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东海的败类

......

然而,结果依旧令人窒息。

那血金色的龟甲光芒微微流转,甚至没有太大的波动。

蛟尾狠狠抽击在龟甲之上,发出的却不是骨断筋折的闷响,而是一种如同洪钟大吕被敲响般的低沉轰鸣!

“咚——!”

恐怖的反弹之力传来,森兰只觉得尾巴一阵剧痛发麻,覆盖其上的坚硬鳞片竟然崩裂了几片,渗出血丝。

他心中骇然,借着反震之力迅速后退,眼神惊疑不定地看着那纹丝不动的龟甲人。

他不信邪,又接连施展数种神通,或喷吐腐蚀性极强的黑水,或凝聚锋锐无匹的水刃风暴,甚至动用了一丝蛟龙本源之力,化作漆黑锁链缠绕而去。

可所有的攻击,都如同石沉大海,甚至被那血金龟甲以更强的威力反弹回来,逼得他狼狈躲闪。

海水在他的攻击与龟甲的反震下疯狂倒卷,形成巨大的漩涡暗流,汹涌澎湃,若非他早有预料,提前调动城中防御法阵之力,将大部分建筑区域护住,只怕小半个森兰城都要被这交战余波夷为平地。

一番激斗下来,森兰气息微喘,身上多了几处不轻不重的皮外伤,都是被自已或反弹回来的攻击所伤。

他是个聪明人,眼见事不可为,立刻收手,悬浮在不远处,摆出一副力竭严防的姿态,表示自已已经尽力了。

心中却是警铃大作,暗暗祈祷这诡异的龟甲人千万别记恨自已,把他经营了数千年的森兰城给毁了,这可是他毕生的心血!

而此时,那龟甲人身上的血金光芒骤然变得更加炽烈,仿佛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他周身的气息如同火山喷发般,猛地冲破了六阶的桎梏,悍然踏入了七阶之境!

光芒渐渐内敛,不再如之前那般刺目。

他的面容也彻底定格在了青年时期,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轮廓硬朗分明,配上那沉稳如山岳般的气质,在龟族之中,怕是能称得上是万里无一的俊俏郎君。

他不再痛苦地抱头喃喃,而是猛地抬起头,双眼之中虽仍有迷茫,却多了一丝冰冷彻骨的清明。

他仰天发出一声怒吼,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充满了某种古老的威严!

“吼——!”

无穷的灵力裹挟着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般向四周扩散,整片深海的海水都为之剧烈荡漾,仿佛整座城池都在他的怒声中颤抖!

那几个本就受伤不轻的天龙人,被这骇人的声威吓得肝胆俱裂,战战兢兢,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他们终究是怕了!

“前……前辈息怒!”一个天龙人强忍着恐惧,颤声开口,“那……那龟甲……我们愿意出双倍,不!十倍的灵石购买!只求前辈高抬贵手!”

唐少更是反应极快,手忙脚乱地将那块古朴的七阶龟甲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双手捧着,脸上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前……前辈,这……这是您的祖传龟甲,物归原主,物归原主!晚辈之前有眼无珠,这里还有数件七阶宝物,权当是赔罪,请前辈笑纳!”

说着,又是一个装满宝物的袋子被他丢了出来,悬浮在水中。

他们此刻只求能破财消灾,保住性命。

然而,那龟甲青年冰冷的眼神扫过他们,如同在看几只嗡嗡叫的苍蝇,充满了不屑与……一种更深沉的厌恶。

他沙哑着嗓音,如同磨石摩擦,吐出几个字:

“我东海的败类……”

话音未落,他随意地一抬手,对着唐少和那几名天龙人虚虚一握。

“不!”

“前辈饶命!”

“不不不——!”

唐少和天龙人们瞬间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他们的身体如同充气般急速鼓胀,惊恐的尖叫和求饶声戛然而止。

“轰轰轰轰——!”

连续几声沉闷却惊心动魄的爆炸声在水中响起!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唐家少爷和几位天龙族“精英”,刹那间化作了几团浓郁的血雾,连一点残渣都未曾留下!

血雾迅速扩散,融入周围的海水之中,奇异的是,这片区域的灵气浓度,竟因此莫名地提升了几分,仿佛他们的血肉神魂都被彻底分解,反哺了这片海域。

血雾之中,一点幽蓝色的光芒格外醒目。

那是一片巴掌大小、边缘燃烧着幽幽蓝色火焰的奇异龟甲碎片,它缓缓飘荡,最终落入了龟甲青年的手中。

青年眼神微眯,只是略微瞥了一眼这明显不凡的碎片,便随手收了起来,仿佛刚刚那个为了祖传龟甲执着讨要的老者,与他完全是两个不相干的个体。

他不再停留,甚至没有多看那如临大敌的黑蛟城主森兰一眼。

眼中神光流转,周身血金色灵光再次迸发,整个人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如同逆行的流星,直冲向上,瞬间破开层层海水,不知要去往深海的何方,速度快得惊人。

一直躲在远处,收敛气息默默观战的叶长青和锦璃,将这场跌宕起伏、结局出人意料的大戏尽收眼底。

叶长青摸了摸下巴,脸上满是兴味盎然的表情,他转头看向身旁清丽绝俗的锦璃,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阿璃姐姐,这龟壳兄台有点意思啊,浑身上下都是谜团。要不要跟上去瞧瞧热闹?”

锦璃显然也对这诡异的龟甲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清冷的眸子望着龟甲人消失的方向,轻轻颔首:“嗯,跟去看看。”

那龟甲青年化作的血金流光在深海中疾驰,速度快得惊人,所过之处,海水自然分开,仿佛连这万丈深海,都对他表示敬畏。

然而,不出叶长青所料,唐少与那几名天龙人绝非白死。

他们身为中州大族与东海霸主的嫡系子弟,身上岂会没有长辈种下的保命禁制或追踪印记?

几乎在他们肉身崩灭、神魂俱散的刹那,数道无形无质、却带着滔天怒意与凛冽杀机的气机,便已穿透无尽海水,如同最精准的锁链,牢牢烙印在了那龟甲青年的身上。

龟甲青年似乎有所感应,前冲的势头微微一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随即又舒展开来。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气机传来的方向,脸上依旧是一片冰封般的漠然,仿佛附着在身的不是足以令寻常七阶修士胆寒的索命标记,而是几缕无关紧要的尘埃。

他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