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半斤八两

第735章 半斤八两

事实上真的让陈菲菲僵住的,是姜栖晚反复提及陈深。!6}1?u看]$书?网ˉ( £3~最e?新u3?章÷÷?节\%?更!(新x快~/?

“你和祁叔叔结婚的时候你们内心都有所爱……你们二人都不是合格的父母,你们两人半斤八两!”姜栖晚的声音如潮水般涌来,陈菲菲的面色陡然煞白。

程臻察觉她的异样,轻轻揽住她的肩。

她清楚陈宥汐对两个儿子的不同态度,却从未如此赤裸裸地被人点破。

“这些话还需要我说的更明白一些吗!”姜栖晚的最后一句质问如惊雷炸响,陈宥汐彻底崩溃,蜷缩在地。

陈菲菲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她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她认同姜栖晚对陈宥汐自私的批判,却无法接受她将陈深卷入这场泥潭。那是她的哥哥,她不愿看到他被贴上“被偏爱的加害者”的标签。

她望向姜栖晚,姜栖晚眼神灼灼如炬,仿佛要将整个家族的虚伪烧尽。

陈菲菲突然感到一阵窒息。

她意识到,自己与陈宥汐并非完全不同。

她们都活在精致的谎言里,用“体面”包裹着自私,用“责任”粉饰着怯懦。¢oe?z\3§小;÷说?网1?′ ?¨更>=:新??最*]全@`

祁深的伤痕,何尝不是她们沉默的共谋?可当真相的刀刃对准陈深时,她的护短本能瞬间苏醒。

“姜小姐,话不能这样说……”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她想说点什么,但声音实在太小,其实根本没有人听得到。

程臻的手在她背上轻拍,暗示她冷静。

陈菲菲深吸一口气,试图组织语言。

站在一旁听完全程的祁老太太冷冷截断:“够了!姜栖晚,你逾矩了。”祁老太太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

陈宥汐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客厅里一张张或震惊的脸,祁老爷子的沉默如千斤重担,祁越的皱眉带着审视,祁连的眼中闪过复杂,而陈书宇……她的亲弟弟,那张向来温润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愕然与难以置信。

陈宥汐的喉咙突然被无形的绳索扼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慌乱地抬手捂住脸,五指深深陷入肌肤,仿佛要将整张脸埋进掌心的褶皱里,仿佛这样就能抹去方才失控的哭诉,抹去那些被撕开的、鲜血淋漓的过去。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枯叶。

膝盖发软,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只能狼狈地向后缩进沙发角落。?d+i!n¢g·d*i′a?n^t¢x′t\.′c!o!m-

礼服裙摆凌乱地堆叠在脚下,昂贵的丝绸面料上沾着碎瓷与泪渍,宛如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尊严。

她不敢松开手,不敢面对任何一道目光,尤其不敢看向陈书宇,那个自小被她呵护着长大、视她为完美长姐的弟弟。他此刻的眼神,是否还残留着往昔的敬爱?还是已被震惊与失望冻结成冰?

冷汗沿着脊背滑落,浸湿了丝绸衬衫。

她想起自己曾无数次在家族聚会中从容应对,端着得体的笑容,仿佛婚姻的裂痕、对祁深的疏离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可此刻,那些精心编织的体面,在姜栖晚的利刃下被剖开,暴露出内里溃烂的伤口。

她听见自己方才的哭诉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我为他放弃了爱情,牺牲了青春……”那些话此刻像毒虫般啃噬着她的自尊。

她曾是众人眼中“为家族牺牲”的典范,可真相却是她用婚姻换取利益,用孩子填补空虚,再将责任甩给无辜的祁深和祁仲景。

掌心被碎片划破的伤口仍在渗血,疼痛却早已被羞耻感淹没。

她蜷缩着,肩膀微微抽搐,仿佛要将整个身体缩成一颗透明的尘埃,让所有人都看不见她。

陈书宇的存在像一根扎在她心口的刺,他向来对祁深抱有同情,曾私下问过她为何对侄子如此冷淡。而她总以“孩子需要历练”敷衍过去。

如今,他亲眼目睹她歇斯底里的指责,亲耳听见她自曝自私的内心,她甚至能想象他此刻内心的崩塌,那个被家族敬重的姐姐,原来藏着如此丑陋的灵魂。

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转移羞耻的灼烧感。

可无济于事,屈辱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想起今晚的初衷,只是想私下教训祁深和姜栖晚,维护自己作为母亲的“权威”。可她低估了姜栖晚的锋芒,更没想到这场闹剧会惊动整个家族。

祁老太太的呵斥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声“逾矩”如鞭子抽在她背上,提醒她不仅失去了体面,更在家族长辈面前暴露了失控与脆弱。

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胸腔里翻涌着酸涩的呕吐感。

她不敢松开捂着脸的手,甚至不敢吞咽口水,生怕发出任何声响都会引来更多目光。

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剥光皮毛的兽,赤裸地暴露在聚光灯下,而观众们的目光如针尖,刺得她浑身战栗。

她多希望此刻能有

一道地缝裂开,让她就此消失,逃离这窒息的羞辱。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一小时般煎熬。

她听见祁老太太的拐杖声再次响起,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件事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可她仍不敢动,仿佛一动,那些破碎的尊严就会彻底散落在地。

直到她感觉到陈书宇的脚步声靠近,那熟悉的脚步声此刻却让她恐惧。

他停在她身前,良久,低声说:“姐,我们先回房吧。”她这才缓缓松开手,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眼神空洞得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她机械地跟着陈书宇起身,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经过众人时,她垂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表情,只感觉无数视线如芒刺在背,将她钉在耻辱柱上。

回到房间,陈书宇体贴地关上门。

她终于彻底崩溃,捂住脸跌坐在床边,肩膀剧烈抖动,发出压抑的呜咽。

她不敢放声大哭,怕引来更多关注。

她知道自己完了,在家族面前维持了数十年的优雅形象,在一夜之间碎成了渣滓。

而更让她恐惧的是,陈书宇的眼神。

那眼神中不再有单纯的信任,而是混杂着震惊、失望,甚至……一丝怜悯。这比任何指责都更让她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