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他是真君子

高兴过后,何墨也不由地锁起眉头,把她从怀里推开,双手捧着她的小脸。借着车灯的强光,他清楚地看到苏萤满是泪痕的脸冻得又红又肿。

“你不在屋里呆着,跑出来干什么?”他的口气很不好,努力在压抑着心底的怒火。

苏萤委屈地扁了扁嘴:“我以为你出事了。”

“就算我真出事了,你这样出来只能是又多了一个出事的人。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这么简单的事不明白?”

“我腿疼。”

何墨也脸色一变,慌忙去看她的两条腿:“为什么会腿疼?哪里疼?还能走路吗?”

成功地引开了他的怒火,苏萤心里偷笑,她越来越了解他了。

“摔了几跤,没什么大事,我们回去吧!太冷。”

何墨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以后不要这样做了,你要真有什么事,我会后悔一辈子。”

“好。”

他扶着她上了车。

回到房间,苏萤才发现自己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他们开车回来用了二十分钟,她居然走了那么远。

打回来后何墨也就黑起脸,一句话不说,他去院里抱来一些干柴,重新点燃烧炕的炉子。刚才她着急出去,忘了关门,现在屋里跟外面几乎是一个温度,她裹着两层被还冻得瑟瑟发抖。

对于生炉火何墨也一点都不擅长,点了几次都灭了,屋里倒是起了不少的烟,苏萤被呛得不停地咳嗽。

他的火气更大了,把木柴摔得噼里啪啦的响,苏萤哪还坐得住,下地帮忙。没吃过猪肉猪跑还是见过的,她以前在电视里看过野外生存节日,里面多次介绍怎样快速地把木柴点燃。

从屋里翻出一些旧报纸。先把报纸点烧,再把一些细小的木棍放在上面,待报纸引着了木棍,再放大一点的木柴,一点点加,炉子总算是点着了。

何墨也又去厨房拿来一口锅,煮面。急着回来,他也没吃。

什么都没放,只放了些挂面和盐。苏萤的厨艺也仅如此,面熟了,两人吃得津津有味,何墨也把面汤都喝了,之后叹道:“没想到只放盐也能把面做得这么好吃,你可以考虑开个饭店了。”

屋里渐渐暖和起来,怕有煤气,何墨也特意把窗户开了一个缝。

这时候他们才想起还没通知胡青。何墨也跟苏萤要了她的手机。手机屏幕上的13个未接来电他愣住了,北京打来的,她为什么没接?

偷偷点了删除,然后给胡青打电话。

胡青正着急着,听到何墨也的声音,激动地说:“哎呀!何大哥总算联系上你了。你去哪儿了,我们都急死了,我去镇上的派出所报警,他们说不超过24小时不算失踪。我只得找了几个老乡沿着山路找你呢!既然你没事了,我得赶紧联系他们不用再找了。”

“好,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电话挂断,苏萤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问一句:“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回来。”明明知道答案,可还是想亲耳听他说出来。

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因为我知道小傻瓜会害怕。”

她“哼”了一声,心想你才是小傻瓜,你是大傻瓜。

“雪这么大,路又滑,万一出事怎么办,你就没想过?”明知危险还走山路,不是傻瓜是什么?

他坐正身子,握住她的手,充满歉意地说:“苏萤,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以为把他们送到镇上就能回来,没想到镇医院的设备太陈旧,他们不敢给治,不得不又转到县里。这样就晚了。”

“我没事的。”

“好了,你睡吧!我回房间了。”

他的房间还能住人吗?炉火怕是早就灭了。这刚降了温,没有火炕,屋里就跟冰窖似的。

她在犹豫:“你……”

“怎么了?”

“要不,你也在这屋睡吧?你睡那头。”她指着炕的另一边。

土炕都是建在两道墙之间,屋子有多大,炕就有多长。这间屋虽不大,也有三米宽。土炕占了半个屋子,能睡下四、五个人。

他愣了愣,歪着头,似笑非笑:“真的要我留下,你不怕?”

如果连他都怕,这世上就没有君子了。她朝他点头。

“可是我怕,我怕我管不住自己。别管我了,你睡吧!”

他还是走了出去。苏萤透过窗户看到他回了自己的房间。灯亮了,没用多久又灭了。她看了一会儿,肖客,她突然想到这个名字,她说过要回他电话的。

急忙找手机。记得回来时就放到桌子上的,可桌上现在却是空的,衣服兜里也没有。

把屋里翻了个遍,最后在褥子来,全是肖客的,最近的一条是一分钟前发出的。

这么晚了,他还在等她。

连忙回复了一句:“我没事了,他回来了。对不起,刚才出去了,没看到你的消息。”

微信没回,他的电话打了进来。

劈头一顿数落:“你终于回话了,我给你打了十几通电话你都不接,再联系不上你我就要报警了。这都十点多了,那么大的雪你为什么还要出去,出事怎么办?”

苏萤看了看手机屏幕,开了静音,难怪没听到他的电话。一定是刚才着急不小心点的。

“对不起,我没听到。”她有些奇怪,刚打开手机的时候没看到有未接电话,只有微信消息。他怎么说打了许多电话?

对方沉默了一下,才说:“算了,你没事就好。很晚了,你休息吧!”

苏萤心里有点郁闷,也说不好是为什么,跟肖客说了句再见就挂了电话。

越想越觉得奇怪,她的手机一定是被人动过了,删了肖客的未接电话,又关了机。否则它不会自己跑到褥子

何墨也……

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满脑子都是他们两个,一会儿何墨也,一会儿肖客,直到坚持不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