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死神侍者，原大天使长乌列
随着时间的推移。
那源自灵魂本源的、被无形目光死死盯住的感觉，非但没有因习惯而减弱，反而如同不断勒紧的绞索，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
米迦勒甚至能在冥想中，在睡梦里，无比清晰地“看”到那双漠然、空洞的双眼。
它们悬浮于他意识的每一个角落，无论他如何用圣光冲刷心神，如何高声祈祷，都无法驱散这如影随形的恐怖。
这位曾经威严从容的大天使长，此刻眼窝深陷，金色的发丝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言行间都透出一股神经质的紧绷感，他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
就在这种精神折磨达到某个临界点，几乎要将他的意志彻底压垮之时。
变故，终于发生了。
那沉寂了整整两周的黑白印记，在米迦勒又一次于圣殿密室中试图运功抵抗那注视感时，毫无征兆地产生了反应！
它不再是冰冷的烙印，而是瞬间化为了一个微型的、旋转的空间漩涡！
一股强大而诡异的吸力，并非作用于他的身体，而是直接作用于他的意识与灵魂！
米迦勒只觉精神一阵剧烈的恍惚，眼前的景象如同水波般扭曲、变幻。
待他勉强稳住心神，却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灰蒙蒙的、光线扭曲的奇异空间，脚下是虚无，四周是流动的、仿佛由无数哀嚎灵魂碎片构成的雾气。
而更让他心神俱震的是，在这片诡异空间的中央，站立着一个他无比熟悉，却又感到无比陌生的身影——
那身影，赫然正是当年在惨烈的圣城保卫战中，为了阻挡虚空与各方妖魔的入侵而确认陨落的，同为七大天使长之一的乌列！
“乌列？”米迦勒失声叫道，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然而，眼前的“乌列”与他记忆中的战友截然不同。
记忆中的乌列，周身燃烧着象征审判与火焰的炽热圣光，威严而强大。
可眼前的这个“乌列”，身上虽然还隐约残留着天使的轮廓与气息，但那原本辉煌的天使光芒却黯淡稀薄到了极点，几乎微不可察。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深沉、散发着冥河气息的灰黑色能量，如同活物般缠绕着他的灵体。
这股能量的本质，与烙印在他自己灵魂上的那黑白印记，同源而出，如出一辙！
那是一种纯粹的、剥离了所有生机的死亡侍从的气息。
“米迦勒……”“乌列”竟然开口了。
“主人让我……带你走。”
这清晰无比的话语，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米迦勒从那恍惚的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
他猛地意识到，这并非他的幻觉或精神错乱！
这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乌列”，就真真切切地站在他身前不远处，存在于这个被临时开辟出的诡异空间之中！
震惊过后，是滔天的怒火与被亵渎的屈辱！
米迦勒金色的眼眸中瞬间燃起圣焰，他死死盯着对方，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你是谁？！竟敢伪装成我圣城陨落的天使，亵渎英灵！”
面对米迦勒的厉声质问，“乌列”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回答道：“我，就是乌列，并非是伪装。”他微微抬起被灰黑色能量缠绕的手臂。
“只是如今，我已获得新生，效命于伟大的死神千珏麾下，成为他的侍者。”
“效命……死神？！”米迦勒如遭雷击。
但他强忍着心神，仔细去感知对方的灵魂波动。
尽管被那浓郁的死亡气息所覆盖、改造，但那灵魂波动，那独一无二的本源印记……
没错，眼前这个存在，其灵魂本质，确确实实就是当年那个与他并肩作战的乌列！
这一确认，带给米迦勒的冲击，远比面对一个纯粹的冒牌货要巨大得多！
一种信念崩塌的裂痕，在他坚毅的心防上悄然蔓延。
他痛心疾首，声音中带着悲愤与不解：“乌列！你……你身为尊贵的圣城天使，秉承光明与正义的意志，怎能……怎能向妖魔低头妥协，沦为死神的仆从？！这是何等的堕落！”
乌列对于米迦勒的痛斥毫无反应，仿佛那些关于荣耀、信念与立场的词汇，早已从他的字典里被彻底抹去。
他只是平静地，或者说漠然地，重复着那个既定的使命：“米迦勒，面对现实吧。”
“死神印记既然已经选择了你，抗拒只是徒增痛苦。坦然接受这份命运的指引，是你唯一的选择。”
话音未落，乌列那被灰黑色能量包裹的手臂骤然抬起，不再是言语的劝诫，而是直接化为了行动！
一股凝练的、蕴含着冥河侵蚀之力的死亡冲击，迅疾无比地攻向米迦勒！
“你敢！”
米迦勒虽心神剧震，但战斗的本能仍在。
他怒吼一声，璀璨的金色光辉自他身体爆发，化作一面燃烧着圣焰的神圣护盾，挡在身前！
“轰——！”
死亡冲击与神圣护盾在这片灰蒙蒙的奇异空间中悍然碰撞！
光明的火焰与冥河的寒气交织，金色与灰黑色疯狂互相侵蚀。
第一招交锋，两人的身体都是剧烈一震，谁也没有后占得便宜！
米迦勒没想到乌列会真的对他动手。
乌列生前实力乃是十六翼炽天使，如今转化为死神侍者，其力量属性虽变，但那股精纯与磅礴的程度，竟似丝毫不逊于当年，甚至因为那死神力量的诡异，显得更加危险！
两位曾经并肩守护圣城、生死与共的同僚，如今却在这里展开了殊死的搏杀！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乌列漠然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似是嘲弄，又似是某种决绝。
他灵体微震，背后猛然展开一对巨大的光翼——那形态依稀仍是天使的十六翼轮廓。
可每一片羽翼却不再流淌着纯净的圣辉，而是化作了如同冥河一般，边缘缭绕着永不熄灭的灰色死火。
紧接着，一股磅礴的力量自他体内爆发。
那力量的核心，赫然是与米迦勒同源的炽热圣光！
可这圣光却如同被墨汁浸染，呈现出一种污浊的金黑色，光明与死亡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在其中扭曲交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悖逆气息。