显得空荡荡的。

桌子上有晾好的凉白开,苏萤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出了屋子坐到曾建国坐的那个小凳子上。前面没有院墙,擡眼就能看到大海。今天的天出奇的蓝,海被映衬的也格外蓝。

游泳的最佳时候已经快过去了,海水越来越凉,但这并不影响那些内地游客看海的心情,沙滩上依旧人满为患。

往年这时曾建国最忙了,可现在因身体的关系只能看别人忙,苏萤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搬到这里,看着自己的心血落到别人手里,不堵心吗?

一杯水喝完了,曾建国没回来却来了一个中年大姐,苏萤认识她,是本村的,在市场里卖海鲜。

“萤萤你在呀?快,你爸晕倒了,已经叫了救护车。他手机没带,我不知道该通知谁就回来取手机,你在这儿太好了。”大姐急得汗都出来了。

又晕倒。苏萤慌了神,进屋取了包,连门都没关就跑了回去,大姐看到又跑回来锁上门。

市场里,救护车也刚到,苏萤忙跑过去跟大夫说:“我是家属,我爸怎么样?”

大夫看了她一眼,说:“上车,得检查后才知道。”

这一次苏萤比哪次都害怕,在车上,她紧紧握着曾建国的手,仿佛一松开他就会消失。

救护车直接把人送到了城市的人民医院,又进了那间抢救室。

苏萤给安宁和安小天分别打了电话,好在都接了,说马上就到。

二十分钟后,曾建国还没出来,安宁母女先后到了,安小天有点反常,她没像以前那样跟苏萤又吵又闹,只是问了事情发生的经过。苏萤一一都告诉她。

她便没再说什么,坐在椅子上安静的陪着安宁。

安宁脸上说不出的凝重,一动不动地,眼睛一直是红的。虽然离婚了,但感情不可能说断就断,她是担心他的。

“我跟你们两个说实话吧!”安宁突然开口,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们的父亲怕是没几天了。”

一石击起千层浪,安小天“蹭”地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安宁:“妈,你胡说什么?”

苏萤脸色苍白。

“他怕你们难过,一直不让我说。肺癌晚期,医生当时就说顶多还有半年的寿命。他要离婚,说想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得舒心一些,我答应,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他不过是普通人,需要人照顾。”她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安小天也哭了,抱着安宁哭得很伤心。

苏萤则转过身子,对着墙无声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