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挣扎

鹿云桃看到姜栖晚的那一刻,眼底骤然燃起滔天恨意,仿佛被踩中了最痛的逆鳞。^x¢7.0!0+t¢x?t′.,c-o`m′

她原本娇艳的面容瞬间扭曲,指尖不自觉地收紧,怀中的猫受惊挣扎,她却浑然不觉。

在她心里,祁深是这世上唯一配得上她的人,高贵、冷峻、强大,像一座不可攀越的雪山,而她,鹿云桃,是唯一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可偏偏,那个她最瞧不起的姜栖晚,那个沉默寡言、不善逢迎、毫无光彩的女人,却轻而易举地嫁给了祁深,成了人人艳羡的“祁太太”。

这不公平!这简直是对她人生的羞辱!

所以,从第一次在宴会上见到姜栖晚起,鹿云桃就在心里判了她“死刑”。

而此刻,这个她恨之入骨的女人,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许明月的家中,还与许明月对峙!鹿云桃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胸腔里翻涌着难以抑制的怒火。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厉声质问,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眼底燃着火,像要将姜栖晚烧成灰烬。

她猛地转向许明月,语气陡然转冷:“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约了我,还约了她?你是在耍我吗?”

许明月脸色瞬间惨白,像是被当众揭穿了最不堪的秘密。?三·8,墈¨书¨旺+ ^蕞·薪.蟑_結*哽~鑫!哙~

她慌乱地摆手,连声道:“没有!绝对没有!我根本没约她!她……她只是走错地方了,我跟她根本不熟,我不认识她!”

她一边说,一边疾步上前,伸手狠狠推了姜栖晚一把。

姜栖晚毫无防备,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

她睁大眼,怔怔地看着许明月,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的亲生母亲此刻竟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说“不认识她”?说她“走错地方”?说“不熟”?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荒谬感,她一生都在试图赢得母亲的认可,可到头来,母亲却宁愿承认鹿云桃是“自己人”,也不愿在她面前承认她是她的女儿。

“妈……”她低声唤了一句,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却承载着千钧之重。

许明月却像没听见,依旧对着鹿云桃赔笑:“云桃,你别误会,我真的不知道她会来。她就是个……就是个不相干的人,我马上让她走。.k~y,a¨n¢k·s..!c_o′m?”

姜栖晚此刻更想笑了,笑的当然是自己。

她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前,唇角微微扬起,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像一层薄霜,覆在她疲惫的瞳孔之上。

她来见许明月,本是抱着最后一点执念,她想质问,想讨一个答案,为什么她一生都在努力成为“体面的女儿”,却始终得不到一丝真正的疼爱?她带着满心的委屈与不甘而来,带着多年积压的愤怒与困惑,想要从许明月口中听到一句真心话,哪怕只是一瞬的软弱与悔意。

可最终,她却成了被驱赶的那一个。

她不是被敌人赶走,不是被仇家羞辱,而是被自己的母亲,亲手推搡,当着一个对她充满敌意的外人,说“我不认识她”“她走错地方了”。

那一刻,她仿佛成了这世上最多余的存在,连血脉相连的亲情,都成了可以被否认的谎言。

许明月又推了她一把,力道比之前更重,声音也更加尖锐:“你快走!你要问的已经问完了,不要继续待在这里了!”

那一推,不只是身体的撞击,更是灵魂的撕裂。

姜栖晚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门框,她甚至能感觉到母亲掌心的温度,那温度,曾是她童年里最渴望的拥抱,如今却成了将她彻底推开的利器。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那声音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

她站在门外,愣神片刻,指尖轻轻抚过那扇冰冷的木门,仿佛在触摸一段早已断裂的血脉。

她终于明白,再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里不是家,许明月也不是母亲,至少,不是她心中期盼的那个“母亲”的模样。

她缓缓转身,脚步虚浮地走向电梯口。

走廊的灯光昏黄,映照出她孤单的影子,像一片被风卷起的落叶,仿佛无处可依。

她觉得自己此刻真的很愚蠢,为什么还要特地送上门来被许明月羞辱呢。

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楼梯间闪出,另一道从转角处逼近。两个高大魁梧的黑衣男人,动作默契,眼神冷酷,像早已埋伏在此的猎手。他们没有言语,没有警告,只是迅速逼近,一左一右,猛地捂住姜栖晚的口鼻!

“唔——!”姜栖晚瞳孔骤缩,本能地挣扎。

她双手拼命拍打,指甲在黑衣人的手臂上划出红痕,双腿猛蹬,鞋跟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想呼救,可嘴巴被死

死捂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

她瞪大双眼,望向那扇紧闭的门,但没有人出来。

可门内,一片死寂。

没有脚步声,没有开门的动静,甚至连一丝迟疑都没有。

姜栖晚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冷了。

她不再看向那扇门,而是将全部力气用于挣扎。

她咬向捂住她嘴的手掌,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她用膝盖猛击其中一人的腹部,那人闷哼一声,却依旧不松手。

她拼命扭动,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用尽最后的力气呼吸、挣扎、求生。

她心中疯狂呐喊,却发不出声音。她脑中闪过无数可能。

是鹿云桃?是沈洛俞?还是……许明月?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一颤。

她被拖进消防通道,楼梯间阴暗潮湿,回荡着她微弱的挣扎声。

她被强行塞进一辆黑色商务车,后座铺着深色绒布,像一口移动的棺材。车门“砰”地关上,世界陷入昏暗。

她试图爬起,却被一记手刀劈在颈侧,意识瞬间模糊。

她最后看到的,是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和那扇她刚刚离开的公寓楼

姜栖晚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像一片落叶被卷入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