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如你所愿2.

苏清音不耐烦地轻啧了声,她有些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件事情不是已经翻篇了吗?上次她不是已经告诉沈承自已并未生气吗?

为什么还要一遍一遍提起,一遍一遍让她烦躁?

苏清音:“我说过了沈承,你没错,你做得很好,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还从来没见过上赶着找罚的人,犟种蠢货应当说的就是沈承这样的人。

沈承望着苏清音,他的血肉已经被寒风吹的没有知觉了,但他的头脑正前所未有的清醒。

于是这一次,他终于看到了少女脸上的烦躁与不耐。

这套说辞,分明就是有意敷衍。

她竟连惩罚他都不愿吗?

沈承:“殿下若不怪我,为何亲近苍珏而疏远我?”

苍珏苍珏苍珏...

这个女人实在可恶,像是永远除不掉的苍蝇,他真是看不惯苍珏那副谄媚的嘴脸。

若是苏清音喜欢,他也一样可以做那些琐碎小事,他和苏清音相处五年之久,一定会比苍珏做得更好。

苏清音:“哈?”

气笑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很显然沈承不算人。

这种话不知道怎么问得出口,连后面的秋桃都没忍住呸了声。

苏清音忽地收起笑容,她逼近,然后捏着沈承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你问我为什么?”

她声音轻轻的,难得放缓了语速,于是变像带着钩子的羽毛,让人心底发痒。

好香...

沈承的呼吸突然慢了半拍,他嗅到了独属于少女的香气,或许是脂粉香或许是别的。

头一次,这么清晰。

抵着他下巴的那根手指很凉,沈承想到她是怕冷的,冬天总是把自已裹得厚厚的。

用匕首割破他的脖颈,会喷洒出温热的鲜血。

可以取暖,可以融化她指尖上的寒冰。

颇具血腥的幻想却让沈承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兴奋。

沈承恍惚的瞬间,少女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因为我怕死。”

“我怕下一次刺客会直接划破我的脖颈。”

一个在危难时刻抢先救下别人的侍卫,她不需要,也不敢要。

若非沈承身世复杂,她真恨不得千刀万剐,将其碎尸万段。

“知道了?”苏清音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往后退了几步,垂眸时掩下了眼底的嫌恶,“念在你我多年情分,我可以不予计较。”

沈承:“殿下,属下...绝不会再有下次,任凭殿下处罚。”

上次是鬼迷心窍...

他怎么会让苏清音死呢,他说过发过誓,他会一辈子保护苏清音。

苏清音:“沈承,你若是喜欢国师,我可以替你说情,送你去国师府。”

她坐在苍珏搬来的椅子上,看向沈承试探道。

“属下对殿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沈承猛然抬起头,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苏清音,朗声道。

对于温序曾有的那点隐秘的小情绪被戳破,但很快就被更大空虚盖过。

离开王府吗?

沈承当然想过离开,从前他厌烦了这样一成不变的日子,但是这些话从苏清音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像是一把钝刀砍在心脏上,连疼痛都是持续不断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想离开。

少女的脸深深的映在他的眼中,如花娇艳刺目,沈承迅速垂眸,视线又落在了洁白的雪地上。

苏清音:“我明白,我知道。”

“只是一看到你就觉那日惊险可怖,心悸难耐。”

“沈承,你总要给我些时间吧?”

沈承:“殿下...”

他看着少女纤细的脖颈,想到那日刺客将匕首抵在她的脖颈上,好似再深一些就能划破她的血管。

沈承呼吸一滞,迟来的后怕正如海啸袭来,将他高高抛举到半空。

死亡...

他好像从没想过苏清音会死,她是公主,是摄政王的掌上明珠,那样高贵的人怎么会死?

苏清音完全失去了沈承周旋的耐心,她对着院子外的侍卫叫道:“来人!”

很快,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出现在苏清音的眼前。

苏清音:“把人抬回去,找最好的大夫给他开最好的药。”

神经病,千万别坏他好事。

“殿下...殿下,属下知错.....”

眼看着动弹不得,几乎成了冰雕的沈承被抗走,苏清音揉捏眉心。

错了有什么用?这句话她已经听过成千上万遍。

只希望镇北王回京时沈承能恢复如初。

要怎么让他们父子相认呢才显得自然又不刻意?

沈承泡在药浴里,来来往往的大夫给他煎药,都嘱咐他切记不要再吹冷风。

院子里的人前所未有的多,他的心底却空落落的。

原来她都知道。

他那些一闪而过的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原来早就被苏清音发现了。

国师府...

他从没想过去国师府。

对于温序,从前那一抹惊艳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填埋消散,他想的只有苏清音。

她生气了,她不要他了。

要怎么办?他要如何让苏清音相信他是忠心耿耿的,他才是最有能力做她贴身侍卫的人。

沈承向来厌恶这些烦杂的事情,可今日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

苦涩的药顺着喉咙流下,他心底忽然又多了几分安逸。

殿下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不然也不会赐他府邸,不会让大夫来给他治病。

她还是...在乎他的。

-

因为沈承卧床不起的原因,苏清音得了个清静。

赐婚的消息没两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甚至还有小道消息称福柔公主这几日闭门不出,是在亲自准备大婚用的嫁衣。

听说什么两情相悦,一段佳话。

至于温序,至于苏清音从前和温序的种种传言被彻底覆盖,消失不见。

向来喜欢清静的国师这几日总是坐在茶楼的最角落,隔音效果不好,来来往往的人谈论的所有内容他都听得到。

没有...没有。

他们全部都在谈论翟清阎不日就要回京接受封赏迎娶福柔公主。

为什么没有人在谈论他们了?

他记得从前苏清音的名字明明是与他牢牢捆绑在一起,怎么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