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太、太扯了吧！
他一定是在做梦……
对面星魂冷笑着再次聚气成刃。他之前得到的情报说树灵非常之强,现在来看,也不过如此。
莫遥举着被劈成两半的油纸伞,深深体味到了什么叫蛋.疼菊紧,什么叫欲哭无泪。
他如果知道千叶的伞面这么不禁砍,绝对不会用它来防御的。
可是之前明明连那个叫大司命的女人的阴阳合手印都挡掉了！
他尽管面上连眉头都没皱半分，笑容云淡风轻的好像轻松的不得了,内心却已经是一脸血的面对千叶。
“我擦，这也太凶残了……”
【不要找借口你丫个坟蛋！！】千叶小萝莉边泪奔边咆哮,【你tm把老娘当什么了啊！老娘是斩魄刀不是防御盾啊贱受！！！】
“……我错了千叶。”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你做什么！】
“那……我该怎么做？”
那边咆哮的萝莉诡异的停顿了半秒。片刻，她才道：
【…………解放斩魄刀吧死基佬。】
莫遥一怔。
在这里解放斩魄刀？
虽说眼前这个叫做星魂的少年他很讨厌,但是也不至于要用到斩魄刀的地步。斩魄刀直接作用于灵魂，在这个世界使用……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更何况不使用千叶的情况下,他并不是打不过星魂。
【让你解放就解放发个p呆！】
莫遥看着对面聚气成刃走过来的少年，默默在心中忏悔。
阿门，少年你好去好走，他来年会为你烧纸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星魂笑道：“……滚开，死基佬！”
“……”
对面的星魂面皮诡异的抽搐了一下。
一瞬间，全身的灵力像是瞬间被抽空了，伞柄里的千叶发出强烈而刺目的光芒，强光中千叶从中脱身出来，正是卍解后的御姐形态。
莫遥震精了。（←不是错字）
他原以为，千叶只是要始解的。
这突然被抽干的灵力，让他微妙的感受到了一丝危险。
千叶这丫头，到底要做什么？！
那御姐疑似怨恨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在虚空中握住，原本消失了的刀身在她手中一片一片的凝聚，变回伞的模样。她撑开，手指拂过自己被劈开的那部分伞面。蓝色的光华镀过，那伞面恢复如初。
接着，千叶做了一件让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那穿着绿色长裙的身材极好的御姐，淡定的收起伞，转过头，一伞抡到了莫遥的脑袋上。
莫遥顿时被这一闷棍抡蒙了。
就连对面本来要攻过来的星魂，也停在了原地观望起来。
那御姐扛着合起来的伞，笑容明媚，国色天香，“莫遥，我警告你，再有下次，老娘绝对要把你碎尸万段！”
“……”莫遥一脸僵硬的面瘫笑，深深觉得，女人真是惹不起。
******
千叶的力量自然没话说，星魂见讨不到一点便宜也就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加上莫遥并不打算对他下杀手，意思意思就让他走了。
虽然阴阳家的人很讨厌，但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错处，莫遥不想为自己树敌太多。在这个世界他并不担心敌人，不过万事小心来总是没错的。
回到小圣贤庄，李斯一行人已经离开，对于莫遥白天的搅局，张良既没有表示生气，也没有表示原谅。
他只能硬着头皮凑过去，让张良不那么生气。
“咳……子房，白天的时候，我也不知道那个叫星魂的小鬼能看见我。”
张良瞥了他一眼，抖了抖衣服下摆在茶桌前坐下，“这与良无关。”
莫遥心知他还是在生气，也就厚了脸皮坐在他对面，笑道：“怎么会与你无关呢，这么久以来一直在给你添麻烦。”
张良摆弄着茶具，泡茶的动作娴熟，犹如行云流水般，让人觉得赏心悦目，“阿遥并没给我添什么麻烦。”
莫遥苦恼的挠了挠头，他最怕张良这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明明有脾气却不发出来，就好像自己的力气都使进了棉花里。“那个、子房，今日……我真不是故意的。”
“良并不在意这些。”他擡起茶壶，开水咕嘟咕嘟的冲进茶杯中，然后又慢条斯理的将温过的茶杯倒干净。
他越是这样，越让莫遥坐立不安。
第一道茶汤泡好，他将茶汤涓滴不剩的倒掉，再次将开水浇进茶壶。
清淡的茗香弥散开来，张良将茶盏向莫遥的方向推了推，语道：
“喝吧。”
莫遥沉默地端起茶盏，他不懂茶道，一股脑将茶水倒进嘴里，什么也品不出。
“子房……”
张良端着茶盏，良久，又搁在小桌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子、子房……”
他看着莫遥，语气似是无奈，又似是别的什么。“阿遥，你……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他亲手埋葬的人会死而复生；为什么，莫遥会和阴阳家扯上关系；为什么，今日他明明站在树上，自己却看不见……
他有太多的疑问，却统统问不出口。
莫遥怔了片刻，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水似的倒进喉咙里。大约在这个问题上，他只能靠喝茶这种事，来掩盖自己的忐忑。
“那个……子房，”他犹豫了一下，捏紧了手中的茶盏。
“什么？”
“你相信鬼神吗？”
你相信鬼神吗？
张良终于听到了自己最怕的答案。
晚风静静的拂过窗外回廊下的湖面，抚平了湖皱，却惹起一片潋滟。
夕阳下，被映红的霞光，透过窗室，落在杯中晃动的茶水上。
张良闭上眼睛，轻声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莫遥闻言没再说话。
的确，不断地在各个世界重生这种事，常人是很难接受的。何况，他本身早就已经不算是人类了。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子房坦白。
“子房。”他笑的一派温和，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极不容易被察觉的紧张，“我不是人。”
我不是人。
张良听到这样的答案，瞳孔一缩。
他……他早就想到了不是吗，为什么在听到这样的回答的时候，还会这样吃惊。
明明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他在纠结些什么呢？
他强扯出一个笑容，失了几分往常的儒雅。“……你跟阴阳家？”
“阴阳家和我没关系。”莫遥马上否决道，“我……以前是里那棵蓝楹树，你见过的。”
张良一愣，很多细节猛地窜入脑海。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莫遥，就是在韩王宫；之前莫遥染病的时候，也只有在蓝楹树旁情况才好一些；莫遥死的那天，卫庄回来了，并且砍倒了那棵树……
突然，他伸手抓住了莫遥的肩头。
……是温热的。
那么，就不是鬼魂？
可是，他没记错的话，早在卫庄火烧韩王宫的时候，那场大火就已经把那棵树烧成灰烬了。
那为什么，阿遥还活着？
他看着莫遥，询问的话没有出口，就已经被莫遥意会。
“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我并没有死，而是去了别的地方。前不久，在桑海海滨上的那艘蜃楼上再次‘出生’。因为本体是那棵扶桑树，阴阳家的人一心认为我是他们栽培出来的树灵。我从阴阳家跑出来之后，他们就一直想要把我抓回去。”
……原来如此。
张良见莫遥并没有任何扯谎的迹象，也就接受了这样的说辞。
可是，让他短时间内从心底接受自己的挚友不是人这种事，实在是很难为他。
他张了张口，又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好像都不大对。
莫遥见他一直不说话，心里也没谱，只好一口一口的灌着茶，直看得张良无奈的想发笑。
张良克制了笑意，看着莫遥忐忑的样子，慢慢平复了心情，然后做出一副打击很大的模样，故作委屈道：“良一直以为，你真的死了。”
莫遥见他这样，心生不忍，挠着头道歉道：“我起初也不知道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再回来。”
张良用一种很难过的表情看着他，轻声道：“阿遥。”
“嗯？”
“不要再做让我担心的事。”
莫遥一怔，马上认真的点了点头。
张良叹了一口气，擡首，心中有了计较，笑容温柔的像能滴出水来。“其实……还有一事……”
“……嗯？”
“阿遥，”张良看着他，神情无比的认真，“你打算，如何抚慰良这么多年丧友的悲痛？”
……
……诶？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