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仗打成了这个鸟样
李维民没再说下去，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叶凡的眼皮，微微抬了一下。
“雷电情况怎么样？”
“雷电还好，他们负责侧翼，没那么冒进，只是一点皮外伤，不影响战斗力。”李维民赶紧补充道。
叶凡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很快，车队抵达了东山市警署指挥中心。
叶凡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在了角落里的一个身影上。
范天雷。
他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把手枪，用布一遍遍地擦拭着。
听到脚步声，他甚至连头都没抬。
“叶凡来了。”
李维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开口。
范天雷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
随即，他抬起头，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叶凡。
“你来干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
“来给你擦屁股。”
叶凡的回答，直接得让旁边的李维民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范天雷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猛地站起身，手里的枪口，下意识地就要抬起。
“老范！”
李维民吓得魂都快飞了，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
“叶凡！你怎么说话的！”李维民又急又气地瞪着叶凡。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搞内讧！
“我说错了吗？”
叶凡却一脸平静，迎着范天雷那要吃人的目光，一步步走了过去。
“你带着两支特种部队，配合警方上千人的行动，去抓一个毒枭。”
“结果呢？”
“仗打成了这个鸟样。”
“红细胞七个人，伤了四个。”
“你这个指挥官，差点把自已都交代在里面。”
“范天雷，这不是擦屁股，是什么？”
范天雷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叶凡说的，全都是事实。
他终究是颓然地坐了回去，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着。
李维民长出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叶凡一眼。
他知道，叶凡这是在用最极端的方式，把范天雷从牛角尖里给逼出来。
叶凡没有再理会范天雷，而是径直走到了巨大的电子沙盘前。
沙盘上，东山市台村的地形，被清晰地标注了出来。
一个红色的圈，将整个村子死死地圈在里面。
叶凡的目光，在沙盘上扫视着。
“台村现在，已经被彻底包围了，对吗？”
“对！”李维民赶紧点头。
他指着沙盘说道：“我们的人，在外面拉了封锁线，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通讯呢？”
“切断了！”
“村子里所有的电话线、光缆，全部物理切断！”
“我们还在外围布置了信号屏蔽器！”
“水源和电源呢？”
“也断了！”
听到这里，叶凡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一些。
“很好。”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还万幸？
仗都打成这样了，还万幸？
李维民也是一脸不解：“叶凡同志，这……怎么说？”
“敌人被我们彻底困死在了里面，断水断电，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叶凡的手指，在沙盘上那个红圈的边缘，轻轻划过。
“这意味着，他们成了一座孤岛。”
“也意味着，他们手里有什么牌，想耍什么花样，都只能在这张桌子上耍。”
“主动权，其实还在我们手里。”
原本死气沉沉的众人，眼神里，渐渐燃起了一点希望。
“可是……可是村子里还有很多普通村民。”李维民忧心忡忡地说道。
“林耀东那个王八蛋，心狠手辣，要是他拿村民当人质……”
“人质？”
叶凡冷笑。
“李局长。”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抓住林耀东！”
“我明白了。”李维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对了，李局长。”叶凡忽然话锋一转。
“之前在电话里，拜托你的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李维民的表情，明显顿了一下。
“办妥了，都办妥了。”
“就是……中间出了点小麻烦，不过你放心，不影响大局。”
一直沉默着的范天雷，此刻却突然抬起了头。
“什么事？”他沙哑地问道。
叶凡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没什么，跟李局长随便聊聊而已。”
“随便聊聊？”范天雷显然不信。
“叶凡，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打马虎眼？”
“真没什么。”叶凡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非要说的话，算是军人的直觉吧。”
“我总觉得，这次的行动，没那么简单。”
范天雷被噎得够呛，一张脸涨得更红了。
他知道叶凡在敷衍他，在把他当外人。
可他偏偏没法发作。
谁让他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呢？
现在，人家才是总指挥。
他这个参谋长，已经靠边站了。
指挥部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叶凡这是在立威，也是在彻底地，接管这里的指挥权。
“范参谋长。”
叶凡忽然又把目光转向了范天雷。
“既然你对里面的情况最熟悉，不如，等会儿你跟我一起，再杀进去一次？”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李维民更是差点跳起来。
还进去？
再进去送人头吗？
范天雷自已也是一愣，随即，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他猛地拍案而起！
“老子要自已去！”
“老子非得亲手，把林耀东那个狗娘养的脑袋拧下来！”
他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战意。
叶凡突然问道：“范参谋长，你什么军衔？”
“上校！怎么了？”范天雷下意识地答道。
“一个上校，还需要亲自端着枪，去跟人拼命吗？”
叶凡的语气，依旧平淡。
“凡事都亲力亲为，你不累吗？”
范天雷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不是傻子。
他哪里听不出来，叶凡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旁边的李维民，也瞬间反应了过来，赶紧上来打圆场。
“对对对！老范，叶凡说得对！”
“你啊，就是这个牛脾气！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改！”
“你就在这儿，跟我们一起，好好看看，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打仗的！”
“我也很好奇，这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敢接下咱们这个烂摊子。”
李维民一唱一和，直接把范天雷架了起来。
范天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最终，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缓缓地，坐了回去。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叶凡一眼。
“好。”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我答应你，不直接参与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