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放权,朱元璋的第一步棋
过了好一会儿,朱元璋才冷静了下来,随即望着朱由检直接询问道:“说说吧!大明江山怎么会走到这步田地?”虽然他看过明史的,但具体情况还是需要崇祯来说。
对此,朱由检不敢隐瞒,忙将眼下大明的现状尽快说出,也许是两人出现的方式太过于惊奇,也许是朱由检内心的希望。
毕竟若是朱元璋真的显灵了,那外面的李自成、朝堂的群臣百官,关外的后金女真,包括那些他曾经最信任最仰仗、如今却最怀疑的东林党人,都已不再是威胁。
……
太庙外,宫内的禁军侍卫拱卫左右,还有一队锦衣卫在屋檐下守候。
在这宫内,朱由检最信任的司礼监秉笔太监——从信王府时便一直跟着他的王承恩,时不时探出脖子,想看看主殿内到底发生了何事。
就在刚才,主殿内忽然传来声响,王承恩连忙叫道:“陛下,您没事吧?”
里面一阵沉默,王承恩双眸微眯,朝着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招了招手。
骆养性颔首点头,身着飞鱼服、佩着绣春刀,小心翼翼迈着步子,领着身后的一队锦衣卫来到主殿门外,随时都有冲入进去的可能,但就在此时,里面传来朱由检沉稳的声音:“没事,承恩,任何人不得擅闯太庙主殿,违者杀无赦!”
闻言,王承恩略松了口气,刚跟过来的骆养性也往旁走了几步,离太庙主殿紧闭的大门更远了些,面上却挂着几分苦笑。
天启年间,魏忠贤登台,东厂势大,锦衣卫沦为了东厂的附庸,本负责的主要核心侦察缉拿事务,办事前都需先经东厂审批,彻底无权,只沦为了执行抓捕、刑讯等脏活的工具。
本以为天启帝朱由校去世,崇祯帝朱由检上位,杀掉魏忠贤后,会重用锦衣卫,却没想到朱由检依旧不为所动,如今他这锦衣卫指挥使只能负责宫里面的仪仗之事。
……
太庙主殿内,朱由检娓娓道来当下的大明情况。
朱元璋看过明史,对于这明末年间本就有所了解,只是当这些情况从这子孙的嘴里一一说出,更是觉得头疼许多。
前朝无臣可用,党争严重内耗,锦衣卫还有东厂,如今也都成了瞎子聋子,哪怕还有其人勉强能够运转,可其功效着实一般。
对外情报失灵,高层更是贪腐滋生,俨然间哪里还有半分锦衣卫和东厂该有的职能和规矩?
除此之外,各省要地连年大旱、洪灾,还有那四处流窜的闯王高迎祥,以及其麾下闯将李自成,包括那‘八大王’张献忠等人,一个个的可谓是将这好好的大明山河搞的是片片废墟、千疮百孔。
朱元璋捏了捏睛明穴,想着这些事情,着实怪不得朱由检这个子孙,旋即,他目光忍不住看向朱辰道:“朱辰,你有什么办法吗?”
“老祖宗难道还想不出来?”朱辰一阵惊奇,他对于这治国之道,还有权术之道可不甚了解,此事终究还是要仰仗朱元璋这位洪武老祖宗才是。
“你小子,还不如他!”
朱元璋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朱辰,指着朱由检开口就是一顿说教。
朱辰撇了撇嘴,能一样吗?朱由检虽然没有经过正统的帝王教育,但怎么也在这皇帝位上坐了七年了,也能够琢磨出什么了,而他朱辰要不是能意外联系到朱元璋,不过就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
索性朱元璋也没对朱辰抱有什么太大希望,两人相处有了段时日,对朱辰,朱元璋也早已有了了解。
想了片刻,朱元璋道:“崇祯,立刻把王承恩,还有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两人唤来,若想救大明必须改革,若想改革便须拥有兵权,枪杆子里才能出政权,不过现在看来,如今这紫禁城里的军队怕是早被那些勋贵子弟所把持,毫无可用之人,所以在此之前就得先将这皇宫给把持得住,锦衣卫和东厂便是重中之重的要害。”
借这个机会,朱元璋现身说法,也顺带着教导起了朱由检这位崇祯一朝的天子,何为帝王之道,何为权势平衡之术。
他朱元璋是来救大明的,可并不是来这崇祯年间当皇上的,日后还是要还政交给这后代子孙。
朱由检目光清明,他读书明理、心思通透,也就是无人可信,所以才敏感多疑。
而对自家老祖宗朱元璋,不仅相信,而且一万个敬佩,甚至有了朱元璋同他谈心,帮他解决完这大明危局后,也就会返回洪武一朝,不会抢他的天子之位,更是让朱由检消除了最后的顾虑,当下在这崇祯一朝,自是“老祖宗说是什么,那便是什么”。
“一切都听太祖的!”朱由检重重开口。
对如今的大明一朝,他是真的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朱家江山一步步陷入那无底的深渊,索性老祖宗来了。
这时,朱由检不由看向朱辰。
朱辰清了清嗓子,打着招呼道:“崇祯祖宗好,我叫朱辰,来自大明数百年后的世界……”
听完朱辰的叙说,朱由检顿时一惊,数百年之后,这个叫手机的黑色方块,另外一个时空的太祖高皇帝,若不是朱由检亲眼见到,他都觉得眼前之人在逗他玩呢!
过了好一会儿,朱由检才反应了过来,说道:“如此说来,太祖皇帝能够来这里,全靠这个手机了!”
“不错!崇祯,记得把手机收好,不要告诉任何人!”朱元璋叮嘱道。
“子孙知晓了!”崇祯连忙点了点头,将手机收入怀中。
过了一会儿,王承恩和骆养性推门走了进来,直接向着朱由检行礼道:“奴婢拜见陛下。”
“微臣见过陛下。”
“起来吧!”
朱由检眼睑一抬,等二人起身之后,目光顿时一凝,只见这太庙主殿之中赫然多出来了另外两道身影。
王承恩下意识地往朱由检身边靠了靠,护着他的安危,骆养性则默默将右手放在了腰间的绣春刀上,也做好了防范的准备。
“好个忠心耿耿的奴婢。”
朱元璋看在眼里,赞赏地夸了一句王承恩,随后又看向骆养性,目光顿时变得鄙夷,道:“还勉强算是个可用之人,有点警惕心,不过比起你老子骆思恭来,你这儿子可就有点不太中用了。”
骆思恭俨然间正是万历年间的锦衣卫都指挥使,也是骆养性他的亲生父亲,那可是真正的手握大权。
王承恩、骆养性两人发愣之时,朱由检哼唧一声,走到朱元璋身旁,说道:“此乃太祖高皇帝,还不赶紧跪拜!”
“太祖高皇帝?”两人瞬间就呆楞住了,太祖陛下不是还在金陵的孝陵内躺着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陛下因为凤阳被攻陷之事,疯了?
“怎么,你们是在怀疑朕的话吗?”朱由检眉头一皱,说道。
“微臣(奴婢)不敢!”两人连忙下跪,随即对着朱元璋行了一礼道:“奴婢王承恩,微臣骆养性拜见太祖高皇帝!”
“起来吧!”朱元璋轻轻说道,他也看出了两人的不相信,不过他并不在意,目前他只需要将这皇宫里面的权力给控制住,以后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连同前朝百官彻底相信此事。
他朱元璋可是杀出来的皇帝,不是继承来的,这崇祯年间的铁锈正好用他洪武天子的血来洗刷,死中求生,立了这大明,也能重振他这洪武天子再度归来、日月大开的神武威信。
“王承恩,立刻传旨内阁,太祖高皇帝复生,日后朝堂政事,皆由太祖爷定夺,太祖可行监国之权,定监国之事。”
当着王承恩还有骆养性两人的面,朱由检一步站出,直出胸臆般说出朱辰跟朱元璋老祖宗来后所下的第一道圣旨。
可谓是全权将这大明国事都交了出去,要是换了旁人,他朱由检绝不可能,朕才是这大明天子,可对朱元璋,他朱由检哪怕是再如何自视过高,也不可能与其相提并论的。
“奴婢领命!”王承恩连忙说道。
随即朱由检望向朱元璋道:“一切全都拜托太祖了。”
朱元璋目光凛冽,见了之后蔚然长叹,上前拍了拍朱由检的肩膀,随即轻声言语:“好好跟在咱身边,好好看,好好学,日后还是要由你来治理这大明天下的。”
“是!”朱由检默默点头,外面大雨滂沱,可却依旧挡不住此时此刻这大明权势交替的大势袭来。
朱元璋当即望着王承恩道:“王承恩,如今的东厂提督是谁?”
“没听到太祖爷在问话吗?还是说认为朕方才的话是戏言?”朱由检冷声喝道,已是大怒。
顿时王承恩身子一个激灵,赶忙说道:“启禀太祖,东厂提督乃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化淳。”
“即日起,,你王承恩,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提督。”
“多谢太祖!”王承恩瞬间狂喜道。
“嗯!”朱元璋点了点头,随即望着一旁的骆养性道:“骆养性,咱给你一次机会,同锦衣卫指挥同知李若琏重新整改锦衣卫,咱希望锦衣卫能够重现昔日的荣光,若连此事都办不成,你这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位置,也不用做了。”
“谢太祖陛下!”骆养性抖了个激灵,连忙说道。
朱元璋张口间,就将皇权两个最紧要的左膀右臂重新安排了下去。
待王承恩还有骆养性两人前去,朱元璋才对着朱由检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玄孙当初不应该杀了魏忠贤,废了东厂和锦衣卫!”朱由检惭愧的低下了头。
登基之前,他的身边全是一群东林党的文官,他们日日夜夜都在朱由检的耳边议论魏忠贤如何祸国殃民,锦衣卫鹰犬如何迫害忠臣,所以朱由检一登基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杀了魏忠贤,废了东厂和锦衣卫,可惜直到他在帝位上呆久了,才渐渐明白了过来,自己当初做得有多么错。
“东厂和锦衣卫乃帝王的眼睛,废掉他们,你这个皇帝就成了一个瞎子了,不过如也为时未晚!”朱元璋点了点头,并没继续苛责,转而考教起了朱辰道:“朱辰,接下来该如何继续?”
他似乎也要将朱辰这个朱家子孙顺便着管教一二。
人老了,好为人师这臭毛病还真是越来越厉害。
朱辰听后想了片刻,便已给出答案:“当然是要训练新军,锦衣卫和东厂只能够掌控得住皇宫,但却无法掌控得住整个紫禁城,而且京营当下的军队恐怕早已腐败,到处都是吸兵血,拿空饷的人。
特别是那群勋贵,全都是寄生于这大明躯干之上的寄生虫,与其行这拆东墙补西墙之举,反倒还不如重新砌上一堵墙来的干净利落。”
“看到没有?这小子都比你强。”朱元璋又指了指朱辰,直接把他当做一个教材。
闻言,朱由检目光闪烁不定,连忙询问道:“太祖,可练新军需要银钱,这些钱粮从何而来?”
“愚笨!”
朱元璋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朱由检一眼,脸上露出几分嗜血的笑意,道:“要锦衣卫做什么吃的?要东厂又是做什么吃的?如今这紫禁城内,他们难道还寻不到一些罪证了吗?咱在洪武朝的时候,可没少行了抄家之事,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员勋贵们的财产正好可以充实国库,以此来当作新军军饷。”
说完,朱元璋又是皱着浓眉,深深看了面前的朱由检一眼,在对方那天子龙袍满是补丁之处多停留了一二,略一犹豫之后,最终还是说道:“节俭是好事,可若太过便有些苛责了去,你在这宫内省下来的银钱,还不都被这紫禁城内的文臣新贵全都大吃特吃,等到银钱收拢而来,充入国库,顺带着也入内库一部分,堂堂天子龙袍,怎能像这个样子?”
被朱元璋一通教训,朱由检老脸不由的一红,羞愧地低了低头,说道:“都听太祖爷的!玄孙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