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演奏：第一钢琴协奏曲
关校长下车之后，也走到一旁从容地应对起各大媒体以及诸位热情高涨的观众。
笑着向支持劳芳中学的观众们挥手致意，教育大家的风范尽显。
而音乐厅之内，更是星光熠熠。
观众席的第一排之中也能见到不少音乐界的泰斗人物。
指挥大师郑先生、著名钢琴家李先生、国宝级二胡演奏家宋女士……
各种顶级音乐学院的资深教授、国际知名的乐评人、各大音乐自媒体，他们的到来无疑让这场校际公益汇演的分量变得更重了。
很快，观众们与即将要表演的乐团便已经各就各位。
主持人开始上台进行介绍。
本次的公益汇演节目单中，不仅有三所学校的表演作为压轴，在那之前，还将有着数位著名音乐家进行了暖场演出。
都是为了给王成芳主导的护种成芳基金会筹集善款。
“通过今晚的门票收入，以及社会各界热心人士的慷慨捐赠……”
“我们本次公益汇演累计筹得善款，已经达到四百七十五万元人民币！”
全场爆发出热烈而持久的掌声，为今晚的音乐盛宴拉开序幕。
……………………
晚上九点整，暖场演出全部结束。
短暂的中场休息之后，音乐厅的灯光逐渐暗下，主要的聚光灯聚焦于舞台。
主持人上台，报幕：
“首先，让我们有请，来自衡河中学的交响乐团！”
“他们为我们带来的是经典交响乐，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
帷幕缓缓拉开。
衡河中学的乐团映入眼帘，学生们身着统一的黑色礼服，坐姿无比端正，乐器熠熠生辉。
整个乐团，像一台润滑良好的精密机器，散发出冷峻而专业的气息。
严律老师身着黑色燕尾服，面无表情地走上指挥台，拿起指挥棒，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表情。
仿佛他即将指挥的不是一场充满激情的音乐盛宴，而是一次不容有失的航天发射。
他的指挥棒，精准落下。
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那恢宏而熟悉的旋律瞬间充盈了整个音乐厅。
每一个声部的进入都如同齿轮咬合一般精准，每一处强弱变化都像经过超算模拟一般准确。
速度，节奏，音准……所有的技术指标都无可挑剔。
然而，在严律的眼中，却丝毫看不到音乐家应该有的沉醉兴奋，或者与乐手之间的反馈交流。
他冷静的像一块冰。
眼神更是锐利得像手术刀一般，时刻扫描着乐团的每一个细微之处。
他此刻更像一个严格的质检员，而非艺术的创造者。
钢琴独奏部分到来。
林璐瑶的手指在琴键上开始飞奔，速度快的令人眼花缭乱。
每一个音符都清晰无比，力度控制完全符合严律那在排练之时近乎反人类的精确要求。
那个d音，果然弹出了略微跳跃的突兀感，踏板进入的时机也是分毫不差。
她完美复制了严律的所有指令，像一个被输入了完美程序的机器人。
而整个乐团，与她配合的也是天衣无缝。
各个声部平衡至极，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
技术层面，这几乎是一场无懈可击的演出。
但一曲终了，当最后一个音符在空中消散，乐团成员们放下乐器之时……
他们眼中流露出的，却不是演出成功的喜悦和兴奋，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极致疲惫。
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场高强度高压力的精密手术。
整个演奏过程像是一件完美无瑕的工业品，被小心翼翼地组装完成。
冰冷，光滑，无机质。
唯独少了音乐最该有的，那份打动人心的灵气和生命力。
而在短暂的寂静之后，音乐厅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尤其，那些看重技术的评委和观众，毫不吝啬地送上赞誉。
评委席之上，几位大师也是交换了认同的眼神。
“难以置信啊……不得不说，不愧是那个严律，这技术完成度完全达到了专业乐团的水平……”
“尤其是这个钢琴独奏，技巧炫目，控制力也是十分到位，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
“若不是知道这是严律指导的乐团，我还真想去拜会一下指挥呢……”
“可惜，是那个严律了……”
最终，评委们也静默地给出了惊人的高分，满分100分的情况下，高达98.7分。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几乎逼近完美的技术分数。
但这仅仅是出于诸位评委对于音乐的负责心而已，其中并没有任何对于严律个人的认可。
直播间的弹幕们，也是瞬间爆炸。
【卧槽！没想到啊！这水平是真的顶啊！衡河中学的这些学生单看技术水平是真没得说！】
【不懂音乐……这还是我第一次完整听完交响乐，真是浑身听得起鸡皮疙瘩了，真牛逼！】
【这简直就不该是在抖音直播里能免费看到的东西……】
【牛逼是真牛逼，但这指挥也真该去死……建议他演完赶紧回家去自杀吧！】
【这一个个的，这些乐团学生不都跟工具人一样……压抑死了！喘不过气了！】
而后台，衡河中学校长程明光，看着屏幕之上的高分。
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他实在是太渴望这个胜利了。
这样几乎满分的分数，基本已经预定了今晚他的获胜。
果然，我们衡河中学就该是最强的！
什么以人为本，什么快乐教育？
在绝对的硬实力面前都不堪一击！
成绩和分数，才是硬道理！
压抑不下内心狂喜，几乎让他想从轮椅上站起来。
而观众席之上的王成芳教授，看着台上严律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和学生们疲惫的眼神。
心中却是涌起一阵巨大的无奈和悲哀。
如此的高分，看在她眼中，简直就像是一个最贴切的讽刺。
这样的人，用这样的方式，取得了这样的成功……
这根本就不是荣耀，这是衡河中学的耻辱。
而想到严律这般疯魔的家伙，还在她一手操办培养的衡河中学之中，继续作威作福。
每一分钟，都让她感到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