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于勒的来信
第747章 于勒的来信
华美的星辰乌木长桌上,一台精致的打字机摆在上面。/3*8′看^书\网? `最?新_章?节/更?新*快/
在旁边,另有一名抄写员拿着羽毛笔,随时准备誉写下文本。
于勒看着屋里一脸恭谨的几人,眉头上的齿轮收紧了些,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全都出去。
等房门关上后,于勒拉开了椅子坐在长桌前,把双手放在打字机上,活动了几下手指后却怎么都感觉不得劲儿,莫名的别扭。
想了想,他把头上像征教皇的三重冠冕摘了下来,随手放在一边,这才表情舒坦了些。
把羊皮纸放到打字机的卡槽里,于勒习惯性的敲了几下退格键,确认打字机状态。
随后,金属的按键拨杆就里啪啦的被敲响了。
“碧翠丝,很抱歉,直到现在才给你写信。”
“这些年在教会中的日子一定很难熬吧,那三重冠冕沉重的很,你却不得不戴上。”
“不过无所谓,我把他们都杀了。”
“说起来有趣,他们明明是超凡者,拥有强大的力量,仅凭意志就能扭曲现实,可哪怕我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时,他们都不敢相信我会动手。”
“现在我既是教皇,亦是整个守密人理事会了。”
于勒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轻轻笑了笑。
“不知道你在卡斯特尔过的如何?说起来我还有些惊讶,你居然能活着撑到那边,明明我设计的仪式应该彻底破坏了你的身体才对。”
“或许他们很擅长治疔?又或者你终于放弃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总之,我能感受到你还活着,你的心跳就在我耳边轻轻鸣响,让我懊悔不已。”
“我的侄女,你可以尽情的憎恨我,指责我,你活下来了,便理所应当有这个权力。”
“但你须记住,你也犯了错。”
“碧翠丝,你没有听我的话。”
“我之前在信中,让你小心非人的存在,你却完全没有做到。”
“我很失望。”
“这个世界上,唯有人类才是值得信任的,其他的一切,都不可信。”
于勒将羊皮纸向下拉了拉,手指格外用力的又敲了一遍:“都不可信!”
“你未曾见过这个世界的真实,所以心怀侥幸,我能理解。”
“但你不可以一错再错了,修斯不值得信任一一我知道我现在已经完全说服不了你了,但你应该也能发现吧。”
“修斯,他并非人类。”
“我观察了他许久,比你想象的更久,但我仍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存在。`鸿,特¨小_说/网· ¢无*错/内^容/”
写到这里,于勒的手指顿了顿。
他拨开了压杆,将羊皮纸拿了起来,放在眼前。
“要不要告诉她呢”
“这封信一定会被修斯看见,我写下来,他也就知道了。”
“布鲁诺迷了路,【具名者】们走错了路,一切都已无可挽回。”
“修斯,你会是最后的希望吗?”
金属的手指敲着桌面,嗒嗒声在空旷的宫殿内回响。
夕阳的馀晖洒在于勒的身上,他的影子越拉越长。
啪。
屋里的烛火亮了起来。
于勒证证的看着那烛光,眼神闪动。
“算了。”
“徜若我做错了,就让他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去吧。”
“我不能丢掉这最后的机会。”
喃喃自语了一会儿,于勒的神情忽的放松了下来。
拿过杯子,品了口里面的机油,他伸了个懒腰,桌边的两台机器立刻凑上前来,为他擦拭线路,涂抹润滑脂。
从机械手到钢铁肋骨,又顺着金属的脊椎骨一路向上,等到两边的机器准备分开他机械的颅脑时,他却忽的扬起了手。
“可以了,今天的保养就做到这里。”
两边的机器指示灯闪了闪,跳过了后续的保养流程,退到一边,重归寂静。
而于勒也低下头,重新把手放在了打字机上。
“碧翠丝,我之前让你去看些教义,不知道你做了没有。”
“不止是烛光会的,其他几大教会的教义都可以。”
“教会会隐瞒,但不会在教义上说谎。”
“算了,我直接给你些提示吧。”
“如果你有认真看的话,应该已经注意到了。”
“四大教会的教义,都没有提到神明。”
“烛光会崇拜的是不熄的烛光,静默圣堂崇拜的是骨白鸽的遗骸,不眠者圣殿崇拜的是永恒梦境,机械学会崇拜的是技艺本身。”
“唯有海神教会,崇拜的是海神。”
“所以海神教会灭亡了。”
“是的,聪明的你应当已经猜到了,四大教会为什么不会崇拜神明。”
“徜若没有,我再给你一些提示吧。’
“每个研习秘史的人都知道,四大教会均有两个教派。”
“烛光会的不熄之烛与逐火之蛾,静默圣堂的埋葬者与遗忘者,不眠者圣殿的覆皮者与守夜人,海神教会的深潜者与报丧女妖,机械学会.:::不提也罢。”
“如光明与阴影,相伴相生。”
“烛光会的光暗决裂,静默圣堂的光压倒了影,不眠之子光暗共生,海神教会影压倒了光哦,所以他们灭亡。”
“碧翠丝,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要不是运气不好,你本不至于被扯进这旋涡。”
“但我的建议是,无论你猜到了什么,都将它忘记,至于原因一一”
于勒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写下,而是直接将信纸拽了拽,从下方打上了落款。
“烛光会教皇,守密人理事会首席,机械圣堂.
他的手指顿了顿,随后拉开打字机的压簧,取出卡在槽内的羊皮纸,将这一行长长的落款划掉,随后又将它放了回去,重新敲下落款。
“你的叔叔于勒。”
于勒将羊皮纸取出,塞进信封,又用火漆封好,看着印在火漆上的烛光徽记,他抿紧了嘴。
“把这封信送去卡斯特尔。”
他轻声开口,屋门随即打开,有人躬敬的接过了信封,正想退下,长桌后又传来的声音:
“知道怎么送去吗?”
看着那名神甫迷茫的神情,于勒轻笑了一声:“把它装在一个精美的盒子里,去下莱茵,随便找个洞口,扔进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