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合欢宗6.

明尘离开了。

他还有些理智,不至于大晚上的做出放浪形骸发疯之举。

他不能吓到云皎。

没关系的,师尊不止是师尊,怎么不能变成丈夫呢?

从前云皎爱看的话本不都这样写?

师尊、师父、养兄、继母、继子...

她难道不喜欢这种禁忌的感觉吗?

既然喜欢,他们也未尝不行。

明尘心中所想的种种,傅云皎全然不知,她只知道现在她有一条地狱级难哄的蛇。

“司厄,别生气啦。”

“明尘又不是外人,从前咱们三个都是睡一张床的。”

生气的小蛇比兔子还难抓。

到处乱窜。

听到傅云皎这样说,小黑蛇终于又悬挂在他喜欢的那根房梁上。

蛇头朝下,就在空中秋千似的荡着。

傅云皎:“乖啦,我们睡觉。”

她朝着小黑蛇伸出双手,小黑甩了几下头落进了少女的掌心。

傅云皎松了口气。

太难哄了吧。

蛇。

房间里的灯都灭了,一人一蛇在床上睡的安详。

变成蛇的时候,傅云皎便很难再感受到蓬勃的阳气了。

不过没关系。

还是抱着蛇睡比较习惯。

司厄没睡着。

他躺的笔直,小小的蛇头枕着少女的胳膊,整条蛇在床上如同冬日里的枯树枝。

还在生闷气。

可恶。

明尘也就算了,花灵音算什么!

明明他和傅云皎认识的更久才对啊。

而且花灵音还偷亲傅云皎。

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凭什么!

女人都能亲,他又不是人凭什么不能亲。

越想越合理,越想越理直气壮。

于是小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高挑健壮的红衣少年。

少女曾将蛇搂在怀里,但如今攻守互换,蛇将少女紧紧抱着。

他宽大的身影将她整个笼罩。

司厄背部轻弯,整个人略微蜷缩,额头抵着傅云皎的发顶蹭了蹭。

旋即垂首,轻轻亲吻她的鼻尖、唇角...

他就要亲她。

满打满算,他们已经同床共枕两年了。

这都是应该的。

“啪!”

尖牙叼着少女脸上的软肉时,司厄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啧!干什么...”

不悦的声音响起,含糊不清。

傅云皎还未完全醒,但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司厄:“...哼。”

他舔了舔嘴唇,老实了。

睡觉就睡觉。

-

第二天早上,两人一蛇安静吃早餐,画面说不出的祥和宁静。

傅云皎夹了块排骨,配着白粥,很香。

她一边吃一边盘算着一会儿去拜访下合欢宗众人。

哦。

合欢宗。

以后都是她的。

想到这里,傅云皎勾唇轻笑。

明尘的嘴角便也跟着上扬。

他尤其喜爱现在的氛围,小黑的存在让他恍惚间回到了他们曾经共同生活的每一个清晨。

“好吃吗?”

即便看到了傅云皎脸上满足的神情,明尘依旧想问。

傅云皎点头:“好吃好吃!”

明尘做饭天下第一好吃。

等她神功大成,就把明尘绑回去给她做厨子哈哈。

司厄:“嘶嘶嘶嘶嘶嘶...”

难吃。

不爱吃这些。

明尘还是跟以前一样,就爱捣鼓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云皎今日有什么计划吗?”明尘放下筷子时,开口问道。

想要教她练剑。

他知道,剑术上傅云皎很有天赋。

或者觉得累了,想去哪里放松休息,都可以。

他不忙,有充足的时间陪她。

明尘这样想着,随手将不断抖动的传讯符烧成灰,撒在地面上,被风吹散。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必理会。

傅云皎:“去合欢宗看看,好奇。”

准确来说,是带着浮生一起去看看。

免得这人在玉佩里发疯。

明尘:“合欢宗...”

说到合欢宗,他深深皱眉。

修道千万种,他并非鄙夷,只是...

那些男的都是勾栏做派,云皎还小,心智不坚定,万一有些个搔首弄姿的东西蓄意勾引——

傅云皎:“师尊昨日不是要我去看看看吗?”

明尘:“...也好。”

“我已和宋云来打过招呼,他会帮你找到合适的功法。”

把傅云皎交给宋云来,明尘并不担忧。

他在傅云皎身上下了禁制,若有危险他能第一时间感应到。

至于别的方面。

宋云来恐怕没这个心思。

傅云皎:“师尊和我一起吗?”

她也放下了筷子,顺手将小黑薅进怀里,手指习惯性的抚摸漆黑光滑的鳞片。

明尘抬眼,眼底略有惊愕。

云皎居然邀请他同去吗?

云皎心里果然是有他的。

明尘:“我便不去了,云皎。”

虽然嫉妒,虽然想要发疯。

但他还是应该给傅云皎应有的自由。

没人会喜欢囚笼,云皎更不喜欢,他知道怎样做会惹傅云皎讨厌。

所以他只能克制压抑着内心激烈叫嚣,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再也看不见。

-

合欢宗来人居住在沉让殿,刚到山下,清风吹过,便能送来扑鼻的香气。

并不劣质,反而让人有轻纱拂面,纸醉金迷的错觉。

香香的。

傅云皎眯了眯眼,心情大好。

沉让殿外,傅云皎还没上前敲门,大门就已经从内打开。

白色的衣摆缀着浅浅的青,似春意蔓延,隐隐约约,实在亮眼。

幂蓠长长,遮盖住来人的上半身。

白纱小幅度地晃动了下,旋即僵停在半空中。

“仙尊?”

还是傅云皎先开口,她规矩地行了礼,语气虽有疑惑,但并不缺恭敬。

谢明渊:“......”

他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

仙尊。

好一个疏离地的称呼。

她还给他行礼。

比起第一次见面时乱七八糟的动作,这次很标准。

但正因为标准,所以距离感十足。

仿佛他真的是她的长辈。

可不就是吗?

他的确是她的长辈,是宗门的长老。

到底在奢望什么?

明知不能。

谢明渊:“云皎来,所为何事。”

不...

不是的。

他不是想这样问的。

他只是怕自已长时间不开口,傅云皎觉得尴尬。

想随便说些什么缓解气氛。

谁知道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太过分了、太没有边界感了。

他根本没有立场。

他凭什么质问傅云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