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时局之议（下）
“这一点无论是我们，还是那位黎塞留阁下都很清楚，站稳脚跟的自由鸢尾舰队已经不适合待在皇家了。这才是刚刚那个服务员的如此行动的原因。”
“因为她们马上就要走了，虽然按照她们的性格，是肯定会在皇家留下一些情报人员的。但大部分成员依旧会随着她们的离开而离开，很显然，这里应该就是一处将要被放弃的自由鸢尾情报节点。”
乔五并不介意和孙海侯谈论一下这方面的事情，毕竟和国家与国家的外交不同，孙海侯在她眼中是一个相当特殊的个体。比起那种“政治艺术”，一定程度上的真心相待反而更能起到作用。
“那......如果黎塞留她们预判到了你这一层......”
“那不是更好吗？”
乔五接着方才的话题说道：“如果在已经做出了这种行动的情况下，黎塞留还不撤走这一处情报节点的话，反而对我们是更有利的。”
“毕竟情报战的精髓就在于，对敌我势力明暗分布的判断能力。”
经过这么一点拨，孙海侯也开悟了一些，看着桌对面的乔五试探着说道：
“所以，在已知自由鸢尾一定会留存一定的情报人员的情况下。与其面对一些在暗部潜藏着的情报人员，不如面对这种早已暴露的，然后适当地释放给他们一些在掌控当中的情报？”
乔五点点头：“正是这样，并且在此之上，还要加入一层博弈。那就是刚刚对方的表现会不会是黎塞留的疑兵之计，真正的情报节点实际上另有它处。”
“情报战线就是这样，在套娃没有被全部揭开的时候，没有人能够确认这其中藏了多少布置。有时候可能一个简单的礼物，就藏着一个阴险的计谋。”
听到这番话，孙海侯一瞬间就想到了某个把小孩子送的礼物挂在办公室里，结果过了好久才发现里面藏了个窃听器的神秘国家。真奇怪，是谁呢？
最终，他也只能感叹一句：
“......你们玩战术的人心都脏。”
“这也是没办法的，虽然这样的手段不符合骑士的身份。但作为皇家的“储君”，即便这有违于骑士道，也是我必须去了解的事情。”
“之前在围剿俾斯麦的时候你好像也这么说过，你到真是把“骑士”和“储君”的身份玩的灵活。不符合骑士身份的时候你就是储君，不符合储君身份的时候你就是骑士是吧？”
“那当然，“骑士精神”和“储君身份”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那假如，我的意思是假如，万一有什么事情同时会违背你的“骑士精神”和“储君身份”呢？”
“唔......虽然讲道理，要我同时背叛这两个身份的事情大都不是什么我所能接受的事情。但就当是阁下你所说的那个万一的话......”
说到这里，乔五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微笑：“那么在那个时候我就是“英王乔治五世级战列舰的长姐”，而不是储君或是别的什么人。”
听到这番话的孙海侯瞬间破了功，哈哈大笑起来。
说实话，孙海侯真正和乔五接触之后才发现，她实际上并没有自己原先想象中的那样难以接近。虽然她的身上有着作为上位者的“傲”存在，但这份傲并非傲气，而是傲骨。
一字之差，就是天差地别。该说怪不得，乔五能够成为皇家的储君呢？有能力，有原则，懂变通，性格也好。能够为了皇家放下骑士的矜持，不拘泥于片面的“正道”，而且做事有想法，有魄力，而且在作为领导者的形象上来说也......
感觉现在已经不是乔五能不能做傻白那个位置的问题了，是傻白还要在那个位置上做多久的问题了。
但考虑到另一个伊丽莎白女王坐在上面的时间......或许乔五还要等上好几十年罢。
不过没关系，要是乔五带领半个皇家的舰船发动大叛乱让日不落燃烧的话，自己肯定站乔五这边。不为别的，单纯想逗那个傲娇金发飞机场玩玩。
可以的话，最好用她的权杖把她打自己的那几下打回去......
“二位请用。”
上菜的声音打断了孙海侯的思绪，见状他也不再思考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回归到今晚真正的主题——晚餐。而秉持着吃饭阶段不谈正事的原则，二人也就暂时放下了政治上的博弈，谈起了别的事情。
......
“看样子他们两个聊得很高兴啊。”
看着似乎是相谈甚欢的老姐和孙海侯，威尔士若有所思地想到。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的是什么，但目前看来，这个她一直没什么办法的老姐，似乎、可能、也许是要被孙海侯挖走了？
那感情好啊，威尔士巴不得乔五把全部精力放在孙海侯身上，这样她自己就海阔天空了。更何况，虽然孙海侯有些滥情，但除了滥情之外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大不了，回头她就帮孙海侯打几个助攻，在姐姐耳边吹点风，就当是“政治联姻”前的思想工作得了。对于欧罗巴来说，这样的操作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情。
“嗯，乔五姐姐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豪也默默附和道，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相比起先前在读书会的时候，姐姐现在的笑容要更加真切一些。
这倒不是说乔五姐姐是个城府深厚的人，而是比起她们读书会时的氛围，现如今姐姐和孙海侯阁下交谈时的氛围，更像是能让人笑得出来的氛围。
“约克公爵姐姐，你怎么看......姐姐？”
豪转过头看向约克公爵，却发现对方正以和平时完全不符的端庄姿态坐在那里，只是静静地品鉴茶水。随后，看着孙海侯和乔五，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果然，即便是圣乔治（此处指乔五），也会被乐园中的不洁之蛇（指孙海侯）引诱，逐步堕向禁忌的道途。无需哀叹，吾之血亲，此乃深埋人类本源的罪恶号召......”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