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年轻人的事别硬掺和了

第756章 年轻人的事别硬掺和了

他不能允许任何人,哪怕是德高望重的祁老爷子,毁掉菲菲好不容易等来的良缘。′s′y?w?b+o~o!k..,c,o*m_

他的女儿,曾被宋明那禽兽糟蹋过,那段黑暗的岁月像一把钝刀,日日割剐着他的心。他记得菲菲蜷缩在角落的模样,记得她眼底熄灭的光,记得她整夜整夜的噩梦。从那时起,他便发誓,要用余生为女儿筑起一道坚固的壁垒,让她永远不再受伤害。

而程臻是他能为女儿寻到的最好的港湾。他怎能允许旁人轻易否决?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祁老爷子身上,眼底的忧思已被一片澄澈的恳切取代。

他微微欠身,动作间透着长者的谦恭,却又在谦恭中透出不容动摇的立场:“老爷子,菲菲是我们陈家的掌上明珠,我们自然希望她后半生能得遇良人,安稳度日。程臻的为人,我们这些长辈都看在眼里,他若真心待菲菲,我们陈家,自是感激不尽。”

祁老爷子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紫砂茶杯,杯身被捏得微微发颤。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怎会听不懂陈书宇话里的弦外之音?

这看似温和的劝解,分明是绵里藏针的敲打,你祁家再德高望重,终究管不到陈家女儿头上。?8+1!k*a~n*s!h′u+.·c¨o·m^

这老狐狸,分明在警告他手别伸太长!

陈书宇这话里的锋芒,祁老爷子听得真真切切。

他喉头一哽,胸口闷着一团火,却像被无形的枷锁困住,吐不出半个反驳的字。

硬要说的话,陈书宇管的可是他亲生女儿的事。

陈家人虽住在这祁家老宅附近,可到底姓陈不姓祁。他若真越过界限横加阻拦,毁掉了陈菲菲这千载难逢的好姻缘,日后陈家人背地里念叨的唾沫星子,怕是能把他这把老骨头淹死。

他管什么?他凭什么管?

这念头像根烧红的铁钉,狠狠扎进祁老爷子心口,疼得他指尖发颤,杯中的茶水溅出几滴,在檀木案几上洇开暗褐色的水渍。

客厅里气压骤降,陈菲菲夹在两位长辈之间,进退两难。

她咬着下唇,脚尖不自觉地在地上蹭来蹭去,目光在父亲沉静的侧脸与祖父铁青的面容间来回逡巡。

最终,祁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布满老年斑的手颓然垂落,茶杯磕在案几上的声响格外刺耳。°$完:?¢本x神3¥}站¨|! $已¢发~,£布3>=最[?新#章÷?节?他别过头去,枯枝般的手指在扶手上无意识地敲着,仿佛在敲打自己残余的尊严。

陈书宇的嘴角始终噙着那抹温和的笑,仿佛从未察觉空气中的硝烟。

他缓缓起身,西装裤料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走到陈菲菲面前时,他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那手掌带着常年握钢笔留下的薄茧,却奇异地传递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去吧,去看看程臻。”他的声音像浸过温泉的玉石,温润而坚定,“不要因为你姑姑的事,跟程臻闹什么矛盾。”指尖在陈菲菲肩头停顿片刻,似有千言万语都凝在这无声的触碰里。

陈菲菲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父亲的眼神像一潭深水,她从中读出了太多。

那是历经沧桑的睿智,是如履薄冰的谨慎,更是掏心掏肺的护犊情深。

“爸,我懂……”她挤出这三个字,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冲出客厅的背影带着决绝,发丝在暮色中飞扬,仿佛一只终于挣脱樊笼的雏鸟。

祁老爷子枯坐在原地,望着陈菲菲消失的方向,眼神空洞得可怕。

他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像被塞了团棉花。

陈书宇那看似温和的劝解,实则是一把精巧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心底那点残余的掌控欲。

他何尝不知道程臻是良配?可看着陈家女儿即将被外姓人娶走,那根深蒂固的“祁家威严”的神经便不受控制地抽搐。

但陈书宇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最后的执拗。

他老了,管不动了,也不该再管了。

陈书宇重新坐回檀木椅中,脊背挺得笔直,仿佛方才的交锋未曾消耗他分毫气力。

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茶汤早已凉透,苦涩在舌尖蔓延。眼角余光瞥见祁老爷子佝偻的肩背,心中五味杂陈。

这老爷子,一生刚愎自用,今日却被自己这个晚辈戳破心思,滋味定不好受。但为了女儿,他必须硬起心肠。

茶杯在掌心转了个圈,他忽然轻声开口,声音里褪去了方才的锋芒,只剩下绵长的叹息:“老爷子,您看这茶,凉了便失了滋味。年轻人的事,咱们这些老茶梗,就别硬往热茶里掺和了。”

这话说得极轻,却像一枚石子投入死水,在祁老爷子僵直的脊背上激起细微的震颤。

暮色渐浓,客厅里的光影愈发斑驳。祁老爷子终于缓缓转过头来,浑浊的眼眸里竟泛起一丝罕见的释然。

……

陈菲菲才踏出别墅的雕花铁门,夜色便轻柔地裹住了她。

院内铺着青石板的小径蜿蜒至尽头,一辆银灰色的奥迪A8L静静停驻在梧桐树下。

车身的金属光泽被院内的昏黄灯光染上一层琥珀色,低调内敛的线条在光影中流淌,像一泓被晚霞吻过的静水。

这车与程臻的气质如出一辙,没有唐纵那辆张扬的红色跑车那般夺人眼球,却自有沉稳的底蕴。唐纵的车是烈火,烧尽旁人的视线,而这奥迪却是深潭,静默中自有深不可测的吸引力。

程臻坐在驾驶座上,车窗半降,露出他侧脸的轮廓。

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修长而骨节分明,仿佛钢琴家等待弹奏的双手。另一手随意地翻着膝头的文件,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与晚风交织。

他的眉峰微挑,神情淡漠如水,却又仿佛藏着万千思绪。昏黄的光斑在他脸上跳跃,鼻梁的阴影投在下颌处,勾勒出锋利的弧度。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领口解开两颗纽扣,锁骨若隐若现,衬衫袖口被随意地卷到手肘,露出小麦色的小臂,肌肉线条在光影中起伏,像一幅未完成的素描,斯文俊秀中暗藏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